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出版文学> 北漂时的那些事>第76章
走进人民大学以后,我顺着南边的路走着,终于到了一个亮着灯的教学楼,这是理科教学楼。我走进二楼,找了一个人少的教室,坐了下来。这个楼的教师很小,课桌很小,椅子也很小,坐进去很不舒服。我惊异于一个这样小的教室怎么可以放下这么多的桌椅。
把手机电池充上电以后,我便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我太困了,迷迷糊糊不知道试了多长时间,教室里的人都要走了。这个教室很暖和,我的眼睛几乎睁不开了,我不想离开这个教室,想着换一个熄了灯的教室睡觉,可是这个楼好像要锁门。每个教室前后都有一把沉甸甸的锁子,这显得十分古朴。
想想还是去通宵自习室睡觉吧,这样少一些事,于是(丁香书院小说)走下了楼。
这时天上已经飘起了很大的雪,在外面走了一小会儿,身上已经满是雪了。我很怀恋刚才的教室的温暖,于是又返回去看了看,最终还是硬着头皮走了出来。
问了问路旁的人哪座楼市“求是楼“,他指着我刚才所在教室的北面,我顺着他的手指向的方向,到近处后又问了一个人,才知道求是楼市哪一座。我从手机里面查到,求是楼里面有人民大学的通宵自习室。
围着求是楼走了一圈,我才找到了求是楼狭小的入口,抖抖身上的雪,我走了进去。自习室是一楼二楼的两个很大的阶梯教室,我进了二楼,走到了教室后面,放下东西,却寻不到一个插座。教室里面有很多人,我不管这些了,索性趴在桌子上睡了。
这样睡觉很不舒服,胃老是往下面沉,我时睡时醒,一直到了十二点钟,同学给我发了一个短信,问我现在怎么样。短信的声音似乎是天籁之音,那种清脆的声音让我的神经肿胀了起来。我给他回了一条短信,幸亏他没有再发过来,我没有精神去发短信了,眼睛似乎被烤干了,几乎睁不开。半点以后,人逐渐开始少,两点以后,只剩下教室前面的讲台上有一个女生在用电脑学习。在这里睡觉是一种折磨,我脱下一只鞋子查看,发现脚确实破了。教室里太冷,窗外的雪下得很大,椅子设了很低的扶手,我只好把自己卡在扶手下面去睡,这样很难翻身。我实在太困了,顾不得寒冷,可睡觉加上寒冷,让我这一样变得异常难忍,在幻境和不得已中,这一夜变得非常诡异,这在我的头脑中形成了很深的印象。
第二天,在有人开始往这个教室里面进的时候,我赶紧从这个教室里走了出来,再往里面走,小教室开了门,里面要暖和多了,我在这里给手机充上电,去外面洗了把脸,戴上了隐形眼镜,透过镜子我看见自己的眼睛很红,我想我的眼睛一定红了好些天了。
再咽几片面包,调一下表情和心态,摘下电池,我要坐车去木樨地面试了,今天面试完这一项,它不立刻任用我并给我提供食宿,我想我就只能回家了。书包里只有三块钱了。
地上的雪很厚,汽车小心的行驶着,到了木樨地站后,我一眼看见了国宏大厦,我几乎是淌着地面的水到了楼里面。这座楼里有许多国家各类机构,似乎是主管农业这一方面,里面有两个图书馆和几个国家刊物,这些机构具体的名字我不记得了。
找到短信上指明的房间后,有人让我到另一间屋子等一下,同时又来了几个应聘工作的人,一个中年男子在把我单独叫到一个屋子,问我有关微观经济方面的事,还有金融,对这些我根本没有一个具体的概念,只说自己看了一些有关宏观经济方面的书,是自学,他又问我有什么编辑经验,我想到什么边回答什么,之后他让我回去等着通知。
我下了楼以后,在大厅呆了一会儿,叹了一口气,就走出了大厅,出门到了地铁站,一直坐车到了阜成门。我想看看可不可以去昨晚看见的百科全书出版社应聘,到了以后,我从西门进了出版社,有个门卫挡住我,问我要去干什么,我说自己想应聘。
“那您去那边登记一下吧。”他告诉我,指着另一面的登记台。
我走了过去,问坐在里面的工作人员:“您好,请问出版社现在有没有在招聘编辑之类的职位?”
“有啊,请问您预约了没有?”
我很高兴,忙回答:“没有预约,请问可以现在进去问一下吗?”
“这不行,”他说,“您必须先在网上投简历,收到出版社的面试通知后,在通知您的时间里过来,您看看这个登记表。”
我便看他们的登记表,那是一个打印出来的表,似乎是来应聘的人在自己名字后面划一个勾,上面有应聘人毕业的学校名称,我看这个表上只有“北京大学”“中国人民大学”和“北京师范大学”三所学校的名称,而且应聘者的专业都是文学、历史和新闻类的专业,我只好写过工作人员,马上走了出来。
难道真的没有办法留在北京了吗?我在雪地里徘徊,头脑紧张却是一片空白。虽然昨天晚上打算好回去了,可是到现在我却发现自己没有做好置身在北京之外的准备,没有钱了,但是我还有精力,我还没有充分了解北京,就此罢休似乎太遗憾了。
我本来是准备在北京呆半年的,可是到了现在,在市区也仅仅是一个星期罢了,我甚至没有找到深入它的路径,北漂……我甚至还没有漂。
在北京我见过什么?我见过了具有北京形象的脏乱连篇的人,但这些人没有说过北京方言,也没有骂过:“丫挺的。”我不知道北京方言是怎么样的,也没有见过四合院,我看到了北京的大雪,但不知道它春夏秋季的样子。北京的春天明显吗?夏天热不热?有没有凸着大肚子摇着蒲扇到街上喝啤酒的人?秋天的香山红叶会构成一副什么样的景致?小学课本里把乾隆做的诗“一片两片三四片,五片六片七八片,九片十片十一片,落入草丛都不见”的最后一句改成了“香山红叶红满天”,那些宣传新社会新农村的课文我全都不记得了,可还保持着对香山的想象。
还有大碗茶,糖葫芦,炸酱面,相声,全聚德,狗不理,八达岭长城里的狼屎和密云水库的鬼,这些我体验过几分?我没有看到过文化宣传中北京的样子,没有看到北京那古朴和有文化的形象,我的一些想象甚至还没有被打破,我本来的打算是,让北京打破我头脑中从小一直以来对它的想象,然后再让我重新组织起一个再也不受外界打扰的新的想象。
我看到了一些北京,可与我的想象或者目标相比,我看到的北京是个什么玩意儿?
我望着北京的天空,淌着地上的水,这可能是我在北京的最后一点时光了,我不知道自己以后还会不会再来北京,如果要来,我又应该怎么样来,北京是一个消费型城市,我的口袋太瘪。
看到路旁一个图文印刷店在招工,我便进去问,收银员赶忙上楼通知他们的老板,老板让我上楼,我走进楼上的小屋,看到了戴着老花镜的一个样子和善的老头儿,问过我的简历以后,他有些不情愿,因为我说自己是休学。
“你什么软件也不会,在这里学是可以,但是一年以后刚让你熟练掌握了这些软件,你就要走了。”
“什么?河南郑州?在北京,还是北京的学校的文凭更实用,郑州大学是个什么大学?”
我便简单告诉了他一下郑州大学和我的高考分数,他这才变的想要接收我,但是似乎又没办法接收我,我只好要过他的电话号码又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