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空中,缓缓的散发出一抹光亮。云朵中慢慢掩不住那即将出来的阳光,旭
日缓缓的升到空中,公鸡扯起嗓子正使劲的叫唤着。人们准备接着做昨天没有干完的事
情,安静的大街小巷里稀稀拉拉地有三俩个人在走着。
蓦地,路过城墙的公布栏的人纷纷停下自己前进的步伐,稍微认识点字的人瞧
了下发的圣旨后,难以相信地瞧了又瞧,最终扯着嗓子高喊:“大人干妹苏奈姑娘马上
要被封为公主,然后嫁给洛王成妻子,圣上隆恩浩荡,大摆筵席三天三夜!”
人们愉悦地露出一抹笑容,到哪边都在讨论着这门天大的好事。
侯爷邸的丫头从市场归来,每个人面庞上全是难以相信的神情,本来在倾恋楼
伺候的丫头更加悄悄走到倾恋楼,看看到底是不是真的。
姑娘要嫁人了?这是确实吗?
顾非墨徐步地走入倾恋楼,不管旁边丫头万分诧异的神色,直接跑到苏奈的房
间。
门“啪”的一道响被推开了,顾非墨瞧见苏奈独自一人靠在窗前,缕缕阳光映
在她的侧面庞上,一直发着光,美得慑人心魂。
蓦地那个一直在阳光沐浴下的女孩缓缓的转过脑袋,有神的双眼浅浅弯下,面
庞上露出个十分灿烂的笑容:“非墨,你瞧今日的蓝天是如此的美丽。”
顾非墨蓦地忆起他们第一次见面那个夜晚,那个穿着粉色衣裳的女子,十分痴
迷地望着空中的月亮浅笑,还讲道:“今夜的圆月真的好似一个大饼。”
天确实好美,好像一直都会是那么美丽。那晚还有些稚气的微笑与如今的笑颜
死死地叠合在一块,顾非墨有些迷乱地瞧着苏奈,但一句话都没讲出口。
苏奈缓缓的靠近顾非墨,却在察觉他臂膀上绑着一块白布,但却能看见白布上
染满了红色的印记,显得尤其的刺眼“非墨,你的手……”
顾非墨使劲地牵过苏奈的手,“奈奈,我带你离开这边,马上就离开!”
苏奈待在原处,缓缓的挣开顾非墨的手,眸中依旧是藏不住的笑意:“非墨,
我准备嫁给洛王。”
“不,奈奈。你是被迫的,对不对!”顾非墨有些不知所凑地瞧着苏奈,“你
是由于四皇兄吗?是由于他那天走之前讲的话?奈奈,我一点也不惧怕他,他不会对我
乱来的!”
“不会的,非墨。我已思考了很长时间了,我有仔细的想过……”苏奈微微
闷着脑袋,“如今夜大哥和北漠王朝的权利差不多,夜大哥也有忌讳的。倘若藏兵图的
秘密与洛王的权利都未支持这其中的任何一个人,这样一来这场斗争,也许就不会马上
要开始。同时,洛王是个不错的人,我嫁到那边,会开始有在这边不一样的生活,也许
,我与夜大哥,都能有个让对方能好好想想的时间。”
“可是,你若尽是因为这种理由,离开京城,嫁到南诏国,嫁与洛王,你甚至
不是十分了解他的生活品行,就这般贸贸然的嫁给他,你将来会后悔的?”
“关于未来会怎么样我不知晓,可是如今,我只知晓一定要离开这边。”瞧着
顾非墨依旧一副不能接受的模样,苏奈浅浅的微笑着,“非墨,你向我保证过的,有可
能的话便远离那个大家都互相算计的宫中。别理会什么密诏,别做看似尊贵无比,但实
际上却什么也不是的皇子,在我心中,你,永远只是你,一直都是那个四处流浪,路见
不平拔到相助的顾非墨顾少侠!”
顾非墨瞧着苏奈,不过才短短几日的光阴她为什么会有如此的想法?
“奈奈,我一定不会同意你的想法的。不管怎么样,你要离开这侯爷邸,离开
京城,我肯定会带你离开!”顾非墨十分肯定地瞧着苏奈,“奈奈……唔……”
顾非墨的话还未讲结束,顾非墨蓦地按住心口处,面庞
上全是疼痛难忍的神情,忍不住躬下身子靠在桌子边困难地出着气。
苏奈诧异地瞧着顾非墨的十分痛苦的模样,她出手将顾非墨扶着坐在椅子上,
迫切地讲道:“非墨,你还好吗?身体不舒服吗?”
顾非墨硬撑着站直身子,将自己的内功自丹田处冲到自己的五脏六腑,过了很
长一段时间,才缓缓的恢复过来。
“非墨,你是否是哪边伤着了?”
顾非墨晃晃脑袋,“我很好。你不必担心我。也许是上回被那些护卫围攻,伤
了自己的五脏六腑。”
苏奈还是有些担心,“我去请郎中来瞧瞧你。”
“不必了。”顾非墨柔声讲道,“奈奈,你再仔仔细细的考虑考虑,嫁给洛王
并非仅有的一条路。”
“苏奈,你决不可以嫁给洛王!”蓦地的几个字,使苏奈和顾非墨同时地回过
身子。
祁炫夜缓缓的走了过来,眼光一直没有离开苏奈,又一次复述讲道:“苏奈,
你不可以嫁给洛王!”
苏奈对顾非墨浅浅的微笑着,“非墨,你能先离开吗?我想同夜大哥讲几句。”
顾非墨微微地点点脑袋,麻利地步出房间。
好像是出了那事后,这回,是他们如此安静地待在一块。
苏奈稍微地闷着脑袋,“此事,我是理应先告知夜大哥的。这些年来,夜大哥
对苏奈的大恩大德,苏奈绝对铭记一生。”
“你会铭记一生……莫非你就不能将那些不愉快事情也抛下吗?”祁炫夜瞧
着苏奈,深沉地讲道:“有些东西,你原本就不理应知晓!”
“是,我应该是不知晓。我好不容易懂得,你讲的知晓得越少对我越好的意思
了。夜大哥,你是否是想欺瞒我一生一世?那些富贵,权力确实如此重要吗?”苏奈垂
下眼皮,接着讲道:“璃纭国是没有机会再复兴了,想必对你不会再造成一丝的压力,
我在此恳求你,饶过璃纭国的居民吧。不管是什么人对璃纭国干过什么事,我的亲生父
母也都已离开这人世,即便我再如何去追查下去他们也依旧活不过来。全部的事,也即
将结束。可是,我依旧是愿,这个世间,没有斗争,人人安居乐业。”
“既便你是如此想的,那你就更该待在这边。”
苏奈浅浅的微笑着,眼泪不禁滑落至脸庞:“女子长大要嫁人,有和错之有?
而且南诏国是个十分漂亮的佳境,我确实想去瞧瞧。”
“你若要去,我能带你到那边!你压根就不必嫁到那边。”祁炫夜出手拉着苏
奈高声讲道。
听到祁炫夜的话,苏奈的心口处又是一阵抽痛。她能试着去忘怀,但倘若是当
这些事一点都未出现在自己的生命里,她办不到。
洛王讲得不错,圣上下旨联姻,连夜大哥也没有办法去违抗。
“夜大哥,苏奈马上就要嫁人了”苏奈仰着泪眼瞧着祁炫夜异常冷漠的面庞,
浅浅的微笑着,“我想能过得到夜大哥的祝愿,行吗?”
“你曾今讲过,我的想法对你来讲十分重要吗?我是的确不能改变的,是不是!”
“是,我已经下定决心。”苏奈抬起脑袋,十分肯定地对上那双眼睛,高声讲
道。
祁炫夜瞧着满脸肯定的苏奈,眸中闪过一抹疼痛。他缓缓的回过身子,“倘若
你嫁到南诏国,那将表明从今往后你与侯爷邸再无瓜葛,便与我祁炫夜没有一点关系!”
瞧着祁炫夜快步走出倾恋楼,苏奈靠在窗边,泪流成河。
娘亲,孩儿这般做对吗?
苏奈的成亲的日子定在开春的那一天,圣上想着将婚事和祈祷丰收大典在同一
天举行,表现出对这门亲事的许多祝愿。
侯爷邸的丫头却十分繁忙,姑娘快要嫁到南诏国了,出嫁的所有事情全部都在
准备中。
“姑娘,出嫁要预备的东西已然都搁在红木箱里,你瞧瞧还有没有其他落下的?”小丫头瞧了又瞧,感觉已经全装进去了,但依旧忍不住出口问道。
苏奈站在古筝旁,手尖轻轻的划过几道弦。
小丫头走到苏奈的旁边,浅浅的微笑着,“姑娘如此不舍得这把古筝,能一起
带到南诏国去啊。”
苏奈晃晃脑袋,“不必了,搁这吧。”
小丫头觉得十分纳闷,可是姑娘分明就是舍不得这把琴呀。
“玉儿,东西基本上都整理妥了,你也回去睡觉吧。”
小丫头微微地点点脑袋,“姑娘也尽早睡觉吧,明天早上来接姑娘的轿子就会
到侯爷邸了。”
苏奈微微地点点脑袋,那个叫玉儿的小丫头行了个礼,便退下了,屋内霎时变
得十分安静。
她不知晓,今日选的这条路,未来会不会后悔。
远离自己最亲的家人,嫁到千里之外的南诏国,但却是仅有能处理她与夜大哥
中间矛盾的办法。
无论夜大哥拿自己当亲人也好,当棋子也罢,走了,所有的事情就都会被解决
掉。
还有一点便是,四皇子也该不会再对非墨下毒手。天下不可能由于洛王是否帮
助夜大哥或者当今圣上而一直这般安稳下去,可是,夜大哥与圣上之间都会由于对方的
权利而互相平衡,任谁都不会轻易对对方下手。
如此的结局,是如今眼下最圆满的。
“我是在江湖中四处游荡的英雄儿女,不知道小姐今夜是不是想上来赏月?”
房顶上蓦地传来的一道嗓音吓了苏奈半死,她仰起自己的小脑袋瓜,瞧见一片瓦片被打
开,十分小的出口露出顾非墨全是微笑的面庞。
好像是回到过去,他们一开始遇见时,同样也是在房顶上,率真可爱的少侠年
轻男人,一点都没有保留的微笑,假模假样的姿态,都使她很难忘却。
“非墨,你为何会到这边来?”明日她便要嫁到南诏国了,非墨为何还会来侯
爷邸呢?
顾非墨举起一旁的包裹,挥了挥自己手中的包裹,“我准备今夜离开京城,自
此便不再回到皇宫,做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人人佩服的江湖儿女!”
“你没有骗我吗?”苏奈开心地扬起了自己嘴角的一个酒窝,太棒了,看这情
形,她就能安心去南诏国了。
顾非墨浅浅的微笑着,“奈奈,到了南诏国那边,万事都要注意。要好好保重
自己。后宫内院,说到底始终还是个残忍的地方。”
“自然,我肯定会好好保重我自己的”苏奈满脸的微笑,“你不要忘了有时间
来看我。”
顾非墨十分诚恳地微微地点点脑袋,他从衣裳里掏出一支玉笛递到苏奈的面前
,“送你,当做是你结婚的喜礼。”
苏奈赶紧把玉笛推到顾非墨的身上,“我不能收,这个玉笛是你的亲生母亲留
下来的唯一的遗物,我不能收下?”
顾非墨把玉笛搁在苏奈的手中,“我马上便要去浪荡江湖了,带着它我还挺担
心会将它给不小心扔哪儿了怕。奈奈,我没有别的东西能送给你,唯有将这我最珍惜的
玉笛赠与你,愿你以后的生后幸福安康。”
苏奈的眼泪一直在眼眶中打着圈,瞧着手中的玉笛,她仰起自己的小脑袋瓜,
微微地靠在顾非墨的胸膛口,“非墨,你能不能为我演奏一曲吗?你能以笛声为我祝福
吗?”
悠扬的笛声慢慢地在倾恋楼里不停地回荡着。
苏奈忆起的那是在王家堡大掌事诞辰的夜晚,她与非墨琴笛合奏,演奏的便是
一段生死相随,不管出了什么事都无法阻碍他们的爱情的调子。她一直久久忘不了那个
场景。
苏奈微微歪着脑袋瞧着吹着玉笛的少侠年轻男人,眼泪在此时滑到脸上,她把
自己的脑袋靠在非墨的肩上,微微地喃喃着:“非墨,你绝对要一辈子幸福快乐。”
非墨发出一声模糊不清的应答声,却不知道菲翠欲滴的笛声早已不知落下几滴
没有人知道的眼泪。
这一晚,侯爷邸里整夜里灯光都亮着,很少有人能安然睡去,许多人都是睡不
着的。
第36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