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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说:“夫人,此刻前门后门,转绕官兵。焉能脱逃?”夫人小姐闻之大哭。有个书童叫声:“太爷太太,不必心慌。他们围的本宅花园那边,有过街楼到新庄,可以逃走。”公子说:“爹爹母亲,此刻钦差前来捉拿全家,孩儿已明白了。皆因姐姐之故,定是李雷设计陷害的。”太爷与夫人如梦初觉,正言间,又听得一声大炮响亮,人报说外面打门甚急,请太爷出去。邓公说:“且缓,等我出来。”公子说:“母亲,事也急了。快快把姐姐改装扮作村女,孩儿保着,且奔广德州到母舅叶子超庄上去再作道理!”太太闻听,止住泪痕,连忙把小姐换了青布衫裙,打了一个小小的包袱。公子叫声:“姐姐快走!爹爹母亲少时被捉,须要小心,孩儿也顾不得了!”太爷道:“不必多言,快快去吧!”公子小姐拜别了双亲,到后园过街楼,开了新庄门户。喜得无人,洒泪而别。
按下二人逃走,且说家人在后关了门户,太太吩咐开了大门,请进黄耀辉。兵丁一拥而进,上了大厅,着人将太爷夫人请出。黄大老爷打一躬,叫声:“太爷,此事非关小官之事,竟欲相救,奈因自家性命要紧,所以只得放肆。请太爷太太上了刑具。”邓端并无言语,即刻上了刑具。黄爷吩咐将一家老幼男妇尽皆拿下,共计三十三名。又将家资查明封闭,把人犯带出,封闭了前后门户。黄磊老爷并众将上了坐轿,叫了二乘小轿,抬了邓端夫妇。余者跟随三军拥护,转弯抹角来至辕门。至内书房禀大人说:“邓端全家老幼尽皆拿下,现有清册,大人过目便知。”说罢,呈上大人看了一遍,吩咐将邓端夫妇全家老幼权且寄监,候明早究问。旗牌答应出来,说与黄耀辉,把邓太爷家小交代县官监禁,各自去了。
且说旗牌到公馆见李雷,将册子递与他看罢了,吃一惊,折好交下旗牌,旗牌告辞去了,到辕门销差不提。且说李雷送旗牌去后,叫声:“老邵呀!不好了,谁知册簿上并无邓林红济的名子,想是逃遁。此事怎好?”邵青闻听,想了一会,说:“大老爷,他二人逃走,没有别的去路,定然出了水关,奔淮河木陵关而去。如今没有别法,等待天明,大老爷带领众人赶去,随后相委暗暗行事,自然到手。”李雷闻听大喜,吩咐备酒饮宴。
且说邓小英雄领着姐姐逃出后门,转弯抹角已到城门。只见拴着紧闭,撒转身躯赶奔水关,未曾上挡。二人正走之间,见远远来了一个人,手提小小灯笼,口里说着醉话,走近身来,看见二人,一吓跌倒在地,一把瓦壶打得粉碎,灯笼烧的干干净净。公子一看,叫声:“王酒鬼,你起来。”王酒鬼听得声音好像熟人,连忙爬起来,月光之下一看,叫声:“公子小姐,此时半夜三更,要往哪里去?”公子叫声:“王酒鬼不必多言,你的船在那里?”回说道:“在水关外。”公子道:“与你上船细讲。”说罢,一同出了水关,上了船来,公子遂将李雷相害之话说了一遍。王酒鬼听罢,亦是痛恨李雷,连夜开船,到一个镇市,等待天明。来到一点心店内进去坐下,吃茶用点心,早惊动些闲汉。见是一男一女两个少年人,认作奸拐,走进来对那老者说道:“才来一起一男一女两个少年人,恐其来历不明,老爹需要小心盘问,查查看。”老者点头会意,走进里边叫声:“公子用点心。请问公子尊姐何来?往何处公干?”公子回道:“我是本省人氏,邓太爷的公子。这是我的姐姐。如今我二人要往广德州投母舅叶家庄去的,你认我是何人?”众人说:“有一位神弹子邓林,莫非就是爷么?”公子说:“正是。”众人听见,个个打寒,惊说“没得玩,走吧”,众人各散不提。
且说公子叫声:“老丈,烦你代我叫二顶小轿,抬往广德州,看是要多少脚钱?”老者答应出来,登时喊了两乘轿子。放下,轿夫进来,见了公子,问抬到何处,公子说:“我们到广德州建平县千竹林叶家庄上,要多少银子?”轿夫说:“公子只把十六两银子。”“太多了,给你八两银子。”添至十两,先付五两,会了店帐,姐弟上轿,赶奔广德州大路而行。此且按下。
且说李雷在公馆一夜无词,次早大众起身,用酒饭,坐牲口,一同前进,赶奔大路而行。一直赶了一天,直到太阳西坠,找了一个坊子住下。开店之人名叫陆贾,连忙出来迎接请安。李雷引众人进内,牲口着人牵着后槽散喂草料。李雷问道:“可有一男一女从此?”回道:“未曾。”李雷着人左右缉访巡逻。将及黄昏,有人报说间壁杭三房来了一男一女,想必就是他。李雷大喜,又同邵青商议定计,说:“大老爷把陆贾叫来,如此如此。”李雷着人把陆贾叫进,说:“你这人品德端方,不像个开坊的,该有小小前程。等我明日见大人,说话之中,提这么一句就是了。”“谢谢大老爷之恩!”陆贾是个小人,听得此言,十分欢喜,当真要想官做了。邵青连忙上街,走到一个生药店内,将手一拱:“请了,借支笔一用。”店家取了支笔递与邵青,取纸开了八味药,交与店家,说:“与我配一剂。”店家看了药方,将邵青一望,说道:“尊驾要买此药,就把一千两银子也不卖的。”邵青说:“我不过要一用,谁敢不卖!”开店说:“要买不防,要找个保人来方可。如今得罪,请便吧。”邵青取出一大锭银子放在柜台上,说道:“你不认得我?我姓邵,是李大老爷府中人。只因耗子作闹,故买此药,并无他意。”店东连忙道:“原来是邵先生,真真得罪了!”即刻亲自动手,配了一剂包好,交与邵青。说:“银子先生带回,不敢要。此药当为奉送。”邵青见他不要,收了银子,几声多谢,出了店门。为何先前要他一千两银子?因他开的药性,乃是迷香药剂,拿去泡酒,任你英雄豪杰,着了药性,皆要迷倒。所以开店的识得药性,不敢卖。只因听见李大老爷四个字,不得不卖,连银子都不敢要。邵青一路回来,到了下处,叫声:“陆贾,我且问你,间壁杭三记坊子,与你可是亲友?”回道:“是结拜兄弟。”邵青说道:“你可知道我们是大人差来的,捉拿叛党。如今间壁来了一男一女,是漏网之人。男的会行邪法,呼风唤雨。女的会倒海移山,洒豆成兵。二人武艺高强。下在杭三房,我有一剂药,你拿去悄悄对杭三说,叫他下在酒中,将男的蒙倒,即来报我家大老爷,每人赏二百两银子,还有好处到你。”陆贾听得此言,不敢不依,接了药包,来到杭三房,叫声:“弟这里来。”杭三说道:“哥哥那边下了李大老爷,到有个银子拆呢。”陆贾说:“兄弟,你方才下了一男一女,他乃是漏网的叛党。方才李大老爷身旁邵先生,将此药与你,下在酒里,将他拿住,与你无干。”杭三闻听大惊,说:“哥哥,这事怎么了?冲了家了!”陆贾说:“兄弟不要怕,回来只将男的迷倒,你来把信与我,自然与你我无事。”杭三接了药包去了。陆贾回了邵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