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师曰∶同治者,同是一方而同治数病也。如四物可治吐血,又可治下血;逍遥散可治木郁,又可治数郁;六君子汤可治饮食之伤,又可治痰气之积。然而方虽同,而用之轻重有别,加减有殊,未可执之以治一病,又即以治彼病耳。如吐血宜加麦冬、甘草,便血宜加地榆、黄芩之类于四物汤中也。
如丹皮、栀子,宜加于木郁之中,黄连宜加火郁之中,黄芩、苏叶宜加于金郁之中,石膏、知母宜加于土郁之中,泽泻、猪苓宜加于水郁之中也。伤肉食,宜加山楂;伤米食,宜加麦芽、枳壳;伤面食;宜加萝卜子之类于六君子汤内也。同治之法,可不审乎。
张公曰∶同治法不止三方,予再广之。归脾汤可治郁怒伤肝之人,又可治心虚不寐之症。小柴胡汤可治伤风初起之病,又可和伤寒已坏之病。参苏饮可治风邪之侵,又可治气郁之闷。补中益气汤可升提阳气,又可补益脾阴,兼且消食于初伤,祛邪于变后,疟症藉之以散邪,泻症资之以固脱也。四君子汤可以补气之不足,又可以泻火之有余,诸如此类,不可枚举,亦在人善悟之耳。
华君曰∶余未传。
异治法属性:论中湿论中暑
论中寒天师曰∶异治者,一病而异治之也。如人病中湿也,或用开鬼门之法,或用泄净府之法是也。虽同是水症,何以各施治法而皆效?盖开鬼门者,开人毫毛之孔窍也;泄净府者,泄大小之二便也。治法虽殊,而理归一致。其一致何也?盖水肿之症,原是土气之郁,土郁则水自壅滞而不流,开鬼门者,如开支河也,泄净府者,如开海口也,故异治之而皆效也。方已备载前文,兹不再谈。愿人即此以悟其余之异治耳。
张公曰∶异治甚多,天师太略,予再广之。如人中暑也,或用热散,或用寒解;伤寒之法,或用桂枝汤,或用麻黄汤是也。桂枝与麻黄,寒热各殊,如何用之而皆效?盖二物总皆散药,风寒初入于营卫之间,热可散于初,寒可散于后。风寒初入于皮毛,将入胃经,则风邪尚寒,所以可用桂枝以热散。风寒既由皮毛而入营卫,则寒且变热矣。盖正气逃入于府、而皮毛躯壳听邪外据,而成内热之症,所以可用麻黄而寒散之也。治法虽有不同,祛邪则一,故用之而皆效耳。
中暑,或用香薷以热散之,或用青蒿以凉散之。似乎有异,不知非异也。盖中暑之症,感夏令之热邪也。邪入脏腑,必须祛散。香薷与青蒿,同是祛暑热之圣物,性虽有寒热之分,而祛逐无彼此之异也。此异治之宜知耳。其余异治之法,不可因此以更通之哉。
华君曰∶余亦不传。
劳治法属性:论久坐
论久卧天师曰∶劳治者,使之身劳而后治之也。如人久坐则血滞筋疏,久卧则肉痿而骨缩,必使之行走于途中,攀援于岭上,而后以药继之也。方用当归一两,白芍三钱,黄
一两,甘草一钱,陈皮五分,防风五分,半夏一钱,水煎服。此方原是补血汤而变之者也。盖久坐、久卧之人,其血甚滞,若再补血,则血有余而气不足,未免血胜于气矣,似宜急以补气之药补之。今仍补血者何也?盖气之能生,必本血之能养,吾反驱之于奔走攀援之际,而后以补血之药继之者,使气喘则气更不足,而血愈加有余,仍以补血之药加之,则血喜气之怯,转怜其匮乏,损己之有余,以益气之不足,则血气和平。而滞者不滞,痿者不痿矣。此劳治之所以妙也。
张公曰∶不必增。
华君曰∶余亦未传。
逸治法属性:论过劳论治气劳
论治血劳天师曰∶逸者,因人之过劳,而劝其安闲,而后以汤丸之药继之者也。凡人太劳,则脉必浮大不伦,按之无力,若不劝其安闲作息,必有吐血损症之侵,故逸治不可不讲也。或遨游于山水,或习静于房围,或养闲于书史琴玩,或偷娱于笙箫歌板,是随地皆可言欢,而生人无非乐境,自足转火宅而清凉,变劳心为暇豫也。后以滋补之方继之,自然开怀,饮食易于消磨矣。方用人参三两,白术五两,茯苓三两,熟地五两,山茱四两,砂仁五钱,当归八两,白芍五两,黄
五两,麦冬三两,北五味二两,陈皮五钱,神曲一两,各为末,蜜为丸。每日早晚服,各五钱。此方乃补气补血补精之妙品也,有斡旋之力,可以久服滋人,不致有偏胜之祸也。逸治之方,惟此最佳,幸为留意。
张公曰∶劳逸得宜,方剂有法,吾无间然。吾方虽有。不及天师,汝言亦是有理。予再传二方,一治气之劳,一治血之劳。劳气方∶人参三两,黄
三两,茯苓四两,白术八两,白芍三两,陈皮一两,炙甘草八钱,麦冬二两,北五味一两,远志一两,白芥子一两,各为末,蜜为丸,早服五钱。此方乃补气药也。人有伤气而右脉大者,最宜服此方。倘左手脉大于右手者,乃伤血也。另立一方,用熟地八两,白芍八两,当归四两,山茱萸四两,麦冬三两,五味子一两,远志一两,生枣仁一两,茯神三两,砂仁五钱,白芥子一两,橘红三钱,肉桂五钱,各为末,蜜为丸。晚服一两。此方专治血之不足也。如身夜热者,加地骨皮五两,去肉桂。无血人服之,实有奇功。可并载之,以供世人之采择。
吸治法属性:论胞上升论头痛论肠下
论疮毒初起天师曰∶吸治者,不可用汤药,而用吸治也。如人生产,子落地而胞不堕,或头痛而久不愈,或肠下而久不收,或疮毒初起,而未知阴阳之症,皆可用药以吸之也。产妇子落地矣,而胞忽上升者,必有恶血奔心之症,势甚危急。倘以下药下之,则虚其元气,恐致暴亡,不若用蓖麻子一钱捣烂,涂于本妇之足心,则少顷胞胎自下矣。更有胞落子生而大肠堕下者,更为可畏。此虚极下陷,法当用人参加升麻、柴胡提之。而产妇初生,未便用升麻、柴胡以发散其正气,恐气散而肠愈难收,不若仍用蓖麻子一味,捣烂,涂于本妇之顶心,少顷肠自收入。急用温汤,将顶上蓖麻洗净,不使少留些须。倘若时辰太久,则肠且上悬,又成危症而不可救矣。胞胎一落,亦是同然,俱宜洗净为祷。至于头痛之症,止消用蓖麻子一粒,捣碎,同枣肉些须,同捣匀,丸如黄豆大,外用丝绵裹之,纳于鼻孔。少顷,必有清涕流出,即将丸药取出,不可久放其中,头痛即愈,永不再发。倘久留在中,必致脑髓流出,又成不可药救之症。切记切记。
疮毒初起,有一种解毒之石,即吸住不下。但毒轻者,一吸即下;重者,必吸数日而始下。不可急性,而人自取下也。此石最妙,一石可用三年,然止可用以治小疮口可耳。大毒痈疽,仍须前汤药治之为妙。此吸治之宜知也。
张公曰∶吸法尽于此,无可再谈。
第30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