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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

  溪水很浅,漫不过罗扬的身体,它轻轻柔柔,从罗扬的身侧绕过……
  不知过了多久,一场小雨轻飘飘地洒了下来。山谷保持着幽静,只有青溪清脆而略带哀伤的流淌声……
  罗扬就是在这样一场蒙蒙细雨中睁开了眼睛,他第一眼看见的是灰蒙蒙的天空里飞扬的小雨点。罗扬摸着额头,那上面没有伤口,没有剑柄。他咬了咬舌根,感觉到了真实的痛,他爬起,走出那条小溪,他看了看四周,四个帐篷还在,春天还是春天。他低声说:“明明……那把剑射中了我,明明……已经死了……是幻觉吗?那么钝的剑能刺进我的身体?可它会飞,是神剑……”
  在附近,找不见那把剑,他走到那些帐篷,也不见那四个人的影子。站在雨中,他呼唤了几声,山谷里只有他的声音在荡来荡去。
  山谷多为花草,为数不多的树木也不成林,四处走了走,罗扬确定,这个山谷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他全身完全湿透,而且他的背包里也被雨淋得湿透,他走进李队的帐篷,脱guang衣服坐在那里。他的心神还有些恍惚……
  雨停了,太阳温暖如昔,衣服晒干后穿上。罗扬不想在这样一个与世隔绝的山谷寂寞等死,他心想,要么爬出这山谷,要么站到那溪流消失的地方,再念一次咒文。
  两种选择都存在风险。爬出山谷,可能在回不到有杨树儿的时代。去念咒文,又可能会有更多的东西射进自己的身体。罗扬坚信那把剑是射入了自己身体的,尽管他感觉不到它的存在。
  “烦躁,子弹都射不进的身体,会被石头,草木射入?”罗扬轻声说着,他已在收拾行囊,他想回去。
  “老天,不要再捉弄我,求求你了。”罗扬双手合十,对着天空说。
  他背起包,挺直了腰杆站在溪流尽处,他说:“钩绳和壁游都在,那四人绝不可能爬出了这山谷。一定是咒文有效,他们被送走了,可送到哪去了?不管怎样,必须试一试。”
  他咬了咬牙,大声喊道:“春——天——”
  春天,是一个万物复苏的美好季节。一个永远是春天的山谷,一个永远是白天的山谷,是值得流连的。
  然而,罗扬看到,春天的山谷,在转眼间变成了冬天。云雾重重遮挡住了天空,雪花一片一片从身边飘落,溪水在泛着热气流淌。罗扬苦笑着说:“早知会这样,还不如当初呢?”
  “春天……春天……春天……”罗扬接连喊了几句,除了雪越下越大以外,他看不到任何变化。
  “怎么办?干粮已被吃光,野果子也没了盼头。难道只能用钩绳爬出去了吗?”罗扬说着钻进了帐篷,他感觉有点冷,他抖落身上的雪花,钻进了睡袋。
  “吱吱……吱……吱哧……”帐篷外传来猴子的叫声,一会后,一只好奇的猴子拉开了帐篷帘布,罗扬高兴地叫:“猴子——”
  那猴子受了惊吓,跑了,追出一看,雪地上留有猴子清晰的爪印。罗扬笑道:“哈哈,果然是猴子,我一定是回来了。”
  他拿出手机拨打肖中,通了,罗扬说:“肖中,是我,罗扬。任务失败了,战神剑不见了,但我还活着。”
  肖中说:“你还活着?还回来了?那些老外说,他们亲眼看见战神剑射进了你的头啊。”
  罗扬说:“他们什么时候回来的?我确实记得,战神剑是射中了我的额头,但醒来一看,额头上没有伤口,也不见战神剑。我试着念出最后的咒文,不想真的回来了。”
  肖中说:“真是匪夷所思。他们回来三个月十七天了。你在那个山谷里?”
  罗扬说:“是的,这里下着大雪,食物也没有了,我需要救援。对了,那个杨树儿还好吧?”
  肖中说:“你那个朋友?她到派出所后就被放了。那些人是被我们派出搜索的人救出那山谷的。他们说,帐篷等物都留在春天的山谷了,那些东西你带回来了吗?去找找壁游,穿上它后看能不能爬出山谷。救援可能要等到明天才能到。”
  罗扬说:“折腾得没力去试了,我等,一两天不吃还能坚持的。”
  “行,出来后,做一个全身检查。战神剑要是呆在你身体里也不是个事。”肖中说。
  “不作检查我心里也觉得怪怪的。就这样吧。”
  罗扬被救出后,直升机将他接回海市,做过全身检查后,并未发现异常。他的心才落到了踏实处,他对肖中说:“人是没事了,可战神剑也没了,第一次执行任务就这样失败……”
  肖中说:“这不算失败,战神剑并没有被他们盗走。”
  “是不是还需要去探探……”
  “不必了,神物有他们的缘法……你的新任务,就是去贵省明镇捉拿她。”肖中说着丢给罗扬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年轻的妖艳女子。
  罗扬问:“一个女人?非得要我去捉拿吗?”
  “别小看女人。何况她也不是一个普通女人,甚至可能不是女人。明镇最近接连发生惨案,惨死者已达十六人,都是精壮男子。死者死后全部变成干尸,是那种全身血液和水分都被吸干了干尸。”肖中说着,用电脑给罗扬看了一些资料。
  罗扬问:“这和那女人有什么关系呀?”
  “每一位死者的尸体旁边都放有一张她的照片。已经查过了,在这个世界上并没有这样一个女人。”肖中说。
  “世界各国都查过了?”
  “在国际刑警配合下,我们查遍了世界的身份库,也没查到这个女人的身份。”肖中说。
  “可是,杀手会那么傻,杀一个人放一张自己的照片?“罗扬说。
  “你认为是人干的?“
  “听说鬼是没有影子的,更加不可能照出照片啊。”罗扬说。
  “是人是鬼还是妖,是不是她干的,这都要你去调查,找到她并抓捕她。”肖中说。
  罗扬面露难色,张了张嘴。肖中制止他道:“什么也别说了,111,这是任务,即日出发,飞机票已经买好了。”
  飞机在贵省省城降落后,罗扬包了一个的士赶往明镇。
  明镇,是个旅游古镇,一条清清的明河蜿蜒着穿城而过,镇内有不少明朝留下的估计,民居亦多为明朝古民居样式,多为翻新。
  罗扬一到明镇就感觉到了紧张的气氛,街上走着的,着警服的比便服多一倍不止,人人面上挂着惶惶之色。他下榻到一家普通古民居客栈,店主人再三交代,夜里不要出门,不要和陌生女人说话,并塞给他那张照片,特别交代,见到照片上的女人马上报警。
  坐在房间,透过窗户,看着河对面被灯光照得倍显诡秘的青姑洞古建筑群,看着对面树上屋顶的冰雪,他一点头绪也没有,他叹了口气说:“去哪里找这样一位女人……人人自危,她应该不会有机会下手了……应该是有人给她栽赃,哪有杀了人还留下自己照片的……“
  罗扬到街上转了转,街上非常冷清,一路上,只遇到几拨巡夜的巡警,他们呵斥他快快回去住处……
  天未亮,响起了防空警报声。罗扬跑去问旅店老板,老板说:“又死了一个,防空警报已经成了明镇的丧钟了。这生意还怎么做……“
  罗扬回到房中,联系了肖中,他说:“肖中,又挂了一个,你联系当地,我必须去现场看看。”
  罗扬赶到现场,他亮出身份证,外面的人带着他,过了警戒线,来到了案发的房间。
  几名警探正在忙着拍照取证,一具吸干的尸体,仰躺在床上,日光灯照着他皱皱巴巴的皮肤以及他空洞的眼洞,两颗眼珠子干枯得像两粒失水的葡萄……
  一名警探走过来,低声对罗扬说:“这是第十七个死者,是一名普通游客,三天前住进了这家店。店主人说,半夜听到房间一声惨叫,跑到门外又敲门又喊,不见回答,他只好用钥匙开门进入,发现了死者,第一时间就报了案……窗户从内锁好,门也是锁着的,旅店老板也说,并不见死者昨夜带回了什么人……还是这张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