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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

  花了整天时间,登上了云山的顶峰抚云峰。抬头望天,天上的云朵就像伸手可抚,在看夕阳,它正缓缓地向着西边沉去,那天际云霞浸染,呈现出一片橘红。连绵起伏的群山,在夕阳落下后,变成了清蒙蒙一片,几只在空中盘旋飞翔的大鸟,发出了归林的号鸣,山顶的风开始带来寒意……
  拍下整个日落过程的杨树儿,站在风中恋恋不舍地望着太阳消失的地方,她说:“多美呀,明天我们看完日出再看一次日落,好吗?”
  罗扬背起背包,并把杨树儿放在一旁的背包提起,他说:“走吧,再不去,就得露宿山野,也没东西吃了。”
  在另一个下山方向,在两百米开外的山峰与山峰连接的低凹处,坐落着一栋木房子,叫‘星月山庄’,那是这顶峰附近唯一的住所。穿过一片原始次生矮树林,走到那木房的坪前,罗扬指着天空,惊讶失声叫道:“看呀太阳,它不是刚刚落在那边的山后面了吗?”
  罗扬手指处,一个酷似刚才那轮落日的橘红圆月挂在那里,杨树儿笑了:“哈,你的表情好呆哟,那是月亮。”罗扬这才想起有月亮这回事。
  山庄住了不少旅客,房间只剩下二楼的一间。那间木房摆着两张窄窄的木床,床外的空间,两人同时站立都会觉得挤。罗扬说:“我还是去楼端头吃饭的房间打地铺吧,反正这地板都是木头做的。”杨树儿摇着头说:“走吧,先陪我去看看月亮。”
  明月已是明月,它洒下银白的光辉,星星一颗一颗闪烁着,似乎离得很近。靠近木房子的一些树上栓有几匹马,它们是驮客送货到这山顶来的。在矮树林的一些暗影处,偶尔能听到几声私语,罗扬和杨树儿坐在树林间软绵绵的草地上,静静地透过一些树枝端详着那轮大月亮……
  夜再深些,山风变得不再温柔,它们在山岭之间呼啸来去,那声音听来,让人害怕。夜更加寒凉,驱使着两人回到了房间。房间内灯泡的光有些淡弱,有些摇曳,杨树儿可怜巴巴地说:“就在这睡吧,你听,那风仿佛要吃人似地我怕。”
  罗扬留了下来,在房间灯光熄灭后,挨着罗扬睡的那张床的隔壁房间的灯光,从缝缝隙隙间流了过来,用眼睛望向那些缝隙,能看见隔壁的一些情况,若是有心贴近偷窥,隔壁的情况必然能一目了然。而靠近杨树儿那边的隔壁,已经熄灭了灯光,一个男子柔言细语地诱劝他的女伴终于成功,木床小心地响着,他们的声音,像两条偷偷的毒蛇,让罗扬和杨树儿提心吊胆……
  杨树儿把掌上电脑的音乐开得很大声,他们背对背躺着,他们右邻房间也熄了灯,房间里的男女,以娴熟的手法弹奏起不惧走音的山村野调,女的似乎很放浪,她的声音时高时低,而且内容丰富,她完全沉浸在她的快乐里,她绘声绘色描述着他们的行为……在最后阶段,她像受伤的野兽一样低吟着,听着这声音,罗扬觉得自己太难受了,他劝慰自己不要害怕,那些人不把这样的事当作秘密,自己又没有亲眼看见,不会发生倒霉的事的。
  杨树儿叫罗扬去看日出时,罗扬怎么也醒不过来。待到晌午,他才起床,吃过早中饭后,两人越过两座山头,去了原始森林的边缘,山庄的向导已领着山庄的一些住客在往回赶,他友好地提醒两人,千万不要走得太深,走到树有‘游客止步’木牌的地方,千万不要再往里面走。
  罗扬和杨树儿听从了向导的话,走到那块木牌前就往回走,在路上,罗扬问:“树儿,你懂外语吗?”
  “懂啊,日语韩语英语西班牙语我都会说……”
  “噢,有那么厉害?你才二十一岁呀。”
  “呵呵,说是会说,但厉害算不上,也就是会些日常的对话。”
  回到山庄,一些游客已经离去,罗扬得到了一间客房,也在二楼。下午时候,罗扬等待的八个人被八匹马驮着来了,他们六男二女,有对黄皮肤的男女,有五个白皮肤的男人,一个黑皮肤的女人。他们居然统一说着流利的汉语,罗扬一听很高兴,这下省了许多麻烦事。令罗扬不高兴地是,这些人嚣张地大声谈论着‘战神剑’,他们毫不隐晦他们的目标就是要寻找传说中被上古战神遗留在原始森林的战神剑。给他们牵马的那些本地人,用带着泥土味的普通话反复地劝说他们,不要去闯原始森林,那里面真的有猛兽,为了一个传说丢了性命不值得……
  云山云海出现在第二天清晨,它壮观且变化莫测,远远近近浮现出云海的山峰,时而现出,时而隐没。几只白色大鸟和青色的大鸟,在云海上空迎着旭日飞翔,偶尔会空灵地鸣叫几声。杨树儿说:“比睡懒觉值得吧,多壮观多美呀,那云雾多么纯白,像雪一样……更美的是矮树林,它挂着清晨的露珠,云气萦绕,漫步其间,就像在仙境里行走……”
  罗扬的心情还是放松的。他的任务是他们得手后缴获,而他认为战神剑不过是一个传说。并且,他已经和那伙人搭上了话,他竖起大拇指对他们说:“你们有勇气,有胆量,不远万里来了,一定能找到战神剑的……”
  八人中,那个黄皮肤男子被他们称为‘队长’。资料上介绍他是一个韩国人。他们准备出发去原始森林时,那位队长走来和罗扬告别,他说:“兄弟,只有你相信我们是能够取得战神剑的。非常谢谢你。等我们带回战神剑,第一个就会让你饱饱眼福。”
  八个人,背起八个大背包,用各自的母语高声唱着‘友谊万岁’,朝着原始森林进发了。杨树儿说:“我们也跟他们一起去吧,这么多人在一起,再猛的猛兽也会害怕躲避起来的。”
  罗扬心头一冲动,扯开嗓子喊道:“兄弟,姐妹们,你们先走一步,我们稍后就来呀。”
  以逸待劳是一种方法,与敌同行然后伺机而动却更有意思。山庄的人和那些牵马的人,望着两拨人一前一后离去,他们笑话着这是一群妄想天开的人,笑话归笑话,他们还是将这一情况上报了当地派出所。
  走到那块木牌前,罗扬突然意识到这一举动的冒险,他对杨树儿说:“树儿,我们还是别去了,太危险了。”
  “胆小鬼,他们都不怕,我们怕什么。大不了危险来的时候我来保护你。”杨树儿甜蜜地笑着说,她其实看出了罗扬是在担心她。
  “呵呵,那还是我来保护你吧,这是男子汉应该做的。”
  “耶,这就对了,走吧,他们都走远了。”
  高参的古树遮住了大片的阳光,他们越往深处走,森林里的湿气就越重。鸟在看不见的地方叫着,一些奇怪的兽叫也时不时地传到耳中。罗扬两人跟上了八国部队,队长对他俩说:“其实你们不该跟着来的。不过已经来了,就请跟上我们,别掉队,在森林里没有识别方向的工具是很容易迷路的。”
  杨树儿说:“不怕,我带有指南针。”
  入夜,在空阔处燃起篝火,八国部队搭起了八个睡蓬,在他们边上,一条小溪正在哗哗地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