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月,你好像有很严重的暴力倾向啊,你差点就打死了两只会笑的白猿和一只想家的大笨兽……”
“离开老海后,我感觉没了安全感,害怕。”
“不是还有我吗?这些天我仔细想了想全过程,有没有可能老海为了获取自由,演了那样一场逼真的戏,把我们骗到晶块上,把我们传到了这样一颗星球……”
“不会吧,老海那么坏心眼?太可怕了……喂,老海舍己救了我们,尸骨未寒,你这样说他,是不是有点过了。”
“只是怀疑,一切都太巧了,可能是他良心未泯,才没把我们丢到黑洞中去……不说这了,我注意到了,以前在海滴号,一旦发现有生命迹象的星球,你首先做的都是发送和平信息的……修月,不能再暴力了,暴力有时是会坏事的……”
“都是情境逼出来的本能反应……行,你也别摇头,以后遇到情况你来处理,我听你的命令。”
罗扬满意地说:“听我的就对了,来吧,趁着这美好的夜色,我们行动起来吧,在这溪边造一座木房子,在这安一个家,一三五上山打猎,二四六下海捕鱼,星期天……”
“走吧,领导你不要刚上任就乱放火,革命尚未成功,这里不是最理想的建房地点,我们也还没有组成一个家庭。必须的前提,等我爱上你,就真的真的全听你的了。”修月已背上行囊,说完,她昂起头就往山上走去。
罗扬赶紧背上行囊,几步追上,上山的小路容不下两人并行,他只好跟在后面。一路上,修月说得挺少……
那条时断时续地出现在路边的小溪,这一刻又出现了,修月站在路边,仰头说:“你看这小溪,像不像一条从天而降的虹?”
小溪,从猛然间变得陡峭的山势飞落下来,看不到它的起处,它浸染了星月的光辉,倒有几分像从天而来的七彩彩虹。彩虹底部,是飞泄而下的溪流冲积成的一个小水潭。
罗扬指着那小水潭说:“这里适合建房子了,再往上的路也只有猴子才敢去走了。”
修月说:“这么陡峭的山势怎么还有这样一条小径,莫非真的是给猴子们散步用的。”
即使有七个月亮照着,夜里也不可能有白天亮堂,他们能看真切的,不过是几米距离,彩虹似的瀑布水流旁簇生着一些水草和小灌木,越往上越朦胧,至于那条小路在几米开外就钻进了略高的山林之中,看不见了的。
小路的坡度大概是七十五度,让两人望而却步,走到了那口十来平米的水潭边,那里有一小块坪地,修月笑着说:“这坪地倒适合搭建木房子,只是房子建好后,猴子几块石头砸下就能把辛苦砸个稀巴烂,还指不定砸到人。”
潭水深深幽幽地,罗扬用强光手电一照,竟照不出它到底有多深,他随手扔下一块石子,那溅起的水花立刻被瀑布及蹦出的水花吞没了,他说:“那两只白猿是跑得真快,这一路十来里怎么不见它们的踪影……”
“想它们了?那继续往山上走呀。”
罗扬说:“先在这驻扎,等天亮了再说。”
“等天亮,呵,天何时能亮哦,还是生一堆火在这守长夜吧……”
水潭边成了他们新的落脚点,他们燃起了一堆火,并不断添柴维护着那团暖色调的光亮。休息了半个小时,他们决定还是在这里搭建一座简易的木屋,万一下雨,也有一个躲雨的地方。
累过,休息好了,他们以饱满的精神往山下走去,他们的食物所剩无几,计划到那片山势较缓的林中去打猎,他们听到了一些夜鸟的梦鸣和一些不谋面动物弄出的细碎声响。
一手提着激光枪,一手握着一枝强光手电,两人走进了那片山林。
“布谷……布谷……”罗扬学着鸟叫,想诱出一些笨鸟的和鸣。他们猫着身子,眼睛和耳朵保持着猎人般的警觉。
“嘘——”修月用手指了指左边,两手电齐刷刷照向那片矮木丛,在那里,一只肥肥的黑毛动物,正在忽闪着一对黑亮的小眼睛。
“是野猪。”罗扬小声说,两把枪的枪口对准了一米开外的小肥野猪。
“不完全是野猪,它还长着一枝犀牛角呢。”修月低声说,在手电照射下,那黑毛动物一动不动地。
“不管了,杀了吧。”罗扬说着把枪又瞄了瞄。
“你来开枪,万一不中,它逃跑我再来补枪。”
哧地一道激光射去,那肥猪样的黑毛动物被打中,嚎叫了一声,弹跳了几下,倒在了地上。它额顶淌出的血,把旁边的绿草染得殷红一片。
罗扬用一根树枝推了推它,然后俯身抓住它的一条后腿把它提了起来,说:“挺沉的,起码有八十斤,修月,你怎么了……为了活下去,我们不得不学会残忍……”
“走吧,有了它,应该又能熬过几天。”
第一次狩猎没有费多大劲,猎物查验无毒后,他们烤了一大块,打了个牙祭。有水,又有一座天然猎场,活下去应该不成问题的。
天有不测风雨,正当他们坐在火堆旁边闲聊时,一场小雨淅淅沥沥地落了下来,跑到木屋,仰头斜看,天空还是青青郎郎,星月也是依旧,这飘忽忽的雨就下得有些蹊跷了。
“这是什么天,多晴朗呀,怎么会有雨落下呢?”修月说。
“是雨,这没有疑问,你看,它们打在树叶上……”
风在木屋的缝隙间自由进出,屋顶盖的宽叶茅草挡住了雨水的侵入,烤熟的食物摆在木房子的正中间,被宽叶子包裹着。雨,一下就下了好几个小时,两人颇觉无聊。
修月说:“这雨要是不停,我们就这样傻呆在这里。”
“噢,不然我们还干些什么?”
“听,什么声音?”
古——古——古——像有水往外涌冒,又像是蛙类的叫声,声响从那口小潭方向传来。
“这是什么怪响?”修月轻声说。
“我去看看。”
“一起去。”
两人还没走到门口,两个白色身影从那扇窄小的门闪了进来。是那两只白猿。修月连忙拔枪,罗扬说:“别紧张。”
两只白猿吱吱叫着,很着急的样子,突然又蹲下,背弓着,上臂对两人招了招。
“是要背我们吗?”修月问。
“两位小白,是要背我们离开这里吗?是因为那古怪的响声有关吗?”罗扬说。
见他们不上背,两白猿更急了,转身去抓他们的手,修月一闪躲开了,罗扬的手被它们抓到,有些尴尬地看着修月,那怪响越来越大。
罗扬说:“修月,让它们背着吧,看样子它们没有恶意。”
修月说:“小白,好意心领了,你们在前领路就可以了,用不着背的。”
两白猿显然听懂了她的话,冲到门口急急地朝着两人招手。那怪响让人不觉竖起寒毛,两人不敢拖延,连忙挎上背包,跟着两只白猿跑进了雨中,那雨好像大了不少……
跑出木屋时,罗扬回头看那小潭,那潭水像是煮沸了,翻腾着气泡,怪声就是从那发出的。
他不敢多看,紧跟着白猿跑到了那条又滑又陡的上山小径前,由于惊慌,跟着跑时两人多少有些盲目,一到那条小径前,修月站住了,她对罗扬说:“往山下跑不是更快更安全……“
白猿听到后,指着那小潭着急地比划起来,一会过后,它们又蹲下,要两人上它们的背。
“罗扬,你看懂它们想说什么了吗?“
“看懂了,它们说,那水潭里会冒出一条又粗又常的蛇,那蛇会往山下去,那蛇要去海里,我们往山下跑是很不安全的。”
“是这个意思,但我以为,他们讲的不是蛇而是……龙。”
“龙?“
两白猿急得不行,嘴里哀号不已。
修月说:“两位小白,非亲非故的,用不着这样为我们担忧吧?“
第46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