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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节

  在旅行的路上,有些风景来不及看清便已一闪而过,有些人有些事,留在过去像迷一样存在着,美好的,不美好的,留下了一些印象,这些印象,有的模糊,有的深刻,有的偶尔会想起,有的永远也不会忘记,有的沉入了遗忘的深海,再不会浮出……
  罗扬两人又来到了一个新的地方,一个绿意盈盈,疑似地球乡下的地方。修月说:“这才是我们共同的家乡,山清水秀,草长莺飞,空气里弥漫着温馨……”
  他们走下了战车,走向了一段全新的旅程。
  “这里都是田间小路,让老战飞起来又可能吓坏我们纯朴的家乡人们,修月,趁着四周无人,我想把老战收藏起来。”
  “如今这年代,天上飞的并不稀奇……”我也想看看你怎么把这么大的战车收起来,你试试吧。”
  罗扬将额顶贴在了战车的边橼,不知为何他有着莫名的自信,相信战车能收到不知在何处的隐秘空间去。
  “你真是威猛,一下把战车和那套弓箭全收进身子里去了。”修月说。
  “你看到他们化光飞进我身体里了?“
  “没有了……哎呀,我们的旅行包还在战车上呢,也被你吞下去了?“
  “我也没感觉身体有什么异样……不背包不是走得更轻松吗?要不要我替你保管香盒子,我们的激光枪是不是也该收起来,免得引来敌意,麻烦……“
  “不如……你把方法教给我,自己的东西自己保管还方便些。”
  “你不是也在场吗?将盒子贴在额顶,集中精神念一声,去。想拿出的时候,闭上眼睛凝神想着它,虚空一抓……“
  “小香香,不反对我把你收起来吧,反对的话你就……“修月看着罗扬说,”跳到……我的另一只肩膀上去。”
  匣子没有动,修月可爱地冲着罗扬眨了眨眼皮,抓着匣子贴到额顶。
  “成功了成功了……”修月在田埂上欢呼雀跃。
  “哈哈,我把你的旅行包还给你。”罗扬眼一闭再虚空一抓,修月的旅行包抓在了他的手里,“给,各自的东西各自保管。”
  “这么怕吃亏,帮我收一会都不行?”修月佯怒着说,她把背包背到了背上,说,“走吧,去看看那些木房子。”
  一个女孩子背着大包在前面走,而一个大男人空着手跟在后面,那个大男人多少会感到不自然的。为了消除这种不自然,罗扬拿出自己的大包背到了背上。
  两人走过一道道田埂,来到最近的一座房子前,站在坪上,看着一条躺在那屋子厅堂大门口的狗,那条狗抬头望了两人一眼,随后落下了眼帘,不管他们了。在坪的边缘,几只鸡和几只鸭呆在一片树荫底下,鸭子们哑哑地叫了两声……
  “主人家在屋里吗?我们路过,想讨碗水喝。”
  不见回答,那木屋的厅堂门却是敞开的,两人走到门前,罗扬心里怯狗,对那狗说:“老狗狗,我们路过,不是贼,只是想讨碗水喝。”
  狗冲他叫了一声,然后,无精打采地把头趴到了地上。
  看到那只狗还在用眼睛在瞥自己,两人没有跨过厅堂的门槛,往里望了望,厅堂正中摆有‘天地君师亲’的牌位,牌位前放有香坛。厅堂的侧壁上挂有两幅旧蓑衣,厅堂的两头有两扇面对面的房间门,房子还算新,飘扬着新木头的气息。
  罗扬眼里闪着泪花,他说:“这就是我家乡的乡下,你看神坛,你看厅堂两壁的对联,你看这门边贴着的对联,都是汉字,毛笔写的汉字。”
  “嗯,我们回来了。可是谁能告诉我们,现在是何年何月呢?”
  多次呼唤后确定主人并不在家,他们不约而同望向了门口那条狗,罗扬说:“老狗狗,我们要去第二家了,很高兴见到你。”
  狗又抬头朝他们叫了一声,随即低下头去,没有作更多的表示。两人从房子旁边的小路走到了下一家。在那家门口照样有一条狗,照样懒洋洋地看了他们一眼,照样有一群鸡鸭躲在树荫底下。不过,那狗看起来更懒一些,罗扬对它说话时,他懒得叫,也懒得抬头,只是抬了抬眼皮,然后,悠然闭上了眼皮。
  还是没有看到人,在去往第三家的小路上。
  罗扬说:“这里的人家都不关门,狗又那么悠闲那么懒,一点警觉性也没有,是不是说明这里治安非常好呢。”
  修月说:“对狗我不太了解,在城市,狗是禁止上街的,因为它们老冲着机器人乱叫。”
  “是这样的,再懒的狗见到生人也会嚎叫的。它们能分辨生人和熟人身上的气息,生人来到了村里,全村的狗都会跟着叫起来,好像……那现象晚上比较多。”
  “哦,可能是因为还是白天,它们在养精蓄悦、”
  “言之有理,第三户人家的门也没关,千万得有人呀。”
  第三家没有人,第四家,第五家,远远近近,这山坡上的十三户人家都没有人。
  “我知道了,这是一个自助农家乐园。没有旅人入住,这些房子自然就是空着的。”修月说。
  “这是2106年旅游行业的普遍搞法吗?早不提个醒,非得走完最后一家才说哦。”
  “不走完最后一家,又怎么知道没有旅人入住呢?”
  “这里不是农家乐园的话,那就是全体亲戚都去山那边的村委会开会去了,只能这样解释了。”
  “别猜了,下山去走到旅游区的入口,一切都会明白的。”
  “也许你是对的,这么多人家,这么晴好的天气,竟没有一件衣裳晾晒在外面,那些鸡鸭难道都是野生的,那些狗难道都是因为吃不饱没力气了,没人喂养它们……还有这路,长期没人走的话,它早被野草……”
  这时,他们听到了一片清脆的妇女笑声,接着,他们看到一群妇女出现在了斜对面的一个小山头。
  “是我们那时的衣裳,你看你看……”罗扬指着那群妇女说。
  “她们嗓门可真大,隔这么远连她们说话的声音都清清楚楚的……”
  “看过我们那时候的乡村片吗?都是穿这样衣裳的,多朴实,多好呀。”
  “衣裳能说明什么?把百变变成唐朝的服饰,你就成了唐代的人了?”
  十几个妇女,在十几分钟之后,来到了他们的面前。此时,所有的狗全都叫了起来,它们摇着尾巴争先恐后地迎接了那些妇女。妇女们早看到了罗扬两人,他们齐声问道:“你俩是谁家的城里亲戚?”
  “我们是过路的,旅游路过这里。”
  一个妇女笑道:“远远看到,还以为是咱家三儿和三儿的老婆回来了呢。”
  一些妇女笑道:“我们这样一个穷山窝窝还真能吸引外面的城里人呀。”
  另一些妇女笑着说:“这下好了……这下,我们的儿子儿媳,女儿……可以全回来了……再不用千里万里跑出去打工赚钱了……”
  “打工,听到了吗?我们那时候就是这样的。年轻力壮的都出去打工了。”
  妇女们没注意罗扬说的话,一个粗粗壮壮的妇女,用她的粗嗓门说:“张二嫂,政府搞旅游搞开发,搞到了我们落日坪。这第一对旅客就由你家招待了,这第一篓稻谷就给你们家赚了,别太小气,杀鸡杀鸭,像过节一样,像对待村里领导一样,招待好了这一对不请自来的大城市贵宾……”
  看样子,她是这一片震得住场的妇女,她放开嗓门说话时,其他妇女都在点头听着。
  修月问:“各位大妈大婶,你们的男人呢,这里不会是女儿村吧。”
  一位矮矮胖胖的妇女走了上前,笑着说:“好水嫩的女娃,就是穿着少了点,小心太阳晒坏了仔豆腐一般白的皮肉,来来来,远方来的客人,跟我张二嫂去家里坐着,喝完凉茶,婶子就给你们杀鸡杀鸭吃。”
  妇女拉起了修月一只手,修月笑嘻嘻地把手拖了出来,说:“大婶,你们这里的男人呢?”
  “全让妖怪给吃了。”
  “啊,不是吧。”修月看着罗扬说:“你可得当心了。”
  “女娃,你不舍得这样健魁的小伙给妖怪吃了吧,哈哈,张二嫂跟你们开玩笑呢。我们这里,青壮男子和年轻女子都跑山外头打工去了,年老的长辈还在村支部扯谈,今天开大会,说的就是搞旅游的问题,镇里出钱把我们的房子搞新不久,你们成了我们的头宗客呀。”粗嗓门笑着说。
  “哈哈,好好款待我村的头宗客呀。”
  “哈哈……”
  妇女们大笑着散去了,张二嫂领着两人回到家后,把厅堂的门掩上,轻轻地问道:“你们带了多少钱?你们说,杀一只鸡,住一晚该收你们多少钱?”
  那只狗冲他们叫了起来,被张二嫂呵斥了几声后,才委屈地溜出了厅堂。
  “钱?这个……罗扬,你身上有吗?”
  “没有呀……钱,张二嫂,能不能先不说……那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