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停留在了敛心池周围,龙嵬、徐鲚、雷绪、窃羽、四方位神兽、麒麟都呆滞在原地,各自一副异常惊讶的表情。霓霞彩雾空荡荡地流动着,碧波暗水隐隐地涌动着,仿佛它们才是这里的活物,周围的一切只是雕塑。
过了好一会儿,龙嵬才冷静下来,表情欣喜却又带着不可置信的语气道:“难道窃羽就是煅剑师的后裔?那么照理说窃羽和她的家族应该拥有金元素和永生啊!但是……”龙嵬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这些话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碧涯沉思着道:“小姑娘你过来一会儿。”
窃羽犹豫了一会儿,偏头看了看龙嵬,龙嵬坚定地点点头示意。于是窃羽像是放心了一样,走了过去。当窃羽来到碧涯身前,四目相对,刹那间窃羽只觉得周围的世界一片透明,自己的内心像是被看透了一样。可是下一秒周围的一切又都恢复了正常。碧涯依旧保持着平静地面容,只是平静之下还透着一丝欣喜。碧涯缓缓地道:“看样子神兽之息可以通过遗传复制出来,但是每遗传一次神兽之息就减弱一倍,经过一次遗传以后的神兽之息就是去了永生的能力,只不过拥有者的寿命比一般物种要长很多……就这样一直遗传下来,到了她这一代的神兽之息已经被削弱得没有多少效果了,所以连我都没有察觉到她的身上竟然有残留的神兽之息。不过嘛……虽然她身上现在的神兽之息已经弱到只是对金元素有一点点亲和力,寿命稍比不同族人长一点,但是如果向其中注入敛心池水的话……”话落还不等众人反应,碧涯就用尾巴一卷,裹住窃羽,将她抛进了敛心池。龙嵬惊叫一声,立刻冲向坠入池水中的窃羽,但是却被碧涯拦了下来。碧涯微微笑道:“不用这么担心,她不会有事的。”
龙嵬怒目相视,完全不顾对方身份,质问道:“你不是说她的体质受不了敛心池水吗?”碧涯依旧保持着平和,解释道:“我之前这么说是因为不知道她体内有残留的神兽之息,对于有神兽之息的人敛心池水是百利而无一害……”碧涯还没说完,窃羽已经从敛心池里爬了出来,但是身上却没有一点湿润的水汽。而且她整个人气质完全改变了,全身散发着神圣的气息,五彩的光华围绕在她周围交替出现,一红、一蓝、一青、一黄、一棕明灭不定。稍后,所有的光华都收敛进她的体内。碧涯笑道:“呵呵,果然如我所料,不过这样一来金元素的神兽之息就有两个了,金元素不再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了。”
窃羽走过来问道:“我身上……到底怎么了?”碧涯继续解释道:“你身上的残留神兽之息已经被敛心池水修复了,现在你身上的神兽之息和当年煅剑师留在这个敛心池内的力量不相上下。”
雷绪惊奇道:“既然敛心池水可以将残余的神兽之息修复如初,那是不是窃羽家族的人也都可以恢复神兽之息?”碧涯道:“其实敛心池水和印心池水都是不可再生的,它不同于普通的水可以循环。敛心池水是霸錡的鲜血炼化而成,印心池水是皇暨的鲜血炼化而成……”徐鲚追问道:“皇暨和霸錡是什么?”碧涯道:“对哦,你们还不知道这两个家伙。它们是上古恶兽,霸錡和第一代兽神王同辈,第一代兽神王也是和这家伙同归于尽的,战后一代兽神王的随从带回来了霸錡的血;而皇暨就是和第三代兽神王以及煅剑师大战而被封印的恶兽,第三代兽神王和煅剑师也因此殒命,当时的天地圣使带回了具有特殊能力的皇暨之血。”
碧涯说完走向敛心池旁,看了看池面,悠悠地道:“看样子,这次就用了十分之一的敛心池水了。”
窃羽似乎很过意不去,低声道:“为了我消耗这样珍贵的东西,真是……”龙嵬打断道歉到:“真是对不起,我刚才太冲动了。”
碧涯笑笑道:“没什么,年轻人,这可不只是为了你们,这也是为了世间万物。好了,接下来是解放四方位神兽和麒麟的力量。给我神兽器皿吧。”
窃羽递上四个神兽器皿,龙嵬尴尬道:“可是朱雀的神兽器皿怎么办?”碧涯道:“这好办。”
说罢背上几缕仿佛碧绿色叶脉般的细丝飞射而出刺进了龙嵬的肩部,龙嵬忍住了一阵刺痛,随后朱雀的神兽器皿被拉了出来,龙嵬的伤口则在细丝所散发出碧绿色的光晕下渐渐愈合,最后完全不留一点伤痕。窃羽担忧地扶着龙嵬道:“没事吧?”碧涯道:“放心吧,木元素的愈合力是世界上最强的……”
龙嵬心道:“可是和纤合孟生眼的瞬间愈合先比嘛……”龙嵬表情的微妙变化也没逃过碧涯,碧涯微微一笑道:“当然,那是在纤合孟生眼还没出现的时候。我说的对不对,龙嵬?”龙嵬的思维被瞬间打断,他依保持着镇定轻轻地点点头,但是额头上已经冒出了一粒粒冷汗。
之后,碧涯解放了四方位神兽和麒麟的力量。麒麟惊讶道:“为什么我感觉我的力量比起被封印前有过之而无不及?”四方位神兽的表情上似乎也带着同样的问题。碧涯道:“多出来的力量是你们在被封印这段时间的阅历所得,让你们经受磨难而提高这也是我初衷。因为我相信兽神界总有一天会需要你们将功补过。”
话音刚落,五只神兽俯身齐声感激道:“谢谢兽神王。”
碧涯点头转身对龙嵬三人道:“现在才是最关键的,三位客人现在轮到你们了。”
龙嵬三人闻言依次走向敛心池,碧涯道:“记住,千万不要在意自己身体神经所传来的感觉,否则你们的精神会崩溃的,想着自己最难忘的回忆。”
龙嵬三人应声走进敛心池,敛心池水还不及腰间。但是当龙嵬三人盘腿坐下来的一瞬间,恶心、刺痛、恐惧、压迫、扭曲等感觉蜂拥而来,自己的精神仿佛随时可能分崩离析。三人想到碧涯的话,立刻进入回忆,最让自己难忘的回忆……
金辉
眼前是满眼血光的徐鲚,曾经善良的他现在眼中只有疯狂与复仇。我气喘吁吁地问道:“徐鲚,你到底怎么了?一起回去吧,今后的事从长计议。”
徐鲚脸色阴沉,就像是霜冻千年的寒冰,他冷冷地道:“不,司马遽的妻儿、家人、亲戚、和他有任何关系的人都得……死!”我的身体颤抖着,他还是他吗?我努力地劝说,可是一切都是徒劳。曾经和我并肩作战地他尽然驾叹雷元素向我攻击,我没有躲闪,任由雷电贯穿我的胸口。模糊的呐喊在我的耳边传响,麻痹感传遍我的全身。耀眼的雷电映射过他下落的泪珠化为金辉一片,那金灿灿的泪光停留在了我最后的视线中。
他还是他,我们仍然是……朋友,而且永远是!
赤焰
那具雨中冰冷的身体,那句风中凄凉的话语……久久地占据着我的内心,就像是一块千斤巨石一样。外表一副坚强的我们,其实都很脆弱。看着她忧伤的容颜,听着她痛苦的啜泣,我只能这么抱着她,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不能做……为什么明明深爱却要离开?原来我们都在承受着伤痛……
似曾相识的回忆,搭成我们渐行渐近的桥梁,为何并行之时她却要转头而去。看着她消失的背影,我像一个失去心爱玩具的小孩般失落、伤心、痛苦……
为了让她回头,为了让我解脱,羞涩已经不能成为阻碍。我敞开自己的心扉:“窃羽是我的红颜知己,是我一生中不可替代的存在,爱她此生不换……”现实也像是回应我的期望一样,你奇迹般的回到了我身边,回到了我的怀里。
双唇相接,心中的阴雨渐渐放晴,最后取而代之的是从未有过的火热,就像是被赤焰包裹一样……温暖。
碧雨
阵阵的刺痛从四肢蔓延过来,但是心中的痛远比这要强烈的多。眼前是那个对我而言如同父亲般的存在——吴老师,然而枪口却正对着他。
龙嵬、雷绪仿佛是两个在危难时刻拉我一把的哥哥,吴老师则像是日常生活中默默关心我的父亲。我站在生死抉择的岔路口,“兄弟”还是“父亲”让我两难。矛盾与纠葛充斥着我的内心,仿佛尚未成熟的内心世界随时都会被它们撑破。
在我无法选择之时,他——我的“父亲”帮我做了最后一次选择。尖刀刺进了他的胸口,他就在我的身前倒下,鲜血浸湿了我的衣服。他的遗言在我的耳边久久不散:“今后沿着自己想走的路一直,一直的走下去,爱着你的人会在远方看着你……去,去吧,孩子。”
霎时间,疯狂淹没了理智,愤怒激起了力量,周围的环境随着雷与水的肆虐而碎开。
大海为我让路,苍天为我哭泣。激起的千丈浪花在高空粉碎,化为漫天碧雨飘飘洒洒。遮天蔽日的雨点如同碎玉将昏暗的光线打成零碎的碧蓝光点……
虽然你的身体已经化为了冰冷的尘土逝去,但是你的笑容却在我的心中留下了温暖的印记,它比长久更为长久,比永恒还要永恒……
记忆的片段如同昙花一现般疯狂地在三人眼前重现,又如同闪电般消失,往昔的情感一起涌上心头……三人再次睁开眼睛时赐予神兽之息的仪式已经完成了,新的元素之力在三人的体内汹涌澎湃,五彩神光在三人身体周围交替出现。碧涯笑道:“不错,你们的回忆很不同寻常,精神压力完全没有干扰到仪式进度。整个过程很顺利。”
龙嵬看着自己身上渐渐收敛的五彩光华,兴奋道:“真不错啊,我已经能感觉到地底下的金属元素了,真不知道三种元素融合起来是什么威力……”碧涯轻轻地打断道:“融合?”龙嵬道:“是啊,就像这样。”
说着龙嵬展开双臂,手掌上扬。火元素和水元素同时出现,接着在龙嵬双掌靠近的一瞬间两种元素相互吸引、靠近、融合,最后化为闪烁着毁灭光芒的水炎晶。碧涯惊讶道:“呀,看样子我感觉到的是真的。你竟然能让水火相融,自古以来可是水火不相容啊。你们几个呢?”闻言,雷绪、徐鲚各自展示融合元素。随后徐鲚问道:“兽神王,您刚才说到元素之力的五种阶段。请问我们的融合元素到达了哪一个阶段呢?”碧涯解释道:“从威力上来看你们现在的融合元素已经超越第二阶段了,不过比起第三阶段还要差些。而且你们的第一元素已经达到第二阶段了。”
雷绪问道:“第一元素是什么?”碧涯道:“比如龙嵬,他的第一元素就是火元素。顺便一提,三大神剑在手的生物,他的火或是雷或是水元素就已经直接跳到第三阶段了。当神剑的力量解放后力量就跳到第四阶段,最后剑灵出鞘后力量就会达到前所未有的巅峰——第五阶段。”
雷绪继续问道:“力量解放、剑灵出鞘都是什么意思?”碧涯道:“那部卷轴上是不是说三大神剑有百分之五十的力量被封印着?”三人点头,碧涯接着道:“其实那百分之五十的力量就封印在敛心池周围,你们看。”
说着敛心池周围突然无数的字符亮了起来,碧涯道:“这些就是三把神剑的封印式。现在我要消除封印。”
说罢碧涯全身翠绿光芒大放,字符的光芒则渐渐消逝,最后字符彻底消失了。与此同时,三人背上的神剑光芒闪耀,神圣之气飘然而出,最后收敛消失。龙嵬问道:“那么,请问神剑的最终力量巅峰——剑灵出鞘,要如何才能达到。”
碧涯笑道:“这就只有靠你们自己的力量了,那只有过人的天赋和巧妙地契机才能达成。”
徐鲚问道:“那么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难道要我们去魔界除掉魔吗?”碧涯轻笑一声,道:“你们现在的实力和冥蛟比起来还有些距离,你们只需要去魔界中心破坏掉魔所设置的断魂石就行了。据我的调查魔界之所以会和其他异次元断开就是因为断魂石的干扰,你们只要破坏掉断魂石我们就可以进入魔界了。这是魔界的地图,你们收好。”
说话的同时绿光闪现,一个卷轴凭空出现。龙嵬收下卷轴,道:“我们一定不负所托。”
碧涯点头道:“嗯,四方位神兽和麒麟可以躲在神兽器皿中和你们一起前往魔界助你们一臂之力。好了,事不宜迟,跟我来吧。”
说罢碧涯交还神兽器皿,并带着龙嵬四人走向传送石塔。
传送石塔周围有五个符印,碧涯吩咐四人各自站在一个符印上。四人刚一站定,四个符印就开始散发出古朴的光芒。碧涯祝愿道:“四位,我代世间万物祝你们一帆风顺。”
话音刚落,龙嵬就消失无踪了。
第38章巅峰跨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