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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乱尘之死之后

乱尘最终被埋葬在苍岩洞穴外面不远处的一个小山坡上,坟墓对的老高,是南音一边流着泪,一边扒着泥土盖上去的。当白天众人赶到的时候,发现他的指甲已经全部磨没了,白天只觉得心里在隐隐作痛,说不出话来,所有的难耐在心脏的周围一点点飘荡,忽隐忽现。
坟头撒了好几杯酒,拜过之后,觉得心底空荡荡的,总像缺失了什么。谁都没有说话,怕吵醒地下刚刚入睡的人。
只有南音还跪在坟前不停的磕头,脑门上的淤青越来越明显。任谁拉都不理,只是一下一下用力的朝地面上砸。这些画面,看在眼底,疼在心里。如同一根根银针,一下下的刺在心底最柔软的部位,而你却束手无策,却不得不忍受万箭穿心的痛苦。
又是好久,当夕阳叩响了天空,夜色逐渐朦胧。白天才张口说道,“我们走吧。”
“去哪里?”水玲珑问道。
“雨神的领地。”白天回答道。
清尘的一直盯着身前南音,从未离开,白天知道她的心里很难过,可是……所以说完后,白天又补上一句。“下一块碎片就在那里。”
果然不出白天所料,话音未落,清尘的头就转了过来,带着一脸的惊讶,“你怎么知道?”
“神器分成的七件碎片,其实使用颜色的不同来区别的。所以北堂羽给我们的提示是‘彩虹’,这代表这红橙黄绿蓝靛紫七种颜色。现在,我们知道的,诸葛星黎守护这红色的碎片,北堂羽守护这橙色的碎片,炽翼鸟守护这黄色的碎片,还有你,清尘,守护着绿色的碎片。这些不同颜色碎片的顺序正好与彩虹的颜色吻合。所以,推到下去,下一块碎片的颜色的蓝色。”白天解释道。
“可你怎么就肯定蓝色的碎片在雨神那里呢?”清尘知道白天没有说完,便追问道。
“雨神,换一种说法,也可以叫做水神,如果你看过海,你一定不会忘记那片湛蓝……”白天补充道。
清尘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所以,蓝色的碎片在雨神的手上。”
“没错。”白天肯定道,“这下正好,去雨神那里索取蓝色碎片,以及……”白天转过头看着站在身旁观棋不语的水玲珑,“以及甘露”。
清尘这时已经走开了,去唤醒她的火麒麟,白天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叫出了口,“南音……”
白天本以为他会很难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却没想到,他缓缓的张口回答道,“你们去吧,我不去了,我想留在这里陪陪师傅。”
水玲珑刚要开口,却被白天拦了下来。使白天惊奇的不是他的答案,而是他平静的口气,平静到完全出乎我的意料,平静到与昔日的那个顽童判若两人。仿若这个世界的荒芜印在心头。
或许经历了这些,他才会慢慢张大,或许,在这些事情之后,他会懂得很多吧。他已经有权利抉择自己的所作所为。所以,白天并没有再多言语,只是安慰了一句,“也好,那你就留在这里陪陪乱尘吧。以后的事情,你应该有自己处理的能力了,好好照顾自己,后会有期。”
南音没有回答,却依旧在一个接着一个的不停磕着响头。那一刻,众人都选择了缄口不言,白天选择了离开。
在落日划上句号之前,在昏黄落下最后一丝弱光时。
在他们每个人的一生中,会遇到很多人,这些人并不能在他们的世界里停留很长时间,但是那些人的存在,让他们感到很温暖。那些人懂得如何照顾你,如何疼你宠你,他们是你这一生都无法忘却的回忆,只是,他们唯一残忍的地方在于,没有人能有真真正正的陪你终其一生,总是在你产生依赖的时候,因为不同的理由离开。
他们不能同时呆在你的身边,当新的知己到来,旧的朋友就必须离开,无论你是否喜新厌旧。比如出现在南音生命里的那些人,先是父母,当父母双亡后,他便遇到了他的师傅乱尘,当乱尘突然消失时,他遇见了清尘,然后顺利成章的遇见了我们。而现在,当我们离开,他会在遇见谁呢?
不知道,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一定会有其它人走进他的生命,给他无微不至的照顾,能让他感动的热泪盈眶。
同样的事情发生在白天的身上。养父母离开后,还有戏院的其他成员,虽然白天对他们的记忆所剩无几。然后是遇到了清尘,遇到了水玲珑,遇到了南音,在这期间,清尘和水玲珑一直陪伴着他,而南音却因为某种原因,不得不停留在他身后的某个角落里,取而代之的,是一位与他年龄相仿的男孩。
他的名字叫做苏黎世。
苏黎世是我们在雨神领域不远处的一座寺庙里遇见的,他是一个孝子,至少遵守了这个时代孝道的繁文缛节,他此番前来的目的,也是为了讨取甘露,因为年迈的母亲耳背,当地声名威望颇高的道士告诉他,唯有雨神的甘露,方可治其母亲之病。
然后他便不负山水险阻,一路跋涉而来,然而,几次打探却均不能够成功获取甘露,也无颜再回家乡,白天等人赶到之日,他正准备落发为僧,当方丈的剃发刀已经挨上他的头发时,白天的突然出现,再加上同样的目的,使他缓和了出家的想法,决意跟随他们再试一次。
从他的嘴里,白天再次了解到了雨神。
“他的名字叫做轩辕败天。是不是觉得非常霸气?”苏黎世问道。
白天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但是,他的长相为人却更加霸气。站在那里就能给人一种不可阻挡的震慑力。如果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凡夫俗子的话,根本没胆量站在他的面前。不仅仅是因为体形健壮,而他的看家本事便是,他可以看透别人的心思。也就是传闻中的读心术。”苏黎世介绍道。
“读心术?”清尘接过话题来,撑着脑袋思考了一会儿说,“我想起来了,以前听其他人说过。读心术,顾名思义,就是可以看清别人心思的法术。”
苏黎世点头称是。
这也就是说,在轩辕败天的眼里,白天这些人不过是一个木偶。他们的所作所为,都逃不过轩辕败天的法眼。你所有的动作,在你做出之前,就已经被他看破了,你还有什么赢他的几率。
就如同一局象棋,对手对你所有的套路了如指掌,让你三步也是稳赢不输。
而他所需要费脑经的只是,怎样耍你,才会让你死得更惨!
“可是,他是怎样做到的呢?怎样才能看清别人的心思?”白天始终想不明白这个问题,便提问出来。
“不知道,不过据说是因为他的右眼。”苏黎世回答道,“据说他的右眼是一个假眼。可能是因为某种原因,右眼废掉了,然后在一个法术高强的道士的帮助下,安装了一个假眼,所以现在我们所看到的,是一只淡蓝色的晶莹的瞳仁。”
“淡蓝色。”当这个单词从苏黎世的嘴里蹦出的时候,白天只觉得一阵激动,果然如他所料,第五块神奇碎片,也就是蓝色碎片,果然在轩辕败天这里。白天转过头去,发现清尘也用同样的眼神看着他,这说明,他们想到一起去了。
“那么他的左眼呢?也是淡蓝色的吗?”白天回过头追问道。
“不,”苏黎世摇着头说道,“不是,轩辕败天的左眼和正常人一样,是黑色的瞳仁。没有任何异常之处。”
“哦。”白天听完后支吾了一声,随即陷入了沉思,似乎这件事情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困难,白天突然觉得其实解决的方法很简单,就在眼前,却在这一瞬间怎么也想不起来,如同空气一般,知道它存在,却不知道如何仅仅的抓住它。
最后,从白天指尖溜走的空气,没有能够逃过清尘的魔爪,她在一阵翻江倒海的思绪中,最先找到了头绪,并顺理成章的找到了那把钥匙。
“如果他是靠眼睛注释着别人,便能揣测出别人的心思的话。那么,如果不和他正面交锋的话,比如闭着眼睛是不是就可以……”清尘一口气说道。
“可能没用……”清尘还没有说完,就被苏黎世打断了,“闭上眼睛,不直面轩辕败天,看似可以阻止他的读心术的施展。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找他,无非是想要劫取甘露。可是,当你闭上眼睛的时候,他却是睁开眼的,明眼人斗瞎子,结果我不用说了吧。”
“但是,如果……”清尘咬着嘴唇倔强的说道。
“没有但是,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苏黎世抢答道,“你是不是想说,如果功夫高强的话,一些武士,即使闭着眼睛,仅凭耳朵观闻,也是可以对对手的行踪了如指掌的。所以,你想说的是,如果闭着眼睛和他交战,是不是可能可行?”
清尘点了点头。
但是苏黎世接着说道,“曾经有人这样试验过,但是结果是,那些使用此招的人,都在与轩辕败天交战的那天晚上的睡梦中,莫名其妙的死去,身上看不出任何伤口的痕迹。但是经人诊断的结果,却都毫无区别的,居然是累死的!”
“而即使有幸存下来的,基本上不是疯了就是傻了。就算是,若干个人里能找出一个没有疯的,最好还是不要再提那件事,因为如果你一提及,玩了,这难保也得疯。”苏黎世一一介绍道,“总之,无论过程怎样的不同,但是结果只有一个,没有人能够知道轩辕败天究竟是什么来历,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拥有多么深厚的功夫和法术,也没有人知道该怎样才能破解那些稀奇古怪但是足以致命的招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