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一耽搁的时间,血峰彻底失去了逃走的机会,下一刻,江海滔蕴含了大五行拳道心的铁拳打在巨锁表面,同时口中尽全力大喊一声:“爆!”血峰只觉得一声巨响传来眼前一片金光闪烁,再下来就人事不知了。
在场的其他人直觉得场地中爆发出一个金色的太阳,紧接着一阵无比恐怖的气流在场地上肆虐开来,最后化成七八道磨盘粗细的飓风朝着天上冲天而起,气流中一条人影若隐若现,仔细观看,就会发现正是被这股灵器自爆的威力炸地昏迷的血峰。江海滔二人却在爆炸被波及之前坐上一件小型飞舟,朝着玉寰宫的方向快速退去了。
血天恒看到自己的三儿子在暴虐的气流中首当其冲,连声惨叫都没发出,转眼间就被卷上了数十丈高的空中,当下再也顾不得和长孙卿影比拼法宝,赶紧一催那枚黑色令牌逼退长孙卿影的攻击之后,向着高空凌空而起,接住了血峰下落的身躯,再看这时的血峰一身衣物早已破损地不成样子,满身都是在刚才的灵宝自爆中割出的伤口,有些特别深的已经伤到里面的骨头,血天恒伸手一摸儿子的脉门,发现依然有救,只是这么重的伤,恐怕要三四年修养才能痊愈了。当下悲伤心头,冲着江海滔二人跑进去的玉寰宫方向,运足功力大喊了一声:“小杂碎!你杀了血某四子,重伤血某的三子,此仇不能在数年内一一奉还,血某发誓自爆元神也要拉着你陪葬!”说话间无论是锋利如刀的眼神还是震耳发聩的喊声,都在玉寰宫的上方扫荡开来。
一直没有加入战团的夏侯婺朝着身边的几人问道:“这小子是谁?修为不高却好大的气魄,敢自爆灵宝来伤敌。”
旁边的姬无忧回答:“这人数次乔装改扮,我们其实都见过,那次衍道门的三道汇川交易会,这家伙就曾经去过,不过在电夔发飙之前就安全离开,我们那一日看电夔进阶到化形末期,没有朝电夔下手,而是去寻了七杰门那个凡人的晦气。后来这家伙又莫名其妙地去了金乌岭,当日姬某记得很清楚,他就是这副老者的扮相。一直很低调的呆在低阶修士的人群中,后来电夔出场,竟然像是熟人一般和他打了招呼,长孙卿影也对其照拂不少,给姬某的感觉就像他们三人是多年好友一般。更甚者是,那日齐小夔只是将金乌的内丹取走,其余的宝物一股脑地交给了他和重伤昏迷的长孙卿影手中,其中竟然有两枚大道道心和三支金乌尾翎。”
夏侯婺听完,神色一凝,皱着眉头说:“这个年轻人的来历绝对不简单,说不定在长孙妖女的心里是比柳韶月还要重要的人,他会是谁呢?”夏侯婺感觉自己差那么一丁点就猜到答案了,正在冥思苦想间,旁边响起一阵密集的法术爆鸣的巨响,扭头一看,两盟的巨大阵营已经碰撞到一起,各种法宝和法术的亮光直接布满了半个天空。“夏侯盟主,我们今天是不是决定要和战天盟拼一个鱼死网破了?”旁边传来蒋辰的声音。
夏侯婺看看抱着儿子寻找仇人踪迹的血天恒,略带无奈地说:“既然撕破脸已经注定了,差别也就是早一天晚一天的事,那就今天开打吧!”
一声长笑过后,夏侯婺身躯一晃竟然出现了一层黑色的铠甲,抽出两柄灰色短刀之后,用刀尖一指长孙卿影,说:“长孙妖女,本宫忍你千年之久了,今天就看看是你的法宝多,还是本宫这身新得的战甲厉害。”
长孙卿影看江海滔完好无损地跑进玉寰宫,心中一安,这时哪里会怕了修为整整比自己低了一阶的夏侯婺,当下也一催身前的匕首,金光闪烁间轻笑一声说:“哼!夏侯婺。当日灭你满门精英的时候就不该把你留下来,现在刚刚回复一点儿修为,又想着被打落境界是吧!”
说着话,一催身前的匕首,朝着夏侯婺狠狠刺去。
这时的血天恒也召集了血衣宗剩余的修士,足足有七八百人的样子,云集到玉寰宫的门前,叫嚣着要段笑苍交出杀人凶手江海滔。段笑苍和轩辕老者这时早没了主意,一会儿看看正在打斗的长孙卿影,一会儿又看看静坐在博武台上回复功力的柳韶月,想找那个惹出祸事的江海滔,玉寰宫那么大,哪里还找得到对方的影子。
正当血天恒失去耐心就要硬闯玉寰宫山门的时候,就听玉寰宫的上方传来了一个老迈但是中气十足的声音:“夏侯婺,血天恒,还有晏道友,姬道友。今天就给黄某人一个面子,休兵止斗算了吧!”说话之人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在场的所有人耳朵之中。众人听到对方虽然说话客气但是口气却是大得没边儿,心中都是一惊,赶紧朝上方望去,发现一只足有七八丈大的巨大白虎停在空中,白虎两肋生翼让人一看就知道这是洪荒异种。站立在白虎背上的竟然是一名四十许模样的中年人。中年人不怒自威,沉着面容看着下方的一干众人。
长孙卿影看对方无比熟悉,不由轻声问道:“你是黄师兄?竟然顺利进阶固虚期了?”长孙卿影说完,脸色狂喜,显然她对这个一直低调的大师兄还是关系很不错的。
段笑苍这时也认出了突然在数月时间里就年轻了三四十岁的黄老祖,当下也不墨迹,倒头便拜,口中说:“恭贺师父顺利进阶虚环末期。”
黄老祖面无表情地说:“笑苍,这里没你什么事了,可以回去收拾一下,下山去吧。虚环末期有什么好恭喜的,只不过是距离大天劫又近了一步而已!”段笑苍看师父话语冷淡,竟然有种要将自己逐出门户的意思。脸上瞬间没了血色,结结巴巴地说:“师父,徒儿自问执掌玉寰宫三两百年间从来没做错什么,为何师父要这般对待?”
黄老祖听完,在高空中叹了口气,众人只感觉一道强劲的气流吹动地下方的树木都剧烈摇晃,一些处于气流中的体环期修士竟然有点站立不稳的样子。
“笑苍,本宫当然知道你没做错事,而你当上玉寰宫的宫主之位,缘由也就是你不会做什么错事。快些走吧,你看看玉寰宫在你的手里都成什么了?哪里还有当年兴盛的模样?别在这里碍眼了!”
说着话,黄老祖不再看向这个以前万人之上的段笑苍一眼,转而去面对着前来玉寰宫的那些修士。段笑苍浑身一软,竟从跪拜的姿势变成倒坐在地上,尽管还是那副仙风道骨的装束,却再也没有那股仙风道骨的意思。
夏侯婺看到黄老祖进阶到了固虚期,脸上神情也瞬间变得复杂,退出和长孙卿影的战斗,并且在一摆手间释放了一个命令众人停止攻击的烟花。
那烟花绿焰纷飞,在空中绽放了一个数十丈大的范围,无论夏侯婺当初看到这个退兵烟花时如何想象,这时的心情都是大出他当时的意料之外的。
“……想不到,幽州修真界的正邪之争,竟然要以这种方式结束了!”
夏侯婺神情萧索,一直作为高阶修士的他,千年间起起落落,自然是比寻常修士更明白虚环境界的末期修为所代表的意义,那就是几乎掌握了所有禁环的力量,距离得到仙元也就是一步之遥的距离。在战斗中对上这些虚环境界初期和中期的修士,那就是丝毫不用耗费什么气力就可以灭杀的。比如那日齐小夔就是在谈笑间就将血天恒三人轻松废掉的。
血天恒和夏侯婺当然清楚地记得,齐战天进阶到这一修为时,是如何将他们五宗的道基连根拔除,几乎几战之下就将他们从幽州赶出境外的情景。
夏侯婺朝这名多年的对手抱了抱拳,说:“黄云枭,轩辕辰。从此以后玉寰宫在幽州肯定一家独大。此事已经毋庸置疑。我等就此离去,黄云枭若是看在旧日老友的份上,留我们数宗在幽州边境划一块立足之地,夏侯必定心生感激,终生对玉寰宫不敢侵犯分毫。”
夏侯婺虽然是个闯荡多年的人物,平日里更是没见他说过软话,但是现如今也不得不低下头,用恳求的语气和黄云枭说着话。
黄云枭老祖一听,脸上没有丝毫惊讶,甚至发出一声轻笑,说:“四位道友既然来了玉寰宫,又何必这么急着离开呢?你们看这潜龙大会,好不容易这么热闹一次。就接下办下去,如何?”
夏侯婺等人目光一呆,不知道这黄云枭老祖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一下犹豫起来。
血天恒这时正沉浸在丧子之痛之中,想起数年前苦苦寻觅依然得不到丝毫音讯的四儿子血炼,再看看抱在怀里昏迷不醒的三儿子,血天恒双目尽赤,朝着玉寰宫的山门咬牙切齿地说:“想要血衣宗留下可以,但是必须先要把刚才行凶伤人的小杂碎交出来,血某要将其挫骨扬灰才来得安心!”
黄云枭闻声朝着血天恒望了望,看到对方一副癫狂模样,不由地又是一笑,说:
“无情,这世上的事一饮一啄,当初生子之时就没预想到这丧子的那一天吗?现在空白心意浮动,葬送了千年道基。”
血天恒伸出一只血红的手掌,朝着山门前的结界硬生生打出一掌,地动山摇的巨响过后,血天恒说:“黄云枭,你说的大道理,我们修仙之人都懂,但是懂不懂是一回事,能不能彻底放开又是一回事!”
“好一个能不能放开,四师妹,看你一直在场,是谁杀了血宗主的儿子?把堂堂一个宗主逼成了这般摸样。”
第5章逼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