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飞只顾着赶路,虽然龙爹说过,那种超强的能量不会对普通人造成任何伤害,胡飞还是心有余悸。既然那东西不会动,肯定不是什么怪物,不会跳出来吃人。或许是像《变形金钢》中能量块一样透明的大砖头;又或许是《西游记》中“金箍棒”一类的天兵神器。总之,胡飞既担扰又憧憬。
“飞哥,你到底要把我们带到哪里去呀!”地上的湿汽蒸上来,树林显得有些闷热,易蝶的一双小脚踩得脏兮兮的。
“别急,很快就到了!”
“那我们到那里干什么?”范勤的衣服上白的黄的,沾满了花粉。
“我也是刚听人说,那里有好吃的!”胡飞怕说出真相他们不会相信,就随口撒了个谎。
“好吃的!你怎么不早说!”熊壮满头大汗,腮帮子条件反射般鼓了鼓,“这个时节,除了山楂和刺泡,应该不会有什么吃的吧?!”
“那可不一定,到了那边你自然会知道!”胡飞现在是“骑虎难下”,只能推延时间。
只有苗俊一声不吭,屏息静气的留意周围的动静。“呱呱呱!”头顶的树林惊起几只乌鸦,它们围在一个鸟窝的上方盘旋,叫声充满恐惧和绝望。
“那窝里有蛇,还是条大家伙!”苗俊搭起自制的弓箭。胡飞顺着箭头的方向看到一个草帽般大小的鸟巢,他还发现不少细碎的草屑飘下来。
“在哪里!在哪里!”听到蛇,范勤打了个冷颤,躲到熊壮身后。
“美味啊!”熊壮咽了口唾液。
“我要吃!我要吃!快把它弄下来!”易蝶真是急性子,猎物还没现身,就嚷着要吃。
“小声点!”胡飞把食指放在嘴边,示意大家安静。
苗俊举着弓,瞄了一会儿,始终没有放弦,他必须一举成功。那家伙很狡猾,如果没射中,惊动了它,就没有第二次机会。它在树顶有时比地上跑得还快,扭动着长长的,滑溜溜的身子,从这棵树蹿到那棵,像飞一样。苗俊又从箭筒里抽出两枝箭,将三只同时搭在弓上。
这种射法伙伴们只在电视里见过,今天有人现场表演,他们算是开了眼。
苗俊左手持弓,右手的四根指头夹住三枝箭,拉满弓,稍稍调整准头,然后放弦。“嗖”的一声,三枝箭同时射出。又听见“兹”的一声,三箭同时命中鸟窝,而且没有一枝射到窝边的,三枝箭呈“品”字形,沿着鸟窝的正中心围了一小圈。这种射法在其它人看来可能会惊世骇俗,在胡飞他们看来也就觉得新鲜。他们经常和苗俊在一起,对他精湛的射技早就习以为常。
很快,鸟窝出现大的动静,几乎要被什么东西掀翻。一条乌蛇的大半个身子露了出来,它中了两箭,扭动着小胳膊一样粗的身体不住的翻腾,有几只鸟蛋掉了下来。胡飞眼疾手快,也露了一手。他飞起一脚蹬在树杆上,腾空跃起一米多高,双手揸开,在空中一抓,然后双腿并拢,稳稳的落地。易蝶跑过去一瞧,胡飞手里多出鸟蛋,一手一枚。那鸟蛋呈椭圆形,比弹珠大一点,上面布满麻点。可惜还有一枚没接着,摔烂了。
“好哇!好哇!这下晚餐更丰富了。鸟蛋炖蛇汤,真是美味!”易蝶似乎什么都吃。
“真恶心,连这个也吃,你简直不是人!”范勤抗议道。
“那我是什么?!”易蝶仰起小脸,天真无邪的问。
“妖怪!”
“妖怪就妖怪!总比人好,人什么都吃,而妖怪只吃人,有挑食的,只吃小孩。”易蝶笑得人蓄无害。
他俩还在争吵,就听见“叭”的一声,那条乌蛇掉到地上,扭动了几下,便不再动弹。胡飞抓起一把枯草和鸟蛋一起装在上衣口袋,然后像猴子一样快速的爬到树顶,将鸟窝扶正,把枯草铺在窝底,再将最后一枚鸟蛋放到里面。做完这些,他头朝下,像灵猫一样从树顶倒着爬下来,在接近地面的时候突然翻身,稳稳落地。
苗俊抓起乌蛇,拔出那两枝箭,放回箭筒。他用左手抓紧蛇的脖子,右手拇指顺着蛇肚细细地摸索,在前半截停了下来。他用指甲掐住那个地方,腾出左手找来一根细刺,往掐住的地方轻轻一划,露出蛇胆,被苗俊一口吞下。他将死蛇扔给熊壮,熊壮家经常吃蛇,他知道乌蛇没毒,就把它缠在脖子上,蛇是冷血动物,这样既威风又解暑。
路过一片藕塘,每人摘了一大片荷叶,顶在头顶。苗俊多摘了一些,然后叫熊壮用它们把蛇包好,如果晒热了就不好吃。
大伙继续进发。路过一大片松树林,“呼呼啦啦”山风吹过,犹如万马奔腾,山崩海啸,一种强烈的豪壮感油然而生。
“哇!毛毛虫!毛毛虫!好多的毛毛虫!”熊壮首先叫出声来。
大家放眼望去,前面的地上爬满了肉虫,看上去是整片的黑毛毛,黑压压的漫山遍野。前些时连续下了几天大雨,树皮泡胀,再经过风吹日晒,很多树皮脱落,里面的毛虫也跟着来到地面。
“不用怕,黑毛虫没毒!”苗俊提醒大家,他五六岁就跟着爷爷上山打猎,野外的经验自然比同龄人丰富。话是这么说,可现在这么多毛虫,苗俊也是头一回见,不禁倒吸了口凉气。苗俊尚且如此,其它就更怕,不敢再前进半步。苗俊一跺脚,走到前面,随手在地上抓起一毛虫放到另一只手臂上。“你们不用害怕,我说没事就没事!”胡飞任由毛虫在手臂上乱爬,眼睛都不眨一下。这回,大家信了。
“大家跟紧点!千万别掉队!”这回,换了苗俊和胡飞开道。
“俊哥,你刚才说黑毛虫没有毒,那花毛虫嘞?”才走了十几步路,易蝶突然冒出一句话来。
“花的!”苗俊听到这话吃了一惊,猛然止住脚步。其它人也跟着停了下来。
“怎么可能,这松林怎么会出现花毛虫
“怎么不会!啰,你瞧!”易蝶指了指熊壮和范勤的后背。他们的衣服上正爬着几条花花绿绿的毛虫。熊壮吓得直跳,不停的抖动衣服,总算将它们抖了下来。范勤吓得傻站着不动,他扭头看见一条花毛虫爬过肩头,正向着他的脖子前进。他不敢动,吓得掉出眼泪。苗俊眼疾手快,一下就把它拈了下来,展示给众人看。
“大家注意了!这花毛虫是有毒的!”
“既然有毒,你怎么没事?!”易蝶似乎不大相信。
“花毛虫的毒是沾在绒毛上的,一旦碰到我们的皮肤,就会透过毛孔进入皮层。而我刚才只是用手指肚接触它,那里没有毛孔,也就不会中毒。”大家听了苗俊的话,长了不少见识。
“哇!大家看!”胡飞发出警报。
只见前面的树杆和树叶,爬着无数的花毛虫。它们的绒毛五颜六色的,比自己的身体还长,比人身上的毫毛还要细微。看得人毛骨悚然,浑身的热汗都凝固了。
“大家千万不要沾到那种毛虫,我看它们的毒草性不是一般的强!”苗俊做出这样的推断是有根据的,他无意中发现一只死山雀,嘴里正好叼着这种毛虫。
大家商量着要撤回去,除了胡飞,其它人出来只是为了玩,没有必要冒险。争论不下,只好举手表决。
“同意继续前进的举手!”结果只有胡飞一人举手。苗俊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和胡飞站到一起,他喜欢冒险!其它三人早就想着要回去,特别是范勤和易蝶。不知道是因为出多了汗,还是其它的,范勤的裤裆湿了一块。易蝶也有些害怕,她主要还是想吃蛇肉,因为她的姐姐说过,多吃蛇肉能使女孩变得更漂亮。现在,她连菜名都想好了,本来是叫“乌龙戏珠”,后来鸟蛋被胡飞放了回去,就改成了“乌龙戏水”。
第28章 毛虫军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