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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到达

天气闷热的厉害,呆在卡车里更是热上加热,很多同志都出了一身臭汗,老杨全看在眼里,趁着加油的这份空闲,就叫大家下车休息一下,顺便吃些红薯补充体力。
我一个红薯还没吃完,卡车的油就加满,我只好将剩下的半个红薯塞进衣兜里,然后大家陆陆续续的上了卡车。
一直到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老杨告诉我们,再过不久,我们就到目的地了,一下子,所有人都精神了起来。
随后我就发现,车子开始驶进一片大山,途中全是盘山路,远远看去,就像一条蜿蜒在崇山峻岭之间的恶龙,看起来十分的惊险。我心里有些担心,这种惊险的路段,只要驾驶员稍不注意,我们这伙人都得掉进下面的山涧。
可让我没想到的是,半个多小时后,连那种盘山路也没了,摆在眼前的只是一条一米见宽、并长满荆棘的羊肠小道。老杨告诉我们,大卡车已经派不上用场,接下来的路程都得靠步行。
先前并没有在意许多,下了车后才发现,我们四面都是绵延不绝的大山,一眼望去,根本看不到边际,也看不到一户人家,显然我们已经进入了大山深处,我还真有点怀疑这里是原始森林。
老杨这时候下了车,他伸出手和驾驶员握了握,十分客气的说道:“老贺,地方到了,你可以回去报道了,这次真是谢谢你了,替我向你们团长问好。”
老何谦虚了几句,然后发动车子,掉转车头,开始向来时的路开去,随着卡车行驶的声音越来越远,我们的视线里终于看不到卡车。
有些疲惫的扯了扯衣角,老杨回过头来看着眼前的那条小道,吩咐了一声,我们开始挺进这条山路。
那条山路的两旁满是带刃口的杂草和荆棘,稍不注意身上就会被割伤,而且我仔细观察过,就这条山路,也是最近才挖好的,因为路面的泥土很新,应该是最近两天铺上去的。我心突然生出一种想法来,难道这条新修的小路,是为我们这群人的到来而重新修葺的?想来想去,发现这种可能性极大。
黑大个在我们身后悄悄的议论起来,他说这里给他的感觉,像是进入了原始森林,他以前在大兴安岭地区呆过,对这延绵不绝的大山十分敏感。他这么一说,所有人都开始猜疑起来,也感觉黑大个说的不错。
在军用卡车上的时候,所有人都议论过这次的任务地点,猜测应该是在四川盆地的腹地,因为那里已经被发现了大量的金属矿藏,所以可能性最大。但是现在看到眼前的景象,所有人都发现不太像,因为盆地不可能有这么多大山存在,而且这里荒无人烟。
种种迹象表明,我们之前的推测都是错误的,说不定我们这会儿还真是在原始森林中,加上保密协议的那种气氛,疑问渐渐的在队伍中蔓延,但没人去问队长老杨。
有经验的何胖子对我们说,他以前去过四川的神农架,记得也是炎炎夏日,当时那里的气候和自然坏境与这里十分接近,他怀疑我们现在离神农架一带不远,可能就在附近。
神农架?那个传说有野人的地方?事情难道真的如此?
谈话间,眼前的这条小山路就有了明显的变化,在前面十多米处,路面陡然宽了许多,现出一大片空地。
空地是在一座大山的最底层,那里有一个小村子,附近大概有十来户人家,他们的房子很有特色,除了几根粗大的主梁之外,其他的结构都是用大根的木板盖成,上面刻有彩绘和飞鸟走兽,显得十分的古朴。
我曾经去过湘西一带,在那里我也见到过这样的木楼房,通常是两层,最高的是四层,俗称木筒子楼,或者小吊楼,多是少数民族的杰作。
在村口处,有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他坐在一块石头上,正抽着竹筒子水烟,果然,他是一副典型的少数民族打扮,看来我的猜测没错,这里还真是一个少数民族的居住点。不过这也不奇怪,全中国有五十六个少数民族,而四川就号称有五十五个少数民族,其中三个少数民族自治州,自治县就更不用说了,所以我们能碰上也是很平常的一件事情。
见我们一行人到来,那年轻人脸上满是热情的笑容,老远就开始朝我们招手,显然他早就知道我们这群人会到来。
等他到了我们跟前,老杨指着那年轻小伙对我们说道:“这是顺子兄弟,是我们这支队伍的向导,我们这次的任务,没有他可就要困难十倍,大家都过来认识下。”
顺子有些不好意思,腼腆的笑了笑,客气的对我们说道:“杨队长言重了,我只是给你们带带路,其他什么的都不会,到时候不给你们添加麻烦就好了。”似乎想到了什么,他又说道:“对了杨队长,村长他老人家说了,只要你们到了,就让我立刻把你们请过去,刘师长也在那里等着。”
老杨似乎很在意那个刘师长,点了点头,就叫顺子在前面带路。
师长?我心里有些惊奇,这次的任务究竟会是什么,怎么连师长级别的人都派来了?
进入村子深处,我才发现,这里又何止十几户人家,粗略的看了一下,少说也有三四十户的样子,只因为那些木楼高矮不一,我们之前没发现罢了。
此刻,有许多戴着钉帽的妇女在院子里晒衣服,她们的服饰十分好看,上面挂满了各色各样的银制品,在微风的吹拂下,一荡一荡的,发出阵阵好听的叮铃声。看到我们这群陌生人的到来,她们都停下了手中的活,十分热情的向我们打着招呼。
村长的住处在一棵大树的后面,那颗大树我叫不出名,枝桠上挂满了被红绳系好的小木牌,上面刻了一些线条一样的文字,显得十分古怪。村长的小木楼没有特别之处,只是在进门口的地方,挂着一只很大的山羊头骨,可能是身份的象征物品。
房间里飘出淡淡的香味,一进到里面,我们的最前方是一个小巧精致的祭坛,上面有许多木牌灵位,两旁点满了檀香,村长正在上香。在房间的两边,还站着二十几个全副武装的解放军战士,他们之中只有一个人是坐在椅子上,应该就是顺子口里所说的刘师长了。
顺子通报了一声,村长就转过了身来,见到我们,就连忙请我们入内,邀请我们入座,并命人送上了山茶,表现的十分热情。
老杨和刘师长显然是认识的,两个人一见面说了几句客套话,让我奇怪的是,刘师长还特意找到我们队伍中的那个小老头,他们两人在细声说着什么,显得十分友好的样子,看来两个人的交情还不错。
村长是个头发全白的老人,品过茶后,他对老杨和蔼的说道:“杨队长,刘师长已经和我商量过了,进山的事情,恐怕还要等两天,因为明天就是我们彝族一年一度的火把节,我希望你们能够参加,以得到神灵的保佑。”
老杨眉尖微邹,看了我们一行人中的那个小老头一眼,又看了看正在点头的刘师长,笑着点了点头:“谢谢村长的好意。那么我们这些人的住处,就有劳村长安排了。”
村长扫视了我们一眼,大家自然不能给组织丢脸,故作精神的挺直了腰,一副十分威严的样子,村长笑着点了点头,就对顺子说道:“阿顺,先带战士们去后面的大板屋休息,事情办好后回来找我,我还有事情要嘱咐你。”顺子点了点头,随后将我们领了出去。
大板屋在村子的最右边,听顺子说,凡是远道而来的客人,都是在那里休息,就相当于外边的公社。大板屋和其他小木楼有所不同,里面十分宽敞,分上下两层,下面算是个客厅,上面一层有许多间木板隔开的小房间,是供人睡觉的地方。
顺子对我们说道:“我们彝族村附近都是险峻的大山,里面藏有许多凶猛野兽,如果没有特殊的事情,我希望晚上的时候,你们不要随便出去,以免造成不必要的伤亡。”
老杨点了点头,表示一定会注意这些事情,黑大个则不以为然,摸了摸自己的三八大盖,不屑的说道:“我们手里的家伙可不是吃素的,要是真碰上那些个找死的家伙,我保证大家晚上都有肉吃。”
顺子并没有因为黑大个的不屑而不高兴,他只是笑了一下,面容依旧的说道:“但是这附近常有蛇虫鼠蚁出没,它们全身都有剧毒,只怕枪支弹药对它们的作用不大。而且前两天刘师长的队伍中就有人中了蜂毒,还好我们发现的及时,不然那名小战士可就没救了。所以,如果你们有谁实在要出村子,我想还是知会我一声比较好,毕竟我们知道哪条路是最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