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刚不由激动起来,起身走到另一桌问道:“不知道兄弟刚才说的是哪一个振威镖局呢?”那人看了温刚一眼,“还能是哪一个振威镖局,就是河南的那个振威镖局啊。”温刚失魂落魄的做回自己的桌子,小雅着急道:“也不知道方叔叔现在怎么样了,我们赶快火速回去吧。”
剑三少点点头,拉起还在狼吞虎咽的仆固狄青,去外面马市上马下四匹好马,四人翻身上马,飞快地向东驰去,可是,新疆距中原,何止千里,就算他们归心似箭,也不能一下子就飞回中原,温刚的情绪一直是激动万分,方承志与他志趣相投,情同手足。如今听得方承志生死未卜,你让他怎么不着急,四人昼夜星驰,中途不停买马换马,终于在半月后到达了山西边界。
由于朱温初继帝位,休养生息,北方契丹也在多次与南方人交战中伤了元气,此时也招兵买马,蓄势待动。中原地区迎来了短暂的和平。
山西地区素来还算富饶,四人一路骑马,身体在马上都颠簸跨了,本待在山西休整一下,可是温刚哪里休得下,四人只好又出发,直奔河南,振威镖局在河南北部的一个小城里,为的就是低调行事,方承志为人也不爱摆谱,所以振威镖局才会在几年间发展迅速,跃为跨省的大镖局。
而且方承志待人忠厚,手下也着实有一批得力的武师,只是不知为什么契丹的南院大王会找上振威镖局,就算丁太尉那一趟镖,这个南院大王吃了暗亏,可是这个暗亏也是吃在了剑三少身上啊,可能是南院大王因此迁怒到了振威镖局吧。
温刚心里胡乱猜来猜去,到底也不能确定南院大王血洗振威镖局的缘由,可是现在,到了振威镖局,也不知道去哪里寻找自己的老伙计方承志了。振威镖局是方承志一生的心血所在,镖局毁了,也不知道这个铁铮铮的汉子能不能撑得住。
河南小城中,温刚站在已是空荡荡的振威镖局的院中。三人跟在他后面,温刚大声喊道:“方兄弟,你在不在啊?在的话就应你老哥一声啊。”嘶声裂肺地喊了好一会,小雅慢慢地走上来,拉住温刚的胳膊,“爹爹,方叔叔他不在这里,我们还是在这里等等吧,或许他会回来的。”
温刚点了点头,扶起院中翻倒的桌椅,竖起沾满灰尘的镖局走镖大旗,没想到走之前还红红火火的振威镖局,回来的时候已经破败至此了。温刚不由的叹口气:“都说天不藏奸,人间自有公道在,可是,现在连方老弟这样的血性汉子都被搞成这样,难道,乱世之中,就变成了天不佑善人了?”
颓然坐在地上,温刚似乎一下子跨了,剑三少站在他后面,却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小雅早已经懂事的去整理四人晚上休息的地方了,仆固狄青也在一旁笨手笨脚的帮着忙。
月上中天。温刚仍然注视着门外,希望看到自己的方老弟突然出现,小雅走出来,带回来一些干粮,小声说道:“听街上的人说,自从镖局血案发生后,这个院子就不太平了,晚上老是有人来回走动,都说这里闹鬼。”
温刚悲愤道:“当然不太平了,那么多老弟兄死的委屈啊,你让他们死后怎么安宁啊。”小雅咬着嘴唇默不作声了,剑三少安慰似地拍拍她得头,又来到温刚的身边,“老哥,伤心也是于事无补,眼下还是找到方镖头才是关键啊。”温刚的眼睛亮了一下,突然一下子跪在了剑三少面前。
剑三少连忙搀扶,“老哥,有事就说,你这一跪我受不起啊。”温刚看着剑三少的眼睛道:“以我的武功,很难为镖局的众位兄弟报仇,三少你一定要帮我,有你帮忙,对付耶律德重我才有把握。”剑三少坚定地道:“那是理所当然的,我也曾在镖局呆过一段时间,也算是镖局的一员,跨国切方大哥待我如同自家兄弟一般,老哥你就是不说,我也一定会帮忙的。”
仆固狄青道:“耶律德重?这个人我听说过,为人心机很深,武功又高,号称契丹第一勇士。”剑三少道:“就算他是天王老子,也不能为所欲为,滥杀无辜。”
就在几人说话间,门口一个身影诡异的一闪而过,俗话说,艺高人胆大,剑三少一跃就到了门口,一把抓住了来人后衣衫,来人回头就是一拳,剑三少另一只手也顺势抓住那只手,把来人一带,就带到了院内,温刚定睛一看,不由叫道:“方老弟,是你!”来人听到温刚的声音,不由得愣住了,众人这才看清,原来这人竟是方承志!
方承志看到温刚,双眼变得红起来,眼泪断线似的落了下来,“老哥!”双膝不由软倒,温刚连忙去扶,结果却发现,方承志的一只胳膊只剩下了一段空荡荡的袖子了。
温刚声音颤抖着问:“你…你的胳膊呢?”方承志看一眼自己的一边的空袖子,叹了一声气,“我这一条胳膊算什么,振威镖局上上下下五十六条人命都没了,如果不是要留着这残躯报仇,我也想随他们去了。”
温刚道:“真…真是那契丹的南院大王耶律德重所为?”方承志点点头,“我们上一次为丁太尉保的镖银,本来是赈灾所用,却被朱温强征为军费,派人送去前线,前线补给大足,大败契丹军。契丹的皇上知道了这件事,龙颜大怒,重重责罚了耶律德重。而耶律德重也因此来到我振威镖局狠下毒手。可惜我们技不如人,他一人杀了我镖局五十六人,我是在两位兄弟死命拖住耶律德重的时候跑出来的,可是还是被他手中甩出去的刀削断了胳膊。”
温刚道:“银子被当做军费,那受灾的百姓就遭殃了。这个朱温真是个昏君啊。”剑三少道:“方老哥,刚才多有得罪。”方承志摆摆手,“我以为你们是耶律德重留下来抓我的探子呢,耶律德重知道我逃了出来,暗地里四处追捕,我东躲西藏,最后想,最危险的地方也许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了,就躲到了这振威镖局院子里,不过白天不敢出来,晚上才敢摸过来,在这里也挺好,可以陪陪昔日那些老弟兄。”
小雅道:“怪不得别人老说这个院子里闹鬼呢,原来是方叔叔你偷偷回来了。”方承志摇头苦笑:“我回到自己的家还得偷偷摸摸,闹鬼?呵呵,我现在可不就是半人半鬼吗?”小雅忙道:“方叔叔你别伤心,咱们会为死去的叔叔伯伯们报仇的,三少哥哥答应过得。”方承志心头燃起希望,看着剑三少,眼看要屈膝。剑三少连忙扶住,“放心,只要耶律德重还在中原,我一定揪他出来。”
温刚连忙拉起方承志,述说自己这一行的简单经过,并问道方承志以后有什么打算,方承志道:”最要紧的是报仇,如果仇报了,我还有命在,就重建振威镖局。万一以后老弟兄们的魂魄回来,总得让他们有个安身的地方吧?“温刚点点头,伸出手握住方承志的肩膀,“如果到时候,我也还有命在,我跟你一起。”方承志感动的看着自己的这位老兄弟,小雅把自己的手也放上去,“也算我一个。”然后又拉起剑三少的手放在上面,“三少哥哥也算一个。”剑三少点点头,没想到,仆固狄青的打手也加了进来,“还有我呢。”
方承志看到有一位并不认识,道:“这位是?”温刚道:“跟随剑三少来到中原的,并非汉人,是当年仆固怀仁的后代。”方承志哦了一声,道:“只是现在咱们去哪里找耶律德重呢?他现在估计回到契丹了。”
剑三少道:“应该不会,这么见不得光的事情,他一定不会留活口的,只要方大哥你放出消息,他会自己送上门来的。”方承志想一想,剑三少说的确实有道理,一动不如一静,既然耶律德重会上门,自己就坐在这里等他。现在有剑三少在这里,也不用惧怕他的武功。
方承志提醒剑三少道:“耶律德重所用的武功很杂,从少林武当,道崆峒峨眉,几乎每门每派的功夫他都通晓,应该是契丹这些年花重金从中原得到的,而且耶律德重的内功极其深厚,有几个武师就是被他的护身真气反震得五脏六腑受伤而死的。”
这个消息倒是让剑三少很是意外,没想到身为外邦的契丹人竟会偷学中原各派的武功,甚至还拥有深厚的内功,看来契丹的野心着实不小,不但从北方侵袭中原的领土,在文化上也要剽窃,如果当今的统治者不加防御,迟早中原也会沦于契丹骑兵的铁骑之下。
仆固狄青道:“契丹的皇上耶律德光曾经派使臣重礼招降我,我没理他,他很不高兴。本来要来征讨我的,谁知道后来因为什么事情给耽误了,没想到这个契丹国的皇帝又把手伸到中原来了。不过,我看他又要碰钉子了,中原不比我们那里,高人逸士众多,就算是中原武林中人凝成一股子劲儿,也够他耶律德光受得。”
第34章总镖头落难契丹人逞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