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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话说韦小宝奉了记名师父元始天尊前往南唐和北宋的交接地界待命,这一日,韦小宝脚踏祥云,经过一番长途跋涉,在一家悦来客栈门前停了下来。
这家客栈正是韦小宝奉师父之命前来待命的第一站,听包拯讲起,这地方乃是属于南唐管辖范围,名唤悦来古镇,这悦来客栈自然就是在这镇上无疑。悦来镇,虽属南唐,但紧挨着北宋疆土,地理位置十分险要,而此处最大的特点就是从南唐去北宋国的必经之路,除此别无捷径。来回客商多如牛毛,人员复杂,是个兵家必争之地,只是天下正值和平时期,是以它的地理优势并没有立马体现。
只是不知道元始天尊叫自己前来是为何事,是投宿等一位重要的人,还是到客栈来帮忙打杂,包拯也总是天机不可泄露云云搪塞了事,韦小宝性格乐观豪放,既然是重要机密,只好是走一步算一步了。
看着“悦来客栈”四个大字迎风招展,正指示从远方而来劳累的客人,韦小宝想起前尘往事,自己原是有皇命在身,却不料自己乘坐的无敌时空穿梭机原来是太上老君的八卦炉,可后来又遭遇什么坎坷还是遇到贵人,自己又莫名其妙成了元始天尊的挂名弟子,还要甘心做他的棋子来这阴森森的鬼地方喝西北风,心中郁闷不已,但想到人间俗世之诡异事,岂是自己一区区凡人所能左右,如此想想心中倒也算是开朗释怀了几分。
就在韦小宝抬脚刚要进客栈之际,他听到令他最不愿意听到的人间噩耗。客栈里传来断断续续的哭泣声,中间还夹杂着吆喝声,韦小宝正心想自己霉运,初次登门就碰到人家办丧事,真是不吉利,正欲抽回脚退回原路,突然听到一个另他惊诧莫名的消息。
“小宝,你死的好惨啊!”
这声音传自一妇道人家,声音凄厉惨绝人寰,可让韦小宝内心吃惊的倒是“小宝”两个字,莫非和自己有关?
韦小宝不及细想,几个脚步窜了进去,只见客栈前厅共有五个人,一位四十左右的妇道人家全身缟素,正伤心欲绝,哭得几乎不省人事,在两个丫头的搀扶下,身形踉跄。
韦小宝顺着这位妇人的位置望去,前方正停放一口黑色的棺木,棺木一头的字迹模糊难以辨别,他认字寥寥,偌大的字他愣了看了半天,只认得中间仿佛是个“小”字,这使得韦小宝更是心惊,确信棺材四平八稳躺着的八成是风流不拘一格的韦小宝韦大人。
还有一个伙计打扮的男子边哭边道:“韦老板,来福以后再不让你生气,我一定好好干活,多干活少吃一点。”过去搀扶那位妇人,劝道:“老板娘,人死不能复生,你就不要再伤心难过了,节哀顺变吧。”
“老板娘?莫非是我的娘子?”韦小宝好奇了走了过去,他要看看这女子到底是何方神圣,一看自己也吓个一跳,这副尊荣我韦小宝不下黄泉,对得起我这张大众情人的脸吗?
韦小宝正自怜自己何以会娶这样的老婆,天理何在!正欲回头而归,这个任务还是请元始天尊另请高明,就在这时候那位老板娘气呼呼地站起来。
韦小宝一时倒了来了看戏的兴致,自己拿条板凳坐了下来。奇怪的是自己,他们对自己这么一个大活人,居然一个个都是瞎子,对自己居然熟视无睹。
这个四十岁的黄脸婆突然脸露凶光,快速抄起离她只有三四步远的板凳,说时迟,那时快,朝客栈里第五个人当头就砸了下去,口中兀自大骂不止:“你个骗人的流氓,活活给我儿子做了三天法事,你担保我儿子会活过来的,你个死道士,今天老娘也开回荤杀个人给人瞧瞧!”
那道士手里拿着一把木剑,正聚精会神为死去的韦小宝念咒招魂,万料不到这个母亲念儿子无故去世,心情大变,居然迁怒自己来,眼看着板凳就要招呼到自己头上,肉做的头颅哪敢硬碰,万般惊恐之下只好围着客栈厅堂绕圈子乱跑。
韦小宝听到这位老板娘称自己是他儿子,这才幡然大悟,原来刚才自己会错了意,既然不是她的相公,他的心情又立马变得畅怀起来,人生除死无大事。韦小宝就是这么一个人,心情就像天上的云彩,来的也快,去的也快。
韦小宝仔细端详起他这个所谓的母亲来,年纪和自己的亲娘韦春花相若,一双瓜子脸似怒非怒,杏眼圆睁,身材倒也是匀称,不像是个泼妇类型,想来年轻时候是个美人儿。
两个丫鬟和小二来福看着她尾追一个道士拍打,并不去阻止,反而在一旁看笑话,每看到这个道士被打着哎哟的怪叫时,他们都很开心。
那道士一边快速奔跑,一边不服,口中嚷嚷大叫:“别打了,别打了,我算定你儿子前程不可限量,绝对不会就此死去。你听老道给你解释啊……哎呦呦……别打别打。”
韦小宝看着痛快,跟着他们一起拍手称快,可客栈里的人不知道为什么就无视自己的存在,韦小宝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现在仅仅是个鬼魂,这人当然看不见听不到了。
这个韦春花一点也不比那个妓院的老妈子差,少说人家还是私营企业的老板娘呢,单凭这一点,这个就不知道好上多少倍,韦小宝心里不免有点庆幸起来。所谓,人比人,气死人,韦小宝看着这位老娘气喘吁吁追打了一脸死相的道士,心里升起点点滴滴的亲近感,这个女人做老娘,倒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