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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路晴天的泪

“天斩落月”
清幽的断水崖谷响起一声历喝,紧接着,传出数到水柱激扬的声音,身穿黑衫的少年胸口微微起伏,呼吸略带急促,目光直视对面的瀑布,而后失望摇了摇头,深吸了一口气,而后缓缓呼出一口浊气,低声喃喃道。
“远远不够,再来一次。”
路晴天手握气剑化的剑骨微微一划,横于身前,一股凝实的灵气缓缓灌输入剑骨,剑身徐徐浮动着犹如雾气一般的灵气,左手成掌,轻拂剑身,双目一凝,目不斜视的看着瀑布,小脸一片肃然,小嘴微张,再次发出一声厉喝。
“天斩落月”
随着一声厉喝,一道薄如刀片的白色月牙瞬间挥出,似一道闪光撞击在瀑布上,未发出任何声响,下一秒,只见瀑布被拦腰斩断,隐隐露出里面的岩壁,足足三息后,再次被冲刷下来的流水覆盖住啦。
看着这次斩击不仅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同时也无溅起水柱,犹如无声无息的利刃划过一般,虽然不曾完全斩断,但于前者相比,无疑是好上很多,舔了舔干燥嘴唇,嘴角微微抹起一丝笑容。
路晴天连发两道斩击,感受到体内变得空泛的灵气,还有精神中随之而来的疲乏感,再也坚持不住,单膝跪地,剑骨直插地面,左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啧,胸口剧烈的气氛间,伴随着粗重的喘气声。
路晴天心头轻叹了一声,摇了摇头想道,如今自己也是人级九段的修为了,却只能发出两次斩击,倘若与人战斗,一击不中或者被其躲过,那么将会陷入何等的被动呀,感叹了一声圣阶武技的对灵气挥霍的恐怖,也暗叹自己的实力太弱。
纵使如此,路晴天心中对圣阶武技还是炽热不已,先前的斩击威力虽然说不是很强,但是对于此时路晴天的修为而言,无疑是其最强的攻击了,并且在路晴天看来,自己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这段时间,自己一门心思的侵研其中,经过上百次的斩击,内心对圣阶武技是越发的了解。
甩了甩头,抛开脑中的凌乱思想,重重的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旋即,盘膝而坐,闭目凝神,逐渐的恢复体内空泛的灵气。
常言道,修炼不知时日,在这封闭的山谷更显严重,路晴天也不知道自己修炼了多少时间,只知道自己每次发出两次斩击后,都需要半个时辰来回复体内的灵气,如此反复不断的修炼着。
路晴天身后一块青石处,一位白衣老者双目乍然睁开,瞳孔一缩,体内的灵气正以一种惊人的速度流失着,道尘微抬那干枯且略显虚浮的手掌,掐指一算,布满皱纹的老脸微微一叹,低声喃喃道。
“看来时间要到了,也罢,也是时候啦”
随着体内灵气的快速流失,道尘的身影也是从原本的虚浮逐渐往透明转变,轻抬头颅,浑浊的老眼深深的看了一眼瀑布前盘坐的路晴天,绕有深意的点了点头。
道尘干枯的手掌飞快的结了几个印,缓缓闭上了双眼,心神控制体内的灵气,接着原本飞快流失的灵气逐渐变缓,直到最后停了下来,而后道尘控制外界的灵气疯狂的涌入自己的体内,随着灵气的涌入,道尘那本越发透明的身形却是微微凝实了不少,不过与最初的时候相比,却是聊胜于无。
转瞬,半个时辰,在哗啦啦的流水声中,还有一老一少的修炼中悄然走过……
青石台上的道尘双目许许睁开,瞳孔处闪过一抹流光,感受着体内暂时稳固的灵气,无奈的摇了摇头,苍老的双眼转向瀑布前的路晴天,观其准备开始新的一轮斩击,道尘干枯的双手微微放于两膝上,对着路晴天轻声的唤道。
“天儿,修炼等下开始吧,你且过来,为师有话和你说。”
听到身上道尘的呼喊,路晴天身形一顿,手中右手停止了手中剑骨挥出的动作,带着疑惑缓缓回头,视线扫到道尘身上时,瞳孔一颤,快步跑到道尘的身前,略显稚嫩的小脸带着不安的问道。
“老师,你怎么啦?”
望着眼前的道尘,苍老的身躯摇摇欲坠,将近透明的身形好似玻璃一般,虚幻而又漂浮,路晴天手指颤了颤,心头充斥着担忧。
道尘看着眼前满面担忧之色的路晴天,摆了摆手,淡淡的笑道:“不碍事,天儿,你且坐下,为师有话和你说。”
闻言,路晴天心中百般不信,小脸上的担忧之色更添几分,但是还是按照道尘的吩咐,微微坐下,眼中带着些许疑惑和浓浓的关切之色看着道尘。
“天儿,你来这里已经将近4个月啦,于你最初来时所说可是足足延后了很多呀,当初你来时所说你有重要之事,如今可还来的及。”道尘低声询问道。
闻道,路晴天脑海回想起于狐爷爷的约定,四月后百兽族会为灵儿拿回属于她的自由,心头轻算,如今距离百兽族会不过短短五日了,想起灵儿白皙精致的俏脸上俏皮的表情,想起少女一颦一笑间犹如精灵般的美丽动人,路晴天心中一暖,担忧的小脸上缓缓浮现出一丝柔情。
“恩。”路晴天缓缓低下头,低声说道。与来前时所说的洒脱相比,此刻路晴天内心却是沉重不已,短短的几个月中,路晴天将眼前的老者当成了自己最亲的人,老者的敦敦教诲让路晴天铭记于心,此时老师身影于自己来时相比却是虚幻了很多,甚至可以说是透明,里面的原因肯定和自己是分不开的,要在这个时候离开自己的恩师,路晴天是绝对做不到的。
“天儿,人一身有很多承偌,身为一个男儿更应该遵守承偌,如果因为师父而让你失去承偌,那就是为师的罪过啦”道尘好似知道路晴天心中所想,笑斥道。
“可是,师父,弟子不能留你一个人在这里,而且您……”说到后面,路晴天看了一眼道尘那透明的身形,咬着嘴唇,眼神坚定的摇了摇头。
“傻瓜,为师这般只是缺乏灵气罢了,只从你来到这里后,为师就失去了灵气的支持,如今当然会变成这样,如果你走后,凭借着谷中的聚灵阵,为师自可回复的。”道尘伸出干枯手掌揉了揉路晴天的脑袋,淡笑道。眼中闪过一抹不异察觉的伤感。
“可是……”路晴天还是颇为不放心,张了张嘴正欲开口说道,道尘挥了挥手,苍老的脸上泛起一丝怒色打断道:“没什么可是的,一个大男人,怎么那么墨迹呢。”
听着道尘口气中带着薄怒,路晴天一时也不知道该讲什么,低垂着头,抽了一下有些发酸的鼻子。
“天儿,为师有件事拜托你。”道尘看着伤感的路晴天,转眼话题道。
闻言,路晴天揉了揉有些泛红的双眼,抬起头看着道尘,恭敬的道:“师父,你说,无论什么事情,弟子一定尽全力完成他。”
“呵呵,为师来自弃族,当年,为师为了解开弃族的诅咒,独自一人踏上修途,本欲逆天改命,改写弃族的命运,然后,却在天劫之下却只留下这道残魂。”口气中带着浓浓的不甘,道。
“弃族?诅咒?老师,到底发生什么事情啦?”路晴天越听越迷糊,挠了挠头,不解的问道。
“弃族,自天地开始就存在,恒古之时,弃族被世人称为天脉一族,其意为我弃族之人修炼的天赋连上天都羡慕的意思,也许正是这点,后来我弃族人就被上天下了诅咒,一个让弃族消失于天地的诅咒——命脉噬魂咒”道尘双手曲拢,面带怒色道。
“命脉噬魂咒?老师,这是一个怎么样的诅咒”路晴天小脸沉重的问道。
“此咒有个很恶毒的规则附加其上,就是弃族每一代都将比上上一代缩减一半,一代超过,就会受以某种天灾而死,从此以后,我弃族的人口一代比一代减少,到了为师那一代,弃族人口寥寥不足百人,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找寻破咒的方法,也隐隐有些眉目,我弃族之人无法与法则共鸣,我发现破解之法就在法则上面,可惜我今生是无能为力啦。”道尘的眼神闪过一丝落寞,无力的道。
“老师,你是希望我领悟法则后帮助弃族破除这个诅咒吗”听到老师的命运,路晴天心中也是忿忿不平,双拳紧握,如此恶毒的诅咒,简直令人发耻,压下心中的怒火,问道。
闻言,道尘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那也要有人活着,如今弃族到底还有幸存者没有,为师也是不知道呀,所以为师想拜托你,倘若日后你能遇到弃族之人,希望你能相助一把,若其为恶,则杀之。”
说着道尘右手闪过一道白光,一个圆形的铜牌出现在掌心中,缓缓递给路晴天道:“这个是弃族族徽,为师陨落后,将其和妖兽精血一同融入残魂中得以保存,以后你如果看到有人拥有一样的族徽就是弃族之人。”
接过道尘手中的圆形铜牌,细细打量了一番,铜牌不大,不足掌心的四分之一,铜牌正面是一个类似风车的图像,旋即,抬头看着道尘,重重的点了点头。
道尘老眼深深的看了一眼,点了点头,微微抬起手指,指着路晴天的身后,微微笑道:“你身后的寒潭下直通外界,以你如今的实力顺水而流就可以出去啦。”
道尘再次伸出手,轻轻揉了揉路晴天的脑袋,眼神中闪过一丝赞色,笑吟吟道:“为师虽然痛恨上天,但是不得不说,老头对我道尘还是不薄,居然给我送了一个好徒弟,哈哈哈。”
语落,道尘伸回干枯的手掌,任由体内的灵气开始流失,双目微微闭上,口中微张,平静的说道:“走吧!”
闻言,路晴天心中重重的一颤,微微起身,转身走了几步,而后猛的回转,双膝重重的跪下,将剑骨直插在身旁,双手匍匐在身前,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眼神中噙着丝丝泪水强忍着不让它滑落,心中暗暗下定决心,无论如何,我都会回来,让老师复活的,而后缓缓起身,右手一提剑骨,行至断水崖前,望着下方的清澈见底的寒潭。
路晴天看着寒潭,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尤为疼痛,好似不能呼吸一般,用手捂着心口,深吸了一口气,转身欲再看最后一眼老师。
“师父……”路晴天全身微微发颤,眼中已经完全被悲伤取缔,那眼中再也噙不住泪水,顺着脸颊滑落而下,入眼处,道尘的面带慈祥的含笑坐在石台上,其双目滑过一丝泪,而从道尘的下身开始,越发的变透明,直至消失。
路晴天再也忍不住,脚步飞快的跑向,伸出右手好似欲抓住道尘的身影不让其消失一般,短短不足20米的距离,却好像被时间放慢了无数倍一样,路晴天的脚步好似被灌了铅一般,沉重异常。
终于跑至道尘的身前,但是路晴天的双手却从道尘的身上穿了过去,由于惯性,扑的一声,路晴天扑倒在道尘坐下的青石台上,震惊的转过头,道尘的身影已经完完全全的消散在空气中。
路晴天的瞳孔猛的一缩,鼻子微微发酸,内心传来一阵剧痛,眼中的泪水好似掘了堤的大坝一样,滚滚而下,微微爬起,双拳紧握,张开口对着天空发出一声响彻天地的咆哮声。
“师父,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