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大板屋,一场大雨突然倾盆而下,并且夹杂着轰轰的雷声。老杨看了看天色,乌云已经占满整个天空,估计这场大雨一时半会儿的是歇不下来,他眉头微邹,就让我们收拾装备,明天一早就出发。
当时就有很多同志在抱怨,说这种天气进山,无疑是自找难受,为什么就不能等大雨停了再走,就算晚几天进山又不会耽搁什么。不过抱怨归抱怨,大家还是接受了这一安排,毕竟作为军人,我们要服从上面的一切安排。
第二天清晨,点了人数,拿好了必备的物质之后,老杨和刘师长他们告别,我们开始出发。
顺子早在村口那里等着我们,他戴着一顶宽大的特色雨帽,身旁一条大黑狗很不耐烦的四处转着,全身的毛发都让大雨淋湿,活像一只顺滑的大泥鳅。
老杨上前说了几句什么,顺子对着大黑轻呼了一声,大黑摇摇尾巴,冒着大雨往前面带路。
因为雨水的缘故,我们的去路变得十分淋漓坑洼,无论如何小心,鞋子还是免不了让泥水浸入,走起路来,像在表演口技,一路上响个不停。
黑大个抱怨了一句:“真是的,就不能等大雨停了之后再出发吗?真要走上一天,双腿不肿起来才怪,简直是让我们活受罪。”
罗勋章也跟着附和,他道:“在大雨中穿梭丛林,视觉和听觉都会受到严重的干扰,很多暗在的危险容易被忽略,而往往小小的忽略,就会酿成想不到的严重后果,我们要小心了。”
顺子却对我们解释道:“黑竹沟中的大雾终年不散,但在大雨冲刷过后,雾气就会变得稀薄一些,到时候可见度就提高了,野兽一出现我们就会立即发现,危险系数相对来说要低上一大半,杨队长的安排并没有错。”
这场大雨下得十分迅猛,固然头戴斗笠,还是让雨水淋湿了我们的全身,顿时生出一股凉意,竟有秋天的感-KanbaAPp点com-觉。大家都感觉异常的沉闷,谁也不想再多说一句话,紧紧的跟着顺子的步伐往前面走去,任由雨水打在脸上。
走了大约半个小时左右,面前出现了一条山沟,下面正有一条水流湍急的小溪,自上而下的向远方流去,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顺子告诉我们,这条山沟就是黑竹沟,一直通向前方那延绵不绝的大山深处,而当年胡宗南残部就是沿着这条溪流而上的。
我四处一看,说这里是一条山沟未免有些含蓄,因为山沟的宽度足有三十多米长,倒让人觉得更像是一个长长的大峡谷,一眼望去根本望不到尽头。
小溪两旁的大山一座接着一座,山峰都很险峻,很多参天大树从中长出,树叶十分浓密,让人不能看清楚黑竹沟内部的真实环境。
我们眼前只有一条仅能两个人并排通过陡峭山路,它蜿蜒在小溪的最右边,而路旁怪石嶙峋,给人一种极为危险的感觉。
顺子让我们把柴刀拿出来,因为后面的路从来没人走过,很久以前的那条小路可能早就消失不见,我们十有八九要自己开路进去。
顺子猜测的一点也没错,走进去两里路的样子,先前我们看到的那种山路已经完全消失,摆在面前的是浓密的树枝,地上满是厚厚的树叶,被雨水一冲,发出腐烂的味道。落叶层不知道有多厚,加上雨水冲洗过的缘故,人走在上面十分蓬松,总感觉不太踏实,所有人都倍加小心,速度就慢了下来。
到了后面,几乎看不到真正的地面,脚下落叶层的厚度实在吓人,一脚踩进去就到小腿部分,感觉跟走在沼泽里一样,走一步总感觉在原地。而且人一多,就不时有人掉队,所以速度更加慢。
顺子抽出自己随身携带的弯刀在前面开路,黑大个帮着丢掉砍断的树枝,我们几个趁着空隙,就把衣袖的水拧干,省的引发感冒。
幸好大雨在这时候停了,六月的天气好比娃娃的脸,刚才还大雨倾盆,只一会儿就开了太阳,林子里面的温度骤然提高,被蒸发了的水雾让我们感到十分的闷热。
中午时分,太阳的光芒已经十分猛烈,我们这些人又累又饿,老杨就让我们停下来休息一会儿,顺便吃些干粮恢复恢复体力。
刚才我们只顾一头扎进这密林中,谁也没有注意到自己目前的方位,现在左右一看,那条小溪已经再无踪影。为了安全起见,老杨让萧一水拿出指南针查看方位。
萧一水拿出指南针左右对照了一下,针头一直指着南方位置,他点了点头,告诉我们方向是对的,我们一直是往东方前进,而小溪就在我们左边的不远处。
顺子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就对我们说道:“前面的林子会好走许多,但据我阿爸所说,这里经常有野兽出没,大家要小心一些。”
前面的路的确比之前要好走许多,虽然树木的密集度还是先前一般,但是这些树木非常高大,树枝都在我们头顶三米开外伸展着,地面只有些许的树叶,无数的树根铺满了地面。也许是因为大雨洗刷后的缘故,从出发到现在,我们并没有碰到传说中的大雾,想必顺子的话是对的。
也就在所有人放松警惕的时候,前面那条大黑狗突然吠了几声,好像发现了可疑的东西,在向我们示警。
我们闻声看去,前面的空地那里什么东西也没有,一切都很正常,也不知道大黑狗在警示什么。顺子皱起了眉尖,看了看大黑狗,回头对我们提醒道:“这是大黑在警示我们,前面可能有危险存在。”
虽然我们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但顺子都这么说了,我们心底多少有点担心,说不定前面的大树后就藏着野兽。
不过有这么多人在,又是真枪实弹的,就真有什么猛兽,那也是自找死路。但一想到传说中的怪兽,我心里就打了个突突,心想不会这么巧吧,刚出发就要碰上那玩意。
第7章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