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飞站了起来,看到浑身是泥的苗俊哭笑不得。苗俊看到胡飞将长裤提得老高,忍俊不禁。这时,小青年走了过来。
“MD!本来老子今天蛮高兴的,碰到你们两个‘背时铁’,害得老子‘倒血霉’,还不滚!以后不要让我再碰到你们!”
胡飞和苗俊见对方没有再动粗的意思,相互搀扶着,小心翼翼的从那家伙跟前走过。他的前额高高隆起,形成一个鸡蛋大的疱。
他俩越走越快,见对方朝相反的方向离去,这才停下来,呵呵的笑个不停。
第二天停晚,吃过晚饭,胡飞照倒来到后山脚下。随便找了块草地,又是一阵瞎拆腾。什么“侧手翻”“正手翻”“扫镗腿”“套路拳”,反反复复的演练。胡飞就这样挥霍过剩的精力,同时消耗刚刚补充的食物,以至于晚上他还要吃一顿。
正练着,胡飞突然发现山上有一个人,他站在山顶最陡峭也是最高的坡崖边,一动不动。好奇心驱使胡飞跑到山顶。那是位老人,头发和胡子全白了,穿着宽松的裤褂,脚下是一双青色的布鞋。他的半边脸对着胡飞,神情木然。
难道他想不开?!这年头,老人家想不开要么喝农药,要么上吊,镇上就有好几例。都说养儿防老,结果养了一大窝。一把屎一把尿的将他们拉扯大,娶了媳妇生了伢。本以为可以想想清福,谁知道自已的油水被榨干后,就成了皮球,被几个儿子踢来踢去,最后,只有一死了之。
跳崖的还是头一回见。胡飞琢磨着,又觉得不对,地方虽说是至高点,也不过六七米高,下面的土地松软,估计是摔不死的。连胡飞都能够想到,那老头肯定也明白。就这样跳下去,很可能摔成残废,要么中风,全身瘫痪,那样更惨。——除非脑袋先着地。
胡飞轻轻的走过去,想要劝阻,可惜迟了一步。没等他开口,老人将双手搭在身后,膝盖微曲,然后高高跃起,像跳水运动员一样,脑袋朝下掉了下去。
“啊!”胡飞惊叫起来,同时闭上眼睛,觉得这样还不保险,又用双手蒙上。看来,自已估计得不错,老头真的在寻死,而且要死得彻底。太可怕了!他真狠!
但是,胡飞根本就没有听到任何响动。撞鬼了!一个百把多斤的人摔到地上难道会无声无息,聊斋吧!胡飞浑身直哆嗦。犹豫了好半多,好奇心最终战胜恐惧。他睁开一只眼,偷偷的从指缝望下去。奇怪的是老头真挺挺的站在那里,安然无恙。胡飞赶快跑到山下,那老头还在。他正在站着调息,微微眯着眼睛,看起来非常惬意。过了一会儿,也睁开眼,眼睛里放出异常的神采。他朝镇北走去,看样子是要回家。胡飞又发现一件奇怪的事情,老人家的脚印特别浅,自已一个小孩子的脚印都有一寸多深,而他的几乎看不出来,仿佛就只有两只空鞋在上面走过。这时,从山腰的杂草中冲出一只小灰兔,沿着山脚一溜烟跑过。真是令人难以置信!它在松软的地面留下的痕迹都比老人家的明显。
胡飞不远不近的跟着,他有很多疑问,一时间不知道怎样开口。有一点可以肯定,老人家不简单,肯定身怀绝技。根据看电视和电影的经验,但凡这样的人物,脾气都有些古怪,搞不好有生命危险。
“小朋友!为什么老是跟着我?!”老头首先发问。
“没有啊!是你一直走在我的前面。”胡飞言不由衷。
两人一前一后走了一小段路。
“老爹爹!你会功夫吗?”胡飞忍不住问了出来。
“你说呢?”
“要我说你肯定会,而且会得——不是一般的深!”胡飞想了一下,胡诌起来。
“那你说有多深?”老头想难住胡飞。
“说不上来,”胡飞又想了一会,“估计扔一块石头下去,三天都不会见底。”
“呵呵!那是搁在水草上了。”老头笑得很开心。
“那你可以教我吗?我会很用功的学!”胡飞恳请道。
“不行!”老家伙回答很干脆。
“只教一点点皮毛也行呀!”胡飞还不死心。
老头哭笑不得,他从来没见过学功夫还讨价还价。
“不行,我根本就不会武功,拿什么教你?!”老家伙依旧笑眯眯的。胡飞一时语塞,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有默默的跟着。
来到镇上,老家伙拐进一条小巷,胡飞怕跟丢,就加快脚步。只要摸清老人家的住处,不怕以后学不成。他如果不教,就偷着学。胡飞想着,不知不觉来到老家伙身后。他转过身,笑眯眯的看着胡飞。
“我去解手,你要不要跟着?!”老头说完,拐进另一条胡同。胡飞稍稍犹豫,最终还是硬着头皮跟了过去。没想到那是条死胡同,更想不到的是老人家不见了!胡飞仔细瞧了瞧,三面墙都完好无损,连只狗洞也没有。墙体有三米多高,没有搭手的地方,爬是爬不过去的。除非他会飞,但是,会飞的是哪门功夫?胡飞又想到武打片,里面功夫好的人都会“飞”,他们都是练过某种功夫的。对了,胡飞恍然大悟,轻功!老爹爹会轻功!
对于这一带,胡飞还是比较熟的,他所在的湾子和镇北连成一体,他经常到这里看电视,但这几条巷子还是第一次来。
过了一两个月,进入初夏,一个星期六的下午,他又到镇北看电视,演的是《西游记》,昨晚停电,漏了一集,今天正好补上。那时的电视剧不会插播广告,不像现在的,广告时间比剧情还长。看得人都想砸电视,难怪现在的大人和小孩都爱上网。胡飞一口气看完那集,几乎眼皮都不眨一下。那里面,除了人什么都会飞,“轻功”算是登峰造极,估计这一辈子,自已都学不会。当然,胡飞还不知道有“威亚”这东西。
看完了,时候还早,就四处转转。不远处,有一座大院子,至少可以住下四户人家。院墙有两米多高,墙内种着一棵桃树,结出十几个青色的毛桃。有两个小孩顺着墙外的树爬到墙顶,坐在上面偷桃。突然,从里面传来叫骂声,吓得小孩纷纷跳墙。接着,传来另一个声音,劝说那个女人就此罢口。那声音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听到。对子!是他!就是他!会飞的老人家!胡飞大喜,沿着院墙找到一扇大铁门,门开着,一位白发老人出现在眼前。
第8章 那老头会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