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纠养性,养性所费几及十万方解,或云周皇亲奎力。周辅延儒亦有易养性意,故养性并怒焉。
蒋侍御拱宸劾吴铨曹昌时有通内数帙,闻上日置案前亲阅,阅讫纳袖中,不令内官见。及旨下,乃御票也。往御票诸疏真草相半,此独楷书,止一画带草耳。黄侍御耳鼎【
崇祯丁丑,蕲水人。】亦有疏纠,在拱宸先,独不下。
陈辅演者,吴铨曹昌时乡试大座师也。自周、吴二辅行后,昌时与曹、龚二给谏又百计图演。闻演亲过昌时寓,致殷懃,且托人语曰:“俟入春闱讫即行。”然恨昌时入骨矣,其得祸本此。
上御中左门,召蒋侍御拱宸与吴铨曹昌时对质,命锦衣卫备刑具,昌时初诋拱宸监军时匿失机不奏,上诘之,拱宸对多支饰,命拿送朝房候旨。又诘昌时通内各侍,昌时坚执不认,命锦衣卫加刑,吏科吴都谏麟征奏曰:“臣闻祖宗朝刑人不于朝廷,昌时罪无所逃,宜下司寇治,以明国体。”上曰:“吾患刑部多所瞻顾,不能尽法耳。”时昌时足夹几折,不胜痛,呼号曰:“臣俱承认便是。”遂下狱。事讫,上复作色语曰:“两辅臣负朕!朕待延儒厚,乃纳贿行私,罔知国法。又朕命甡督师,百计延挨,为推卸地,延儒被纠,甡何独无纠?”既而曰:“朕虽言,知终无纠之者。本宜一同逮治,姑念国体所关,着锦衣卫俱唤来候旨。”时携皇太子同出,立久,亦倦极凭地。盖陈辅演孽甡于内,骆金吾养性构延儒及甡于外,然激成两辅臣祸,使群小藉为口舌者,曹、龚两给谏也。
吴辅甡得罪被逮,南京史司马可法【崇祯戊辰,祥符人。】
疏言:“甡赈秦抚晋,素有重名,日者奉命督师,以调集兵马延时日,但甡拜命时,即将布置情形移书于臣。又虑镇臣左良玉不为用,即委良玉差官持檄慰勉之,身虽依于阙下,心已属于行间。至于虑将帅跋扈而力请多兵,亦非得已,察督师、楚抚原各有兵万余,自左镇倡议勤王,尽为收去,江督袁继咸【
天启乙丑,宜春人。】屡次索取,仅发三百余名,而楚抚王聚奎【崇祯戊辰,郿县人。】
则求一名不得。若辅臣视师,兵力不厚,岂不损兵威而辱国体乎?臣于六月间晤甡淮上,责以君恩未报,相对欷歔。一时偶误,其罪或可原,向后自赎,其效犹可责也。”疏奏留中。
吴铨曹昌时先陷故辅薛国观、内阁王中翰陛彦以乙榜坐罪弃市。至是,人梦陛彦曰:“吾已诉上帝,夙冤获伸,昌时不日祸及矣。”未几,难作。
周辅延儒软美,凡门生故人有求,鲜不应,故疵议遂集。吴少廷尉履中尝曰:“若周相去其欲,则周、召何远之有?”予曰:“不然。若吴公去其偏,则周、召何远之有?”甡赈秦抚晋,声望赫然,然减于为相时。盖缘认门户太扬,论是非不论真伪,故偏也。郑冢宰三俊亦同此累。
郑庶常鄤,吴铨曹昌时,皆奸人也,一附黄翰林道周,一附郑冢宰三俊。人欲击鄤,恐累黄公,欲击昌时,恐累郑公。故上独断诛两人,即孔子诛少正卯不过是也。
黄给谏云师【崇祯庚辰,德化人。】号雷岸,王侍御燮号雷臣,皆疏纠贺冏丞王盛,【崇祯戊辰,丹阳人。】
时人有二雷击一贺之笑。时辨疏先纠疏下,云:“贺王盛已有旨了。”竟不知何旨,越月余,云师疏方下。
予为刑垣时,见言路诸疏以四日下,间改票亦六日下,及此番入垣独异,或数月,或半年一年。尤可异者,督抚或请兵饷,或补官,皆中阁。又北兵已退半载,而边臣诸告急疏犹续下传者,以为北兵再至也。
赵督光拚猛率喜谈兵,以北兵入口,方赴召,闻于某山下遇敌,诸将欲走,惟光拚坐地不起,以死自誓。诸将迫之,方敛兵稍避,得免。然卒与范督师志完同诛,人颇以为冤。盖上因白广恩一事愧且恨,不尽因失机也。
冯司马元飙与倪司农元璐同心剔厘,请兵则核饷,请饷则核兵,此两部通算法也。后元飙以忧劳成疾,上遣中使往视,赐酒米等物,名赐实瞷也。寻以真病得放。
天津冯抚军元扬【崇祯戊辰,慈溪人。】
第22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