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元帅率领大队军马,冲杀前来接应。四面十三路潮军,恰似离山猛虎,出洞蛟龙一样,呐喊杀来,战鼓如雷,火炮连天。一边按下。
且说安达王此时与监军严我斯,在中军帐中,言说起军一事,忽听外面军声四起,人马大闹,炮火之声轰天振地,营外小军鸦飞鹊乱地走到帐前报道:“启禀千岁得知,贼军到来劫营,其锋猛锐难当,请令定守。”
安达王与监军闻报大惊,即传令众将,领军速速拒敌。安达王与监军,即披挂全身,各各上马。九江总兵林嘉禄保护车驾,出帐观望;南阳郑总兵向大小将官一百余员,结束披挂执器上马,分为四面,出营迎敌。叫杀之声,闻有十里之遥。
清军虽多,黑夜怎能迎敌?而火轮车火焰利害,当先冲进;后面潮将军马,各用硬弓强弩射来,如雨点一般。清军一时拒敌不住,被杀死亡者,不计其数。急迫仓皇,各自溃散逃生。又被潮军见着,如砍瓜切菜一般,杀得尸积如山,血流成渠。安达王阵前观见清军众将大败,四散逃走,传令弃营奔走。林嘉禄同众将,拼力杀开一条血路,保安达王前面奔走。众将三军听见传令弃营,各自丢盔弃甲,寻路奔逃走出。
钟文岳观见清军大败奔逃,传令众将带领军兵放箭紧追。把总詹兆奇同张畅开等,领军兵杀入后营,抢夺粮米,装载车中,押回圹边营来。可怜清将与清兵,拼命逃生,后面钟军师推动众将三军紧紧追赶,被射死者,或杀死者不计其数。而受伤未死者,号天惨地,哀声难闻。此番杀得清军尸横遍野,只顾奔逃,不敢回望。至十余里程途,到田心地面,方才传令鸣金,收齐军马,回圹边营寨。按下不表。
再讲安达王,幸得众将保护前后,飞奔走至十余里间,回望贼军不追,觉得后面军马甚是稀少,心中大惊,来至崩坎,忽听炮声响动。姜寨主指挥伏军冲出来,把清军截作两段,拼力冲杀,杀得清军亡魂丧胆,不敢当先迎敌,四散奔走。姜得兴传令众将,催动军兵追赶,赶至夹岭山脚,方收军回归圹边营中。
又说清兵败走,走至二十余里,到葵潭收齐残军,查点众将,四镇总兵,仅存林嘉禄和兵部侍郎严我斯。计失去大将部将共四十余员、军兵仅存五万余众,受伤者不计其数。安达王收齐残军,回归广东省。按下不表。
且说守备崔雄榜,奉了军师将令,并付柬帖一个,令往惠来路口埋伏。到了这里,拆开了柬帖,观看明白,依计掘了陷坑二十余处。清营总兵郑秀和大败,带军兵打从惠来小路逃走,误坠陷坑之内。崔雄榜令众军将,用挠钩套索,捉上陷坑,用麻绳绑缚。又生擒活掠清军裨将四十余名,一齐绑捆监押回营。
再说钟军师大获全胜,收军回营,早有邹可玉领赵世春等将佐出营迎接,接进中军坐定。众将纷纷上帐参谒,个个进前报功。邹参谋登记簿内已毕,查点众将军兵,幸喜大小将官,个个不少,人人平安,军兵只折去三百余人。崔雄榜带了人犯,同郑世俊等上帐缴令,参见军师,禀知擒捉总兵郑秀和并清军裨将四十余人。军师大喜,命将总兵郑秀和带上帐来,小军一声领命下来,将郑秀和押到帐前,双膝跪下,叩求活命。军师见郑秀和叩头乞求生命,军师回首,问黄万高曰:“将军,郑总兵愿降否?贫道不知其气质如何?”黄万高对曰:“军师不欲杀此人,留他在帐下听令,当记得诸葛先生收魏延的故事么?”军师闻说,哈哈大笑。
何元帅知军师意思,即传令将郑秀和押出营门斩首示众,左右应声,押出营外斩讫回报。何元帅又令将所擒清军,尽数赦放,由他自去投生。军师命宰杀牲口,大排筵席,与众将贺功,大吹大打,八音奏乐,入席畅饮,营内大闹五六天。宴毕,又过三天,军师传令放炮,拔营打旗起行,大小三军,一路扬鞭回潮。正是:鞭敲金鼓响,又唱凯歌回。
再说三军回到普宁县,知县赵义周、千总张名高与合邑文武乡绅,各排香案,俱来参见迎接。军师传令大队人马,在城外扎下行营,命马参将同三十余员大将保守,一概众英雄同刘统领、何元帅随军师入城,进了行台。合邑官员乡绅,又来参见。当下先写了全胜书信,差官连夜往潮城帅府报捷。在城文武官员,来送筵席及礼物下程。军师只留下宴席下程礼物,其余一概璧回。
歇马一日,次日传令,拔寨起身。路途之间,只见乡村市镇人民百姓,焚香点烛,扶老携幼,跪于路旁,瞻仰叩送。军师稳坐高车,徐徐而行。众英雄脸上风光,人人得意。后人诗赞钟文岳云:兵法人无敌,妙算义气高;一朝施战马,千载仰风标。
话说军师一路回潮,行来已离揭阳县城不远,早有游击李德俸、知县冯楚钦出城迎接。军师吩咐安扎行营,令莫朝梁领将保守,军师、元帅与众将,进入行台。文武官员、乡绅各各参见,来备送筵席礼物下程,纷纷济济均来行台。军师吩咐,只收筵席,礼物俱已发回。是夜安顿歇马,明早拔寨起行,众文武送至十里方回。百姓悦服,沿途焚香叩拜,不在话下。
再说刘进忠在潮州城,日日望佳音到来。这日接了全胜捷报,满心欢喜,对诸将佐道:“可喜清军已退,安达王全军大败,回归广东,此乃军师之功劳也。”即令标骑大将杨维杰、宁远将军刘炎,一同到登岗迎接。
且说军师正行之间,有监旗军小校报道:“启禀军师得知,刘、杨二位将军,奉令到前登岗地方迎接。”钟文岳闻报,传令人马,到登岗安下行营。众将领命,军队行至登岗,安营下寨,杨维杰、刘炎二将,参见军师。
歇马一宵,明日拔寨起程,大队人马,一路唱凯歌而回,何等欢乐,行至潮城不远,早有军政官禀道:“启禀军师得知,合城文武官员,到来迎接。”军师听说,传令三军,到大教场安营。军师领诸将,到了演武亭,下马步行上亭,同众文武官员行礼,各相安慰。王知府吩咐摆上筵宴,与众文武官员,请军师坐上首席,又请何元帅、刘统领与众英雄入席。饮了数杯,王知府说道:“请军师同元帅并众位将军,先到卑职署内改装。”军师言道:“领教。”饮毕,然后同元帅与众将文武官进城,同到府衙中,卸甲改装,齐到帅府。
刘进忠率众升炮,出府迎接,接上大堂,各各序礼,依位坐定。
当职官奉上香茶,刘进忠喜道:“军师同元帅与众将军等立下无数汗马功劳,真是不愧一时豪雄。”军师道:“此刘统领、何元帅之力,众将之能也。”说罢,命将功劳簿,并交兵日期,众将胜败的记载一同呈上。主公刘进忠谓黄万高道:“蒙仁兄鼎力相助成功,感激不尽。”黄万高道:“好说了,小将先蒙军师恩义,故以报答,在左右听令。”刘进忠道:“不必过谦。”一面吩咐大摆筵席伺候。又说道:“诸公鞍马劳顿,请诸公先赴小饮数杯,候本帅择日与诸公庆贺大功。”
军师与众将,各各入席饮宴。又命赏赐酒肉,与众军畅饮。
潮州府城内外,并附近乡村人民百姓,各都张灯挂彩,众乡村父老,牵羊担酒,纷纷闹闹,都来帅府庆贺军师得胜班师之喜。刘进忠与军师满心欢喜。出府迎接入大堂,分宾主坐下。茶毕,吩咐筵席款待,序礼入席。宴罢,众乡老绅矜称谢告退。刘进忠与军师亲自送出帅府,拱手而别。
这一日刘进忠传命,宰猪羊牲口祭礼,同军师、元帅,领众将往大教场祭祀天、地、日月三光,应贺全胜。祭毕回府,排宴请众位贺功,犒赏马步水三军。潮城内大闹有十余天,众将喜不自胜。
第63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