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传言说,反袁势力准备在明年发动政变。可是,做好准备的总统通过刺激性的挑战,逼迫他们立刻进入战斗。玩得漂亮!所有反抗的首领,以孙中山为首,都逃到日本去了。在日本的庇护中,他们要重新开始秘密工作,就像他们为了推翻清朝而进行的一样。中国近期还不能和平地享受“共和制的优越性”。
我是不是记得告诉你,博达尔的夫人最近将要临产了?汉口,1913年9月3日如果相信这里的报纸的话,那么就会发现整个四川都在反对袁世凯,只有成都还受政府控制。周围的省份派军去镇压反叛的人。这个不幸的省份真的不再需要更多的诅咒了。你问我北方派和南方派的意义。如今,这两个词表示支持和反对袁世凯的人。这位共和国的总统大人,根本不把议会当回事,让议员们去叫嚷,尽管有时他们叫得有道理。他进行的是独裁统治。自由,甚至他敌人的生命,都是微不足道的。但不可否认,这个国家已经受够了动荡,只要能收拾秩序,让人们平安度日,人们愿意接受一位主人。
汉口,1913年10月7日亲爱的妈妈:我看到混合法庭在你那里找到了一位发出严厉传唤的法官。听你的口气,我快要变成一个滥用权威来欺压别人的怪物了。这种误会的最初原因,是因为你用法国方式看待这些事情,而我,我用中国的,至少是一半中国式的!别忘了,首先,这个混合法庭既然是混合的,就自然有一个中国法官。法庭的判决也要经过两位助理法官的一致同意。如果说欧洲人的一边比较严厉,那位中国法官在那里是为了获得一个比较轻的判决。我们谈过的那桩案件(吸鸦片者),你认为判决结果“重了两倍”。你一是以什么为标准来说的呢?我这边有一个中国的法律条文,判处这样的罪行1000大洋(差不多3300法郎),我只罚了他700大洋(1750法郎左右)。这有什么过分的呢?从那之后,我还有另一个判得比较轻的案例,一切都得看被告的条件和社会地位来说。在头一批罚得比较重的案子里,被告是银行家、大商人,等等。其中有一些人请求我免去他们当众出庭的尴尬。我本来还可能为这个收受我想得到的任何东西。
你提醒我注意在租界华人中的形象。我承认我不怎么关心这个,因为我处理的都是小罪犯,他们的敬意有多大意思呢!我就像对普通居民一样,对待租界政府的警察和各类雇员。人们可能说我是“铁腕”的,却没人能说我是不公正的。
第三部分:1913~1926:成熟岁月1913~1926
:成熟岁月汉口,1913年10月14日这周的大事是共和国得到正式承认。上周一选出了总统,当天,或者是第二天,所有的公使团就和新政府进入了正式的关系;所有的领事馆(除了我们的)都接到了关于这些事件的通告,并且受到去承认当地政府的邀请。对于我们,不仅没有接到通知,反而是自己去向公使团要通告。
周三晚上,我们接到通知说,国家副总统,湖北都督黎元洪第二天早上10点要来领事馆拜访。法国领事馆于是开始付出特殊的代价:为给他荣耀而开夜车缝制中国的旗帜。
周五,从11点到下午2点在都督家接受接待。大国家的领事坐着自己战舰逆流而上;第二等级的领事(墨西哥、挪威、法国等等)没有船只,就要求搭乘前者的船。我们被英国战舰接纳,受到了热情接待。有小船把我们从“金沙”号上运向岸边。下了这种船,我们要走过一条摇晃的通道才能上岸,没掉进水里,真要奇迹。梯子上好像填满棉花球一样,软绵绵的。真是一次障碍赛。最终,我们上了岸,被安排登上仿佛是来自史前的破车,车夫的装束没法显示出那种特权。激情的游行在狭窄的街道上进行,可能有几个太冒险的看热闹的公民被挤扁在墙上。中午,公使团长嘶破嗓子发表演说,因为远处的各国战舰正在鸣礼炮。李将军致了回谢词,喝香槟酒,无数的中欧客人鼓掌。再会!我们在门边看到四轮车消失,在毒辣的阳光下等待了10分钟。重新登上“金沙”号,人们请我们吃午餐。
然后,我们离开武昌,同时鸣响十三声礼炮。我无意中被放在礼炮旁边的房间里,觉得自己的头在第一阵炮声中炸裂了。我在24小时内失去了听觉。船在奏炮期间也有不少损坏如果有这样的年代,一个号召就使人民团结在共同的苦难周围的话,1914年就是这样的。第一次世界大战的第一个年头,比起1900年来说,真正开启了二十世纪。
第22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