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蹑手蹑脚的走到别墅的镂空围墙边,隐身在墙角的树影中,伸出两只枯瘦的双手,紧紧扣住铁栅的纹饰,望着别墅而伫立良久。随后举起右手想拍打铁栅,又兀自停留在半空,随即狠狠拍在了自己的脑门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紧接着喉咙中呜呜咽咽欲哭又止,两只哀怨的眼睛在黑暗中随着变化的霓虹灯光而若有若无。旋即黑衣人叹了口气,扭转身子又隐入了黑暗之中。
送走夏梦和林芳之后,王丽娜早早的就了上chuang。她随手打开那只小巧精致的录音机,舒缓轻柔的胎教音乐弥漫了整个卧室。
她双手慢慢抚mo着肚子,心里不停的说着话,那话是说给她腹内的孩子听的。她盼望着她的孩子快点出生,想象着孩子那俊俏可爱的脸庞,粉嫩嫩的肌肤,肉头头的小屁股。想着想着情不自禁的笑出了声,母性的温柔占满了她的大脑,充斥着她的心胸。
“我的孩子要是长大以后,能像秦亮一样该有多好啊!也是那么的帅气,也是那么的招人疼爱!也去上个名牌大学!会的会的,一定会的!”
思忖间李福清走了进来,脸上还洋溢着灿烂的笑容。他俯下身子深情的吻了吻王丽娜的额头,随后慢慢地在床边坐下,又轻轻拉过她的左手,温柔的放在他的手心,一点一点的抚mo着、感受着她的温度。
“老公,对不起啊,我知道你想我了。可是医生说过,孕期的最初三个月,最好是不要同床的了。还请你谅解!”王丽娜有些歉意。
“晓得,晓得!你也辛苦的噻,我没有关系的噻。”李福清温柔的把王丽娜揽在怀中,轻抚着她的后背。他的手慢慢触到她的右肩,那里是一个口状的咬痕,那是他送给她的礼物,因为他的文文当年也被他留下过咬痕,他说这是爱的见证。
在心爱的女人身上留下印痕,这个灵感据说来自于某黑人岛国的习俗。那的男人会把刚娶进门的媳妇砍伤留下疤痕,这样就不会再被别的男人追求,那是已婚的标志,爱情的载体。
关于这个咬痕,她不恨他,反而有些感动。她认为那是他爱她的表现,是对她负责的表白。
“清,你真的会爱这个孩子吗?”她抬起头来,两眼认真的望向他。
“不要胡思乱想了嘛,你晓得我是很喜欢娃娃的!可是那时候你却不想要,要不咱娃也早就上学了……,请一百二十个放心吧,老子会爱他的!”说着话他的手开始在她的秀发中游移。
“对不起,老公!对不起!是我当时太任性了,真的好抱歉!真的!”她再次把头埋入他的胸口,两臂紧紧环绕住他的上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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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钟已指向夜里十二点钟,韩晓东仍然坐在椅子上,一颗接一颗的吸着烟。面前的烟灰缸中满是烟头,烟雾盘旋上升笼罩了整个房间。他的眼神忧郁而伤感,他的面部随着香烟的明灭而变换着轮廓。
他在想着心事!他兀自坐在那里,好似一座雕塑。只有烟的吞吐,在证明着他的存在。突然,手中的雪茄烧痛了他的手指,他才回过神来,急忙把它按进烟灰缸中。
他起身走进浴室,打开淋浴的旋钮,水开始暴雨般的喷淋在他的头上,湿透了他的衣服,他才想起还穿着外套。
他迅速的把衣服褪去,赤条条的一丝不挂。水流急急的冲下,他感觉如同回到了记忆中的岁月。他喜欢这种放松的感觉。灯光照射下,他的结实的右侧肩部,居然也有一处咬痕!那是他与生俱来的胎记。
他抚mo着那个咬痕,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幸福,心里不停的在说着话。
“公主,你真的很幸福吗?你真的记不起我了吗?我这一生是否与你还有缘分?难道我还要等到来世吗?”
“那个叫夏梦的女孩,为何看起来似曾相识?是否我的记忆出现了偏差?难道夏梦会是我找的公主吗?不是,绝不是!错了,我从一开始就错了!公主,你能听得见我在说话吗?”他的心又开始抽搐疼痛。陆游那首著名的《钗头凤》又回响在他的耳畔。
红酥手,黄藤酒。
满城*宫墙柳。
东风恶,欢情薄。
一怀愁绪,几年离索。
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
泪痕红浥鲛绡透。
桃花落,闲池阁。
山盟虽在,锦书难托。
莫、莫、莫。
(译文:红润柔软的手,捧出黄封的酒,满城荡漾着春天的景色,宫墙里摇曳着绿柳。东风多么可恶,把浓郁的欢情吹得那样稀薄,满怀抑塞着忧愁的情绪,离别几年来的生活十分萧索。回顾起来都是错,错,错!
美丽的春景依然如旧,只是人却白白相思得消瘦,泪水洗尽脸上的胭红,把薄绸的手帕全都湿透。满园的桃花已经凋落,幽雅的池塘也已干阁,永远相爱的誓言虽在,可是锦文书信靠谁投托。深思熟虑一下,只有莫,莫,莫!)
“公主!你可知道我的相思又与谁说?”是泪水?是水珠?滑落,滑落!他的心好无助,他的心在滴血!
“你说过会来生相报,你说过会与我共白头。可是,可是如今你却把我忘记!阴差阳错,这又是为何?”
与此同时,黑衣人蜷缩在被中,更是泪如雨下,独自哽咽。她的肩部也有一个深深的咬痕!
第24章 咬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