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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广西有蚺蛇,其肉无毒,土人食之。其脂与涎沫着男阴,即消缩不举。尝闻有军士若干涉一水,皆病阴痿,盖此水乃蚺蛇出没处,有涎沫其中故也。《辍耕录》记佻〈亻达〉少年奸淫,药被人左使,致终身不举者,疑即其脂也。又见孙思邈《千金方》,鹿脂亦然。
张御史云:成化间,盗发韩魏公冢,得金银器颇多,黄金带至三十六腰,其富可知。予意此带必是君赐。若其自置,则失之不俭;受之人,则失之不廉。以此殉葬,非徒无益,而反害之。魏公在当时,伟然人望也。必其子孙愚昧,致有此耳。按:叶文庄尝问永宁仓官,言魏公坟去彰德城不及二十里,碑石羊虎,悉因营建赵王府凿炼尽矣。数年前,亦经盗发。此当是公为山西参政,在宣府修理八城时所记。则魏公冢被发久矣,此盖别一韩姓者。
客商同财共聚者,名火计。古《木兰辞》云:“出门看火伴,火伴皆惊忙。”唐兵制,以十人为火,五十人为队。火字之来久矣。今街市巡警铺夫,率以十人为甲,谓之火夫。盖火伴之火,非水火之火也。俗以火计为伙计者,妄矣。
高皇尝问刘三吾所居山川形势,三吾具言其家所面峰峦甚奇,乃图以上。上笑云:“何用如许?”以笔视山峰尖起处,悉涂抹之。未几,其山一夕被雷,尖起处悉击去。意者圣天子动与天合而然耶!闻之刘时雍云。
成化间,山东鱼台县民穿窖,得古冢中一瓮,取以贮水,贮之辄涸。民以其不利,置之大树上,时呜呜作声,民怪而破之。后有识者云:“此宝器也。”一镜,照野外数里村落,人畜皆见,县官闻而取之。浙江督漕张都指挥洪尝买其石椁二板,亲闻其事。
投壶,射礼之变也。虽主乐宾,而观德之意在焉。后世若司马公图格,虽非古制,犹有古人遗意。近时投壶者,则淫巧百出,略无古意。如常格之外,有投小字、川字、画卦、过桥、隔山、斜插花、一把莲之类,是以壶矢为戏具耳。予初时于燕集见人写字画卦,亦尝为之,后即惭悔,虽违众不恤,盖非欲自重,亦以礼制心之一也。近见镇江一倅有铁投壶,状类烛檠,身为竹节梃,下分三足,上分两岐,横置一铁条,贯以三圈,为壶口耳。皆有机,发矢触之,则旋转不定。转定复平,投矢其中。昔孔子叹觚不觚,其所感者大矣。今壶而不壶,能无感乎?盖世之炫奇弄巧,废坏古制,至此极矣,岂但投壶之非礼而已哉!
罗状元应魁复官后,以病请告还乡,从游者颇众,遂立为!断缭肌罚悍参为不善者,众不之齿,大恶者弃之。于是有强梁者一二人,皆被执而投之水。乡人不平,讼于官,而应魁适已卒。其徒十余人皆坐谋杀人,为罗伦从者律。使应魁不死,将置之重辟无辞矣。今幸而不受显戮,然杀人之名,沾污案牍,传道人口,宁不为文法吏之所诋笑哉?借曰起自草茅,未尝读律,然臣而作福作威,及非士师而杀人者,经传具有明训,而妄作如是,何耶?予初闻此,不信。近审之刘方伯时雍,乃知诚然,未尝不深为之惜也。
花蕊夫人有二:以宫词着者,本蜀主孟昶妾费氏,宋太祖取蜀,收入掖庭。其有墓在闽之崇安者,本南唐宫人,随后主归宋,选入后宫,太祖以其亦能诗,谓之小花蕊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