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天以后,我成为了潜皎界万千生命心中的恐惧、阴影。无数的生命在我手中化为尘埃,在时光的长河中散去。我知道我的心中有一片浩瀚的大海,它翻腾,汹涌,波澜起伏。那是一片如墨般的大海,其中之水是恨,茫茫无际的恨,深不见底的恨。只有鲜血与杀戮才能让它的波涛得到暂时的平静,只有生命恐惧死亡的面容才能让它的澎湃获得片刻的消停。在我的眼中整个世界都是假象,只有黑暗才是最为真实的东西……
对,只有黑暗才能给予我宁静……
力量成为了失去一切的我唯一能够感觉得到的意义,我不断地杀戮,力量也在飞一般的攀升,究竟到达了什么程度连我自己也不清楚。总之不管是凡世平民还是皇族杀手,在魔眼的锋芒下都是如蝼蚁般弱小脆弱的存在,它们不断的倒下又不断的站起成为我的奴隶,而我的身体也随着力量的攀升发生着一个又一个阶段的变化。没有任何平民可以抗拒我所带来的死亡,随着时光的流逝,潜皎界的民众已经被我完全变成了死灵者,皇族却奈何不了神出鬼没的我。
最后,只剩下皇族……复仇的高潮终于来临了,在恐惧中煎熬了无数岁月的皇族终于要面临我所宣判的死亡了……
黑夜伴随着极致的恐惧笼罩了整座皇城,我的身影如同黑色的幽灵突然出现在皇城门口,两个侍卫的尖叫声还留在喉咙里,身体就已经燃着暗紫色魔焰倒下了。看着它们被恐惧所占据的眼神渐渐黯淡,我心中的恨在翻腾,在怒吼,在狂笑。我的步伐诡异得不带一丝声响,我慢慢的前进在这曾经熟悉的宫廷中。所有见到我的大臣、侍卫、奴才都像是被厉鬼扼住了咽喉,在我那凄神寒骨的恨意下颤抖,哆嗦,倒下……最后重新站起成为我的仆人——死灵者。
夜依然寂静,无声的恐惧充斥着整座皇城。那曾经趾高气昂的达官贵人、皇亲国戚们现在已然狼狈不堪,成为了最悲哀的存在,它们欲哭无泪,它们欲喊无声……淹没它们的是寂静,是仇恨,是死亡……我依然前行着,空气中弥漫着我凄冷的笑声,那笑声中有疯狂、有寒冷、有哀伤。“你很恨皇族对你的种种,让它们在恐惧的折磨中死去是它们应有的下场。但是为什么连普通的平民你都不放过,为什么杀了它们?”这样的话语夹杂着苦涩悠悠地传来,我不带一丝表情地抬起头,站在我身前的是那个我曾经最敬爱的哥哥,现在的它身着金光流转的龙渊皇袍,脸上却挂着悲凉。我寒声道:“我想……我杀任何人都无需理由,因为他们对我所做的一切都成为了我足够杀他们的理由。”
我曾经的哥哥痛苦的摇了摇头,我继续道:“你现在就是现任白蛟王吗?那个家伙死了吗?”话语间不带一丝感情。琦菩罄鑫苦涩地道:“是的,父皇因为看着不断死去的民众而无可奈何,又不愿意把皇族的丑闻向外宣扬出去,再加上我的一点事情,最后气急而死。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罢休?相泞,回来吧。”
我狂笑道:“罢休?回来?那你要看看我心中的那片恨的大海有没有尽头了,哈哈哈。我要让世间万物都来品味这恨意,这浩瀚无边的恨!”琦菩罄鑫神伤道:“这样啊,那么只有我来让你停手了……”话音刚落我没有一丝犹豫,舞动魔眼闪身攻去。
琦菩罄鑫身影一晃,银光从它的腰间电射而出,在空中拉成一道长长的弧光架住了魔焰跳动的魔剑。定睛看去,那是一把银色长剑,淡淡的银辉从剑刃上洒落坠入黑暗,剑刃处的锋芒耀眼的让人难以直视。我淡淡地道:“这就是白蛟王的地位象征——银刃吧。居然能挡住魔眼,真是不可思议……”我的声音顿住了,银辉下一点点的泪光随着琦菩罄鑫的脸颊断断续续地滴落下来,就像是一颗颗断了线的珍珠砸落地面……
我的脑海中产生了霎那间的混乱。曾经天赋高得惊人的哥哥,曾经被我当作依靠的哥哥,曾经把我搂在怀里的哥哥,曾经和我嬉戏的哥哥……曾经,我最亲近最敬重的哥哥……落泪了?我撑开银刃退出去,疯狂般地嘶吼道:“泪?我独自一人以泪洗面的时候你在哪里?我欲哭无泪的时候你又在哪里?你在皇城中独享富贵时,我却在雨中与黑暗孤处,那个时候你想过我吗?别在我面前演戏了!在我眼中一切的人情世故、真爱亲情都不过是镜花水月的假象!只有黑暗才是最真实的!”我怒吼着冲向琦菩罄鑫。
“噌——”出乎意料的,它没有任何防御,魔眼贯穿了它的胸口,银白色的鲜血喷溅出来将我的黑袍染成一片苍白。我不可思议地抬起头看着它,映入我眼帘的却是一缕久违的微笑,这微笑洋溢着温暖和幸福。我的心却是一阵绞痛,丝毫没有以往杀戮时的快感,心中的恨也丝毫没有平息反而喷薄翻涌起来如同惊怒的大海。
一个声音轻轻地从它口中传来,沉重亲切而又虚弱:“对不起,相泞。让你受苦了……”话音未落,声音立刻变得铿锵:“封魂祭·银灵决”下一刻,它的身体分解成无数丝线状的物体飘扬在空中并且束紧魔眼,同时无数的丝线状物体化作成千上万的字符印在魔眼上,最后银光一闪魔眼和银刃同时消失了。空气中只剩下它苦涩而又虚弱的临终遗言:“相泞醒醒吧……好好的活下去……”
我独自立身只剩下寂静的皇城,我冷笑道:“醒醒?我自从在元灵石旁的那一刻才是真正的清醒了!真正的看清了这个虚假的世界!我要让这整个世界一起来品味我所经历过的恨,让这个虚假的世界变成真实的黑暗!就算你用生命封印了魔眼也一样阻止不了我!”
永远……也别想有人能阻止我!
第35章魔乱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