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阵风划过,扯动了白天额前的刘海一阵晃动。他当即停下脚步。
清尘看见了白天的动作,也停了下来,问道,“怎么了?”
话音未落,周围就已经风起云涌飞沙走石。一切平息下来后,白天才看清,那个人,是银世。他带着军队突然出现,将他们团团包围。
“手下败将。”清尘不屑的丢出了一句。
然后白天看到了银世眼中瞬息万变,但是很快平静。银世挥动手臂指挥军队,如狼似虎的士兵向他们扑来,欲图将他们撕裂。
白天本以为他们可以很快摆脱,如同上次一样。但是事实告诉白天他的想法真的是太天真了。在清尘祭出水晶球之前。银世先下手为强,给他们的周围画圈成牢,布下耀眼了六芒星的结界。闪耀着奇异的光芒,扎眼而又凝重。
六芒星结界里,所有的法术都将失效,所以……
所以水晶球此时毫无用武之地。
清尘看着手中的水晶球黯然失色,眼底涌现出一丝不安。她放弃了水晶球,举起冰尘剑。与白天背对着背,面对四面八方的敌人。
近身血搏几回合后,他们就逐渐感觉到体力不支。清尘决定三十六计走为上,她闪了一个眼色给我,白天点点头表示同意。随即她跳上了火麒麟。但是这次没有那么幸运,他们的小动作都被银世看在眼里。在白天伸手迎接清尘的救助时,远方观战的银世突然挽弓劲射,离弦的箭矢飞速射中清尘的手腕……
清尘挣扎着松开了手。失去支撑的白天重重摔在地上,心脏一阵剧烈的疼痛。清尘紧紧咬住嘴唇,脸色瞬间煞白了,她用左手按住了右手手腕上的伤口,防止血液冲出。她审视起白天和周围军队,又将视线收回至右手的伤口处,最终骑着火麒麟狼狈而逃。
白天捂着胸口挣扎着,想要从地上爬起来,却被银世的混金枪抵住了喉咙,压在地面上不能动弹。
白天被押送进一个囚牢,阴暗潮湿,腐朽的气息充沛着每一寸空间。
白天站在门口,突然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压抑感。这是一个巨大的空间,记得以前是傲月国饲养牲畜的地方。可是现在没有任何饲养的家禽,它们统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蓬头垢面的一群人。
他们是在白天前面被抓进来的,认识的不认识的。但是他们有同样的身份,都是陌云城的人。而且是对陌云城搁置不下的人,年年于怀。
白天现在才明白为什么街道上空无一人,原来都被抓进来了。
身后耀武扬威的士兵猛地推了白天一把,他便晃晃荡荡的摔进牢房里。银世在把我押到皇宫正门时,将白天交给了他。白天能感觉银世对他很放心。
他就关上了牢门并且锁上。然后响起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白天晃晃荡荡的站了起来。周围所有的人都在盯着他看,盯得白天都起了鸡皮疙瘩,他尴尬的笑笑,然后转移视线。
这是一个宽阔的空间,足以容纳半个陌云城的人。虽然条件是囚犯需要互相挤压在一起,但这样足以展现它到底有多大了。白天不由得感慨道陌云城以前的皇宫生活是如此奢华。
白天的目光飘忽在眼前的人群里,果然没有那些人。那些深宫院府怕是早就逃了吧。剩下的只有普通的百姓,煎熬、折磨、无知、贫穷都是属于这些普通得不能激起任何怜悯的百姓。
牢房里乱糟糟的,只有两边隔着一定距离的时候会有一扇窗,但是已经都被封锁了。在每个窗户的上面再高一点的地方,会出现一个通风缺口,都被用木板钉牢了,透过很小的缝隙偶尔能够看见外面苍白的天空。
所有的人都被关在一起,不论男女老少,吃喝拉撒都在一起。想到这里,白天的心底不住的一阵颤抖。突突地更加猛烈起来,心脏仿佛要坠落。
白天装作很熟悉的样子,在墙角找了个位置,就静静的坐在那里。他需要安静,也需要点时间,因为有些事情他必须想清楚。刚开始的热闹劲过了,很少有人会再注意到白天。他也极其配合的将头深深埋在了头发里,制造一种外人看来我睡着了一般的假象。
牢里越来越暗,天已经黑了。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在听见了吱呀的一声后,牢门被打开了,铁锁相互碰撞发出的声音铿锵有力。一对士兵提着木桶走进来,里面盛放着的,白天猜是食物一类的。
果然,在木桶还没有完全落地的时候。周围的人都已经蓄势待发,只等木桶撞击地面时发出的声响作为信号,争先恐后地争夺食物。
白天偏偏头,倚在墙上,注视着这些,没有任何表情。然而,惹他注意的是,同样默默的蹲在角落,没有去争夺食物的还有一个人。白天抬起眼睛看她。不由张了张嘴,眼神中写满了惨凄。
那是一个女孩,身材娇小。她蹲在那边的墙角,埋着头,扣着手指头。如果白天没有记错的话,她是沉月轩的琴师。她的名字,记得在沉月轩的时候早有耳闻,是叫水若颜。很纯净的名字。
她在不停地扣着手指头,对着手指又掐又捏的。她的指尖上,血淋淋的皮被一层一层撕下来。那是弹琴时手指与琴弦摩擦而生成的老茧。在这里,再没有琴可以让她弹了,或许她在以这种方式进行悼念吧。她无助的身影让我心底顿感一阵寒凉,眼底晕开了焦距,最终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晚上,当所有人都睡下的时候,只有白天一个人还清醒着。或许水若颜也没有睡,或许她仅仅是躺在那里,却并没有睡着,白天总感觉我与她有相似之处。
白天仰起头,看向高空的通风口,正好可以透过缝隙看见月亮,在宁静的月色之中,他陷入了思考,沉沉的思索,编织着一段有一段经历的故事。
那是清尘在回来陌云城的途中向白天讲述的。关于龙骨锁的处境,然后解开一点白天的疑问,而不致使白天像个傻子一样左右奔突,最终撞得头破血流却不知道这是为何。
时值深秋,在昆仑雪山与陌云城的道路上,有一片枫叶林。那个时候他们正穿梭在枫叶林之中。白天小心翼翼的移动,生怕一部部小心就踩碎了刚刚落下的枫叶,清尘牵着火麒麟走在白天的身旁。他们都没有说话,只是徜徉在这枫叶林之中。偶尔会有火麒麟的一声呢喃撒娇般叫喊,之后一切又归于平静,骤然安宁。
走了不久后,清尘终于说话了。
“呃……现在能说说了吧,那把龙骨锁。”
白天伸出手,看见一直紧紧攥在掌心的项链,他盯着它看了很久,问道,“说什么?”
“你的龙骨锁是从哪里得到的。”她的声音开始变的凌厉起来。
“怎么,你现在还认为我是傲月的继承人,仅仅凭借这条项链?”白天偏过头看她,打趣的说道。
“现在不是认为,是肯定!”她斩钉截铁的回答道。
白天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脚步,她却没有,若无其事的向前走着。
“为什么?”白天问她的背影。
“还记得我第一次遇见到你的时候,就称你为殿下吗?”似乎并不需要白天的回答,她自顾自说下去,“那个时候我只是猜测,因为虽然水晶球里占卜出来的是准确无疑的,但我并不能保证我的猜想是万无一失。所以那个时候我还不敢完全肯定。直到……”
“直到什么?”白天问道。
清尘停下了脚步。
“直到刚才,那块石碑上看见了同样的描述。”她转过身,“你应该看不懂那石碑上的符号吧。”
白天点头称是。
“一开始我也不能看懂。那是一种古老的文字,演变到现在没人能看懂。但是,我无意中发现,如果把水晶球捧在眼前,透过水晶球就可以看懂那上面所记录的。”
“原来如此……”白天嘀咕了一句,随即问道,“那你看到了什么?”
“龙骨锁。一切都是围绕它而展开的。”
“什么意思?”
“传说中,苍澜大陆出现的同时,创世神遗落凡间两件神器。经过千百万年的风雨飘摇,这两件神器都已经支离破碎了,残部散落天下各处。石碑上记录着,其中一件神器分裂成了两块碎片,另一个神器分裂成七块碎片。
大概从几百年前,龙骨锁的突然出现,引起了苍澜大陆一阵轰动。然后被人们争夺,最终落入皇室,成为权力的象征。哪位太子如果得到了老皇帝的龙骨锁,便意味着他即将拥有整个天下。这就是龙骨锁的诠释,一个活生生的事实,永远无法挣脱。还带着一丝血腥的讨伐。
然而,在十几年前,因为一场战乱,傲月国陷入灭顶之灾,很难保证能够继续下去。而太子才刚出生,所以皇帝只能在匆忙之中将他送至民间。如果战争胜利的话,有朝一日再将他接回。如果失败的话,就只能等他平反昭雪了。
同时消失的还有那把龙骨锁……
而现在那把龙骨锁突然出现在你的身上……”
白天盯着远方薄薄的暮色,默不作声。许久的沉寂之后,他张开了口。“那么,那些神器呢,它们代表着什么意思?”
“龙骨锁正是其中的一件神器。刻画在那石碑上面,有一句话的大概意思是,龙骨锁曾经只出现在傲月的继承人和黑名的身上过。我猜,可能是因为某种原因,龙骨锁被成了两半。一块在你这里,而另一块……”说到这里,清尘的声音越来越小,怯生生的看着白天。
“另一块在黑名那里,对吗?”白天接过话,问道,“那么然后呢?这都是已经注定的事情,那么即将发生的事情呢?是什么?”
“我……我没有看的到。”
“怎么回事?”
“你也看到了,那时水晶球的能量已经用尽,然后熄灭,所以我没有办法继续解读。”
白天点点头信以为真,无意中发现她的眼神恍惚,镜花水月一般迷离,好似漂浮着深深隐忍的秘密。
但是,白天很难发觉,白天本以为自己知道了要去的方向和药完成的使命。这才会一如既往的前进,而不是慌乱的撞着。寻找着自已也不曾发觉的真相,却还是一直只要留意就能捅破的真相。
第11章 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