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子以太师孔光、大司徒马宫为首的大臣们觉得如果再不给王莽嘉奖简直有些天理不容了。所以就众口一词地向王政君进言:王莽功德堪比周公,应该禀告祭祀宗庙。
终于还是有人看不过去了,大司农孙宝说:周公上圣,召公大贤,这两个人相处尚有不和。如今风不调雨不顺,百姓不足,怎么有点事情群臣同声,难道今人还胜过古之先贤不成?
像童话里说的,皇帝不穿衣服,谁都知道。偏偏你孙宝有一双慧眼,能把这世界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是吧?
既然众人皆醉你独醒,那你就回家自己醒着去吧。
孙宝于是就回家去了。
同年和他一起回家的还有大司空王崇、光禄大夫龚胜、太中大夫邴汉,不过不同的是孙宝是被赶回去的,剩下的三个人是实在看不下去,自己走了。王崇走后,孔光的女婿甄丰继任大司空。
当然,这个黄支国送犀牛的好戏也是王莽一手操办的,至于那个黄龙游江。又没什么证据,红口白牙,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要是高兴,就说红澄黄绿青蓝紫龙在江里开会都行。
不过王莽还是干实事的。
因为黄龙刚走,就来点天灾和蝗虫。
郡国大旱,蝗虫成灾。王莽立刻上书太后:宫中衣服布料,应该改为没有花纹的布料,同时节省御用膳食,向天下表示克己节约。
同时王莽还自己掏腰包拿出百万钱,并捐献了三十土地给大司农以资助贫民。朝中公卿积极效仿,累计捐献田产房屋的人达到二百三十人。
还在长安城中修建民居二百余所,以收纳贫民。
政府还是有钱的。
非但如此,王莽每逢有地方有水灾旱灾,就素食,以示惩戒自己。这事情传到王政君那里,老太后大为感动,派人通知王莽说:闻公菜食,忧民深矣。今秋幸孰,公以时食肉,爱身为国。
王莽为了派太后的马屁,率领群臣向太后进言说:赖陛下恩德,灾情已有好转。请陛下改回原来正常的衣服和饮食用度。
然后又建议他姑母太黄太后下诏准所议。
此举自然给皇家赢得了相当好的声誉。
这还没完,为了显示太皇太后的恩德前无古人,王莽让单于派遣王昭君的女儿须卜居次到长安侍奉太后。
这个须卜居次虽说有匈奴血统,但是由于长的像王昭君,而且颇会几句汉语,到了朝中和王政君相谈甚欢。
王政君是个老人家,自然喜欢这个能给她讲点异域风情的小孩。再加上安汉公及手下的人一番吹捧,王政君越发觉得自己的侄子真是颇有德行。
王莽看效果很好,作为回报,给予单于的赏赐那自然也是非常丰厚。
皆大欢喜。
眼瞅着时间到了元始二年年底,算算平帝也已经十二岁了,基本进入了青春期。据宫中人反映,说平帝看到汉匈混血美女须卜居次的时候,经常出神。
王莽寻思着,这小子是懂得看女人了,那可以考虑把小女儿嫁给平帝做皇后。
就上书给王政君说:陛下即位已经三年了,可还没有立皇后,后宫嫔妃也出缺着。以往国家的动荡,多由无继承人所引起。建议按照经典的记载,从殷、周天子的后裔,周公、孔子的后代,以及在长安的列侯之家中,挑选合适的女子作为皇后。
太皇太后心说,还是我侄子想的周到,就立刻下诏让有关主管机关办理。
太皇太后交办的事情,有司自然是倍儿有干劲。经过海选后,没几天就呈上进入决赛的选手的名单。
不必多说,王氏家族的女子自然很多。
王莽看到名单,又开始担心王家其他人的女儿会与自己的女儿形成竞争。不由得脑筋一转,想出个办法。
欲擒故纵。
他主动上书给王政君说:我没有什么高德,女儿资质才能也一般,不适宜与其他女子一起入围。
王莽原以为太皇太后看了这个诏书会给自己的女儿一个绿卡,结果没想到王政君老人家实在,很是赞赏王莽的谦虚。就下诏说:“王氏家族的人都是我的娘家人,干脆就都不要参加挑选啦!”
王莽看到诏书,哭笑不得。不过还好他还有大众舆论的支持。王政君的诏书下来之后,上至公卿官吏下至诸生平民,每天有千儿八百号人排在皇宫和官署门下上访…不好意思,应该是上书。
上书的内容只有一条:我们强烈要去立安汉公的女儿为皇后,母仪天下。
王莽一看这样影响多不好啊,赶紧牌二年去劝说朝中公卿和诸生的请愿,但是人越劝越多。
王政君迫不得已,只好听从大众的意见,选王莽的女儿为皇后。
王莽还是一如既往的谦让:还是走程序,选拔一下吧。
公卿争辩说:还选其他人的话,就会出现两个正统,不当。
王莽这次很勉为其难地说:既然如此,请有司考察下我的女儿是否合格吧。
元始三年春,皇太后王政君派长乐少府、宗正、尚书令等一干相关人等前往王莽价考察。
有司考察完后,回报说:安汉公的女儿,家教严禁,颇有大家风范,姿容秀丽,适宜承受天命,侍奉皇家宗庙祭祀。
接着,太师孔光带领大司徒、大司空等人,依照仪式进行占卜。结果自然是大吉大利。于是备太牢诏告宗庙。
皇帝的婚事这就算是定下来了。
王莽的表现一如既往的谦逊,当然不是推说不能当皇后,而是推谢彩礼钱。按照成例,皇家的彩礼钱是二万斤黄金,折钱二万万。
王莽坚决不要那么多钱,只愿接受钱六千三百万,而且还在其中拨出四千三百万,分赠给被选为从嫁媵妾的十一家,以及王姓家九族以内的贫苦亲属。
但即便是到了王莽这样的地步,还是有烦心事,因为朝中上下还是有很多人对他或明或暗地表示不满。
不过一件事情给了他解决这个烦恼的机会。
事情由他的长子王宇而起。
第69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