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某大老者,後房多宠人。粉白黛绿,列屋而居。争艳斗媚,各不相让。大老年近古稀,貌似童子,周旋其间,雨露均霑,无竭蹶之虞。此何故耶?後耳其亲信某君所言,方知大老日食阴枣七枚,故能夜御十女,老当益壮。采阴补阳,虽属旁门左道,不可为法,然其效果,常有出人意料之外者,不可以无稽之谈视之也。大老所用女仆,为数十四,均年轻貌美,以重资雇来。每晚以干红枣七枚,分置于七人。女仆分两班,隔日一易,川流不息。枣经浸润一宵,次晨[按:原作最]取而食之。女仆经六个月後,即遣之归家,无不面黄肌瘦,精神萎靡。休养数月,始复原状。体弱之人,有因而致死者。呜呼,万恶金钱,何所求而不得!以生命为儿戏,供一己之淫乐,虽曰筋强骨壮,能御多女,然缺德过多,终受天谴。有识之士,所不取焉。
郑雲璈赠情人词,调拣香词云:明明的山盟共设,郁郁的炉香漫热。怕情人心见别,贴香肌把着人香烧彻。此际情儿切,此後疤难灭。便做了冷痛热还疼,须知是我和伊着疼热。“烧肉香”者,情人留作表记之意。明代《嫖经》有“走、死、哭、嫁、守,抓、打、剪、刺、烧”。
“小开连理竇,微创合欢眠”,李庆英“梳拢诗”中句也。
董如瑛“步步娇”词云,灯前笑拥芙蓉面,鬓亸雲鬟乱。偏喜夜如年,梦怯阳台,自觉情见倦(见字疑作儿)。欹枕并香肩,喘吁吁不奈多娇颤。所谓枕席虽尽乎情,彼此各了其事也。
《山歌》
有“春画歌”云,姐儿房裡眼摩锉,偶然看着子介本春画了满身酥。个样出套风流家数侪有来奴肚裏,那得我郎来依样做介个活春图。
又“後庭花”歌云,使得枪儿也弄得钯,丢得团[按:原作[鱼團]]鱼也摥得虾。一般道理无两样,在行姊妹那弗晓得後庭花。
[毛乍]屄匠人做子[毛乍]屄床,[毛乍]屄姐儿嫁子[毛乍]屄郎。[毛乍]折子床傍打地铺,[毛乍]穿子地皮见阎王(妇人是阎王皂隶,姹童是阎王催批)。
松江傅四,名姝也。有“笃痒山歌”云,姐儿笃痒无药医,跑到东边跑到西。梅香道,姐儿拾了[按:拾了二字似不通。疑应作啥子。吴语“为啥”之意]弗烧杓热汤来豁豁。姐道,梅香呀,你是晓得个,热汤只豁得外头皮。松人谓女阴为“笃”。
山阴俞蛟(青源)《梦厂杂著》,其“临清寇略”,因亲遇王伦之乱,被围临清,而躬临壁垒者也。验云,城上以劈山炮、佛郎机、迟山鸟齐發,铅子每丸[按:原作九]重二两。乃自午至酉,贼徒无中伤,谓炮不过火,贼挟邪术。忽一老弁急呼妓女上城,解其亵衣,以阴对之,而令燃炮。群见铅丸已堕地,忽跃而起,中王伦弟伪称“四王爷”之腹。群知其术可破,益令老弱妓女裸而凭城,兼以鸡犬血粪汁缚帚洒之。由是炮无不發。鸟三娘兖州人,年二十许。娟[按:原作娼]媚多姿,而有膂力,工技击。本走马卖械妇。率诸女巷战,独挥而刀,能捍蔽锋镝。忽于马上跃升屋,自屋而楼。楼三层高十馀仞。官军围三匝,矢炮拟之若的,三娘扬袖作舞状,终莫能伤。日将夕矣,有老弁就贼尸割其势,置炮上,一發而三娘堕地。与此可见男女二根,尚有辟邪之用。
《石点头》
男人天然痴叟之《石点头》末一卷“潘文子契合鸳鸯冢”,楔子言及当时有关男色之方言云:男色一道,从来即有此事。文人之总题曰“翰林风月”。若各处乡语各自不同,北方作“炒茹茹”(疑是菇字),南方人名为“打篷篷”,徽[按:原作微]州人名为“搨豆腐”,江西人名为“铸火盆”,宁波人名为“善善”,龙游人名为“弄苦葱”,慈溪人名为“戏蛤蟆”,苏州人名为“竭先生”(李家瑞作“兔子考”,谓“兔子房”即“顿子房”之讹)。
第49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