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文岳又召守备蔡长高上帐听令,道:“将军,你可领步军大将杨成枝、杨成茂二将,带军兵六百守住大南门,不可有违。”
钟军师又召守备林绍基上帐听令,道:“将军,你可领步军大将罗和高、罗和明二将,带军兵六百守住大东门,不可违令。”
钟军师又召守备郭三坤上帐听令,道:“将军,你可领步军大将王君禄、王名科二将,带军兵六百名守住大西门,不可违令。”
钟军师又召守备郭三元上帐听令,道:“将军,命你领步军大将彭仲韬、彭仲略二将带军兵五百名,守住大北门,不可违令。”
钟军师又召守备朱光上帐听令,道:“将军,命你领步军大将李天成、李守宝二将,带军兵五百名,守住下水门,不可违令。”
钟军师又召守备李有祥上帐听令,道:“将军,命你带领大将邱齐、文高,带领军兵五百名,守住竹木门,不可违令。”钟军师又召千总梁成龙上帐听令道:“将军,命你领步军大将
吴玉川、赵元二将带领军兵五百名,守住上水门,不可违令。”钟军师又召把总李云贵上帐听令,军师手执一支令箭付与李云贵,道:“李将军,命你领步军二百名,巡哨城池,监督守城军将,以防敌兵,不可违令。”
钟军师又召把总陈文禺、杨兴宁、邱振威、李玉清共四将,上帐听令道:“诸位将军,命你等领步军大将郑胡儒、薛灶子、姚信、黄庆、郭盛世、许石、林荣贵、蔡坤、孙有义、余仲平共十四将,带领军兵二千,随贫道前往鲎山掠阵,不可违令。”
钟军师又召蔡赐平道:“诸位明公听令。”
蔡、邹、徐三位起身到帐前,军师手执令旗,付与三人,道:“诸位明公,贫道与主公往等鲎山破敌,其余众将军兵,命明公等人同刘统领保守城池帅府,不得违令。”
钟文岳调发已毕,不觉日落月升。诸将准备火攻物件停妥,黄昏饱食停当,候定更时候,军将出城,候令起行。钟军师与主公出西城门来,至葫芦山,吴兴、吴杰兄弟迎接。钟文岳观看那木台三层,约二十四丈高,同主公步上木台顶面。刘进忠仰见天清月白,万籁无声,愁眉不展,问军师道:“此时这等天气,怎么得有大风?”钟文岳道:“主公勿忧,贫道这里当请来相助。”命吴兴、吴杰将祭礼摆开,钟文岳重整衣冠,登坛礼拜,拜了二十四拜。已毕,散发披肩,仗剑作法,左手持一钟九龙水,右手执一口七星剑,在木台之上,步天罡于雷门,谒飞神于帝阙,叩玄关天昏地暗,击地户鬼伏神钦。喷了几口九龙水,舞了几回七星剑。作法已毕,猛然间阴云四合,星月无光,东风微动。刘进忠此时心中大喜。钟文岳传令前军起行,同主公走下木台。偶然间,狂风大作,飞沙走石,对面看不见人。
这样大风,自古少有,吹得人人心寒,个个胆颤。济南王此刻在清营之中,全不提防,况系龙吟虎啸之声遮掩,潮城五路军兵,俱到鲎山,此山今即鲎父母山也,潮军四围走动,济南王营中全然不知不觉。
刘进忠后队军兵将到鲎山,军师传令,命吴兴、吴杰放起号箭,吴兴即将流星火箭从空放起。鲎山高岗之上,把总詹兆奇见东风盛起,内面望见军师队中,有流星火箭放起。詹兆奇传令,众军放起号炮,空中响亮。
鲎山五路军马齐发,南队正先锋姜得兴与副先锋并胡家四将,三千军兵砍倒南边木栅,从南杀至西边清营放火,连营烧起,此队火克金也;前队正先锋马甘泉与赵世春及陈、邱四将,三千军兵,砍破东边木栅,从东杀至中央清营放火烧起。詹兆奇推军助杀,杀至王营,砍倒中军帅旗,此是木克土也;北队先锋莫朝梁、丁朝凤与郭、章四将,三千军兵,砍入北边木栅,从此杀至南边,将南边清营放火焚烧,此是水克火也;西队先锋朱广龙与石志昂、洪江四将,三千军兵,砍倒西边木栅,从西杀至东边,将东边清营放火焚烧,此是金克木也;中队先锋余国宝与副先锋林永清及黄家四将,三千军马,砍倒中央木栅,杀至北边清营放火,连营烧起,此是土克水也;五路军马,将火放起,风大火紧,风乘火势,火助风威。四面皆是潮军,五路烧将起来,轰轰烈烈,火光冲天。刘进忠同二十员大将,领军马到来接应。
可悯清营中众将,正在睡梦之中惊醒,头不戴盔,身无片甲,杀将出来。逢着潮城军兵,恰似遇着猛虎一般,被杀得尸横遍野,血流成渠。
那时刻,济南王中军帐中,听见外间火炮连天,与监军董期明各各惊醒。出帐观望火光,心中战战兢兢,又见四面火光照耀,速命众军将灭火。杨提督、觉罗幔、邓天瑞同众齐出中军王营,觉罗幔言道:启上千岁,火势大炎,不可救熄,请千岁车驾速走。”此时济南王亦没奈何,命惠州提督杨遇明,领大将觉罗幔并领众甲兵殿后,碣石镇、高州镇同众将,保济南王之车驾在前队逃走,并众营兵将,各各弃营而走。
钟文岳见清营军兵抛盔弃甲而逃,即令众将紧紧追赶,箭如雨点一般。此番清营逃走,人踏人而死者不计其数,钟军师手执皇令,命众将军兵追赶。潮军六路齐出,清军为箭射死者、杀死者、砍斩死者、践踏死者,尸积如山,血流成河。这一阵杀得清军忙乱逃窜,如落汤鸡子一般。赶至四十余里,杀得清军人人不敢回头。刘进忠大获全胜,钟文岳传令收回军马,掌得胜鼓,领军兵回归入城。按下不表。
且说济南王逃走五十余里,回头看见后面潮军没有追赶,方传令收点军将。见如此稀少,不禁惊惧交集。查点明白,众军将原先共十八万军兵,迄今仅存八万余而已,其中伤者大半。兵部尚书董期明及惠州提督杨遇明之兵,死伤未明,大将已折去二十余员。济南王放声大哭道:“此乃天败我也!刘进忠有何能力,使好好天气,倏忽之间,狂风大作,以助贼人之威?”言罢,抽出佩刀,将欲自刎。
碣石镇觉罗幔慌忙将剑夺住,劝道:“千岁,且奈一时小愤,以图后日大功。”济南王没奈何,就将利剑收起,问道:“此处是何地方?”小军禀曰:此是揭阳地面,地名崩口。”济南王道:“可传令起军。”小军禀道:“前面大江隔阻,无渡船如何得过?”济南王道:“可寻船只来渡。”
小军领命,至江边一望,见下流有船约二百余号,启知千岁。济南王道:“既系这等,可叫船家过来,待我问个明白。”小军领命走至江边,叫来三五十人,来至济南王驾前,叩见千岁。济南王道:“你等是何处之船?载何货物?何处发卖?一一诉来。”船家道:“启禀千岁,小人等系河婆、汤坑、棉湖、普宁的船,时常装载粟米,往樟林、澄海,庵埠、潮府发粜,今因刘进忠在潮州城作乱,欲掠我等粟船去做兵粮,因此不敢往潮郡粜卖。这里各埠粟主,都要到崩口,这里市贩,如今粟米已发完了,我等亦欲收拾回家。”济南王信以为然,道:“既然如此,我今回军至此,为大江阻隔,你等渡载我军过去,各各有赏。”舟家领命,引众军到江边下船,清军急先下船,碣石镇觉罗幔保济南王车驾下船。
第38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