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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一茅之死

竹无名回到房间里,刚刚躺在床上就睡着了。
等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正站在一个祭坛上,四周是郁郁葱葱的参天大树。过了一会儿,他才明白过来,现在他所在的这个祭坛,正是后山刚刚建好的那个祭坛。
“师父?”正准备从祭坛上离开,突然,他觉得背后有人拍了他一下。转过身去,发现那人正是一茅。
“你这是怎么搞的?身上怎么这么脏?打扫卫生的时候难道把脏东西都扫到自己身上了?呵呵。”竹无名和他调侃道。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去帮他把身上的脏东西弹掉。但是,一茅在他的手还没碰到自己身体的时候,就惶恐地躲开了。
“躲什么躲啊?你这么脏,万一被明月师姨看到了,那可就丢人丢到后山上去了。”竹无名一边说着,一边向着不断后退的一茅走去。一茅躲开竹无名,纵身一跃,竟然飞了起来!
“你会飞?”竹无名问道。在他的记忆里,一茅除了被鬼魂打飞,还没以其他的方式飞起来过呢。
一茅还是不说话,只是在他头顶上来回打着转,慢慢的,竹无名发现天上的一茅竟然哭了起来。
师父哭了,怎么会呢?竹无名对着天上的一茅喊道:“到底怎么回事?师父你下来啊!”
突然,一茅身上莫名地着起火了,这可急坏了下面祭坛上的竹无名,竹无名对着一茅喊道:“快下来啊!”
“救命啊!”一茅对着地上的竹无名说,声音让人听上去不自觉地感到毛骨悚然。
“师父!师父!”竹无名一边喊着,一边向前扑了过去。只听到砰的一声,揉着被撞出一个大包的脑袋,竹无名从地上爬起来,原来刚才只是做了一个梦。
“真晦气,做梦还梦到死了师父。”竹无名走到桌子旁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刚端起杯子,手中不知怎么搞的,突然一滑,玻璃杯倒在地上,碎了。
梦到一茅被火烧死,自己又得不到水……竹无名想到这里,心里感到一阵冰凉,不可能的,这绝对不可能……但是,不管怎样,他都必须去厨房看看了。竹无名拿起衣服,直接向着厨房跑去。
还没跑到厨房那里,就看到了厨房那边漫天的火光,竹无名只觉得自己的脚步似乎不停自己使唤了,只是一味地向厨房那边跑着。
等到来到厨房外面的时候,茅山派的几个鬼魂已经在那里忙着救火了。竹无名愣在那里不知所措,直到看到陈大宝和灵虚等人匆忙跑来救火,他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正在浪费时间。
“我师父呢!我师父呢?”竹无名抓住一个鬼魂问道。
“一茅师弟?刚才听到他叫救命,我们进不去啊!现在……糟了,他还在里面。”
竹无名丢开那个鬼魂师伯。转身向着厨房跑去。现在厨房已经被火烧得差不多了。整个厨房就似乎就只剩下燃烧着的火焰了……
“大师兄,你这样进去会被烧死的。”陈大宝跑过来拉住竹无名,这时,一道青绿色的剑气射到了竹无名身上。转眼间,一层淡绿色的光圈把竹无名整个人罩了起来。
竹无名回头望去,发现明月师姨正站在他旁边,刚才那道青绿色的剑气,想必也是她发出来的。竹无名冲她点了点头,没再多说话,转身向着厨房跑去。
身上有了那道青光圈保护着,竹无名站在厨房里,四周的火焰根本碰不到他的身体,现在,他只需要躲着随时都可能从上面落下来的木头什么的就可以了。但是,在这么小的空间里,要躲闪开这些落下的东西,还要找到一茅,这的确不容易。
竹无名为了躲过落下来的一根房梁,不得已向前滚去,结果,被一个东西挡住,仔细一看,赫然是不省人事的一茅。没多想,抱起地上的一茅,竹无名抱起地上的一茅,直接向着打开的窗户撞了过去。
硬生生地撞开窗户,竹无名在地上连续滚了几下,扑灭了自己和一茅身上的火焰。竹无名坐起来,看着地上的一茅,一茅安静地躺在地上,整个人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空气之中都能闻到一股淡淡的烧肉的味道。灵虚和灵远捂着鼻子跑到一边吐去了。随后赶过来的陈大宝和碧霞也连忙跑过去干呕起来。竹无名直愣愣地坐在那里,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地上的一茅。
一双白皙的手伸了过来,轻轻把他扶起来,竹无名像是一个迷路了的孩子,只是傻傻地跟着那双手的主人向前走着,在他怀中,是永远也不会再醒过来的一茅。
明月慢慢走在竹无名前面,偶尔回过头看一眼身后的竹无名,每当她的目光落到竹无名怀里的一茅身上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就会变得复杂起来。似乎在强忍着自己,不让自己哭出来。
竹无名就这么一直跟在明月向前走着,他能听到身后陈大宝和那些鬼魂都在忙着救火的声音,灵虚等人正扶着墙壁呕吐的声音。只是,这一切已经不重要了,什么都不重要了,一茅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就算他能把火扑灭,又能怎么样呢?
他平生第一次为自己感到羞耻,如果不是他非要坚持让一茅留下来打扫厨房,那么,一茅根本就不会出事,是的,如果他留下来,或许出事的会是他,但是,他宁可死的是他而不是怀里的一茅。想不到,自己和自己师父说的最后一句话竟然是在嘲笑他。想到这里,他感到自己真的连起码的做徒弟的资格都没有。
茅山派最好的一个师父走了。尽管这个师父到最后仍然画不出一张像样的符咒,但是,竹无名仍然相信,世界上再也不会有比一茅更好的师父。
明月把竹无名带到茅山大殿里,取出一张草席铺在地上,竹无名把一茅的尸体放在草席上,两人就这么站在那里,默默地看着地上的一茅。
厨房这边的火已经基本上扑灭了,陈大宝和碧霞已经跑去找明月和竹无名了,无尘的三个徒弟仍然帮着收拾地上的东西。灵虚把灵道和灵远叫过来,小声说:“现在一茅死了,如果他们把他的魂魄召出来,我们就完了。现在趁着他们还没召唤一茅的鬼魂,我决定我们先发制人,先把一茅的魂魄召唤回来,然后直接把他打散。”
“事到如今,也只能这么办了。”灵道小声说:“我们现在就行动吧。趁着现在都在救火,我们去后山布法坛,应该没人会发现的。”
“但是,我怕被那几个鬼魂发现……”灵远说。
“我们去仙人洞,去那里就绝对安全了。”
“好,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回去准备东西,然后立刻出发。”
比起茅山上的火光冲天来,悬崖下面则是漆黑一片。清心和无尘已经找了两天了,仍然没找到一点蛛丝马迹。青霜和那黑衣人在山洞里也足足呆了两天了。
这两天里,他们并没有闲着,黑衣人答应了帮助青霜恢复容貌,果然言而有信。也不知道他从哪得到了一块千年白狐的狐狸皮。他将那块狐皮用特殊的手法练成了一张如人皮一样的半透明的面具,将这块面具交给青霜,说:“这张狐皮面具是千年白狐身上的狐皮所制,你戴上它,就会变成那只千年狐精的模样,只是,切记,这狐皮面具千万碰不得火。”
“知道了,多谢前辈。”青霜戴上那张狐皮面具,说。狐皮面具贴在她脸上,一点感觉都没有,像是在瞬间和她的皮肤合到了一起。
“现在你已经是我的门下,应该叫我师父才是。”那人淡淡地说。
“是……师父。”
“好了,你既然已经恢复了容貌,那么,我们现在可以离开这里了。”
“可是,清心师伯他们……”
“怎么?你以为我这两天是在躲他们吗?他们还不配让我躲起来。我这两天只是为了帮你制成这张面具罢了。好了,我们现在就离开,你先上去,然后再拉我上去。如果路上没遇到他们,那算他们走运,如果遇到他们,那么,就不能怪为师了。”那人说着,将一条编好的草藤递给她。
“是……”青霜有些不情愿地回道。
两人刚走出山洞,就惊动了正在寻找青霜的清心和无尘。显然,这两天他们一直没离开这里。无尘断定那投石示警之人一定还躲在这周围,所以,两人选择了守株待兔。
“阁下何方高人?与我茅山派又有何过节?为何要偷袭本门弟子?”清心问道。
“哼,我偷袭你们的弟子?你未免也太抬举自己了吧。不过,这也没什么,栽赃嫁祸本来就是你们的惯用伎俩。”
“阁下不要血口喷人。”
“你说我血口喷人?哈哈,好,我就让你见识一下到底什么才叫真正的血口喷人。”黑衣人说完,猛地抓住青霜的胳膊,在她耳边小声说:“我先把你送上去,记得放草藤下来。如果你敢违抗命令,我一定让你后悔。”说完,双手打出一个法阵,然后猛地将法阵往青霜身上一推,青霜顺势踩在法阵上面,法阵飘离地面,把青霜送了上去。整个过程一气呵成,在黑夜里根本没办法看清楚。清心和无尘还以为那人在打手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