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夏忧难得显露的真实笑容,奇犽有些晃神。似乎还记得,六岁时,刚认识千芴姐的那个傍晚,她也有这么笑过,从心底流露出来的柔和。才相隔六年,他就对这个笑容如此怀念了吗?夏,为什么感觉你越来越远了?为什么你不愿露出真心的笑容?难道身边的人和事,都不能博得你的关注吗?
注意到了奇犽微皱的眉,夏忧抱着半夏来到男孩的面前,“奇犽,你要抱抱她吗?唔……虽然半夏是母的,不过你让它吃吃豆腐也没关系的吧……它可是千芴姐给的哦!全世界不超过三十只,可见有多么珍贵啦!我想半夏不会拒绝的。”
女孩笑得眉眼弯弯,连带着她怀中的小家伙也带着好奇打量他。愣愣地点点头,奇犽接过了半夏。尽管动作有些笨拙,可仍旧是小心翼翼。
半夏像是闻到了什么熟悉味道似的,试探着蹭了一下,看到奇犽没有什么反抗的动作,它就开始肆无忌惮地扑到了奇犽的胸前一顿猛蹭,还十分乖顺地轻轻叫了几声,半眯着眼,一副十分享受的模样。
看到此时的景象,夏忧小嘴微张,有些不敢置信。她以为,半夏顶多会听话不咬奇犽,没想到竟然反而还扑了上去。即使是旅团,在她刚接收半夏时也对她仍是颇为忌惮,就连动物荷尔蒙强大的派克都被咬过。而这小家伙,竟然对奇犽一点都不讨厌,更像是……更像是一个见到超级大帅哥的小色女!
“小夏小夏,我也能抱抱它吗?”小杰满眼兴奋地问道。碧樱绒啊!他都没听说过,都能让西索停住脚步,好厉害的样子啊!
轻轻颔首,夏忧看着小杰伸出手,打算接过半夏。或许是这几年的感情培养,所以跟她比较熟悉的人,半夏都会这么亲热吧!奇犽怎么可能会有吸引动物的特质呢?看来是她多想了。(某雪抗议:有!犽犽有吸引雌性生物的特质!某雪举爪保证!)
“啪!”半夏有些娇嗔地打开小杰的手,一脸“我死都不会放手”的样子。小杰有些委屈,双手尴尬地停在半空中。而半夏则是不在意地继续倚在奇犽的怀里,小肉爪紧紧地攥住了他的衣服。
见状,夏忧微微动怒。这小家伙以为她现在二星猎人的身份公开着没人敢欺负它么?这是在拆她台啊!
于是,小忧生气了,后果很严重!夏忧走上前去,把半夏的小肉爪从奇犽的衣服上接下来,“半夏,你这小东西,怎么能对人这么不礼貌!平时教你的都忘记了吗?你这小色女,还不快下来!”
半夏呜呜叫了两声,依依不舍地放开了已经抓皱的可怜衣服。闭上双眸,作出像是一个慷慨赴死的战士的表情,跳到了小杰的掌心中。后者则是嘴角抽了抽,立刻遗忘了刚才的那一小巴掌,开始仔细地观察起半夏。
终于是一片和谐,夏忧毫不顾忌地一手搭在了奇犽肩上,作出哥俩好的样子,眼里闪着折服的淡然光芒。她以一种戏谑的语气说道:“奇犽,你可是半夏看到的第三个不反抗,反而投怀送抱的人哎!除了我和千芴姐,它可真是连舞纱姐都敢欺负呢!你要不要考虑去当个幻兽猎人呀?说不定会收获不小哦!”
“夏,你在说笑吗?”奇犽苦涩一笑。他怎么可能有自由去当一个幻兽猎人?说不定考试还没通过,家里派来的追兵就出现了。他终究还是要回到那个家里,继续做一个无欲无求的职业杀手。
淡然地勾勾唇角,夏忧没有接下奇犽的话。说真的,她真的希望能和奇犽成为同事呢!毕竟猎人的特权对他来说,还是挺有用的。
奇犽瞬间发现自己差点就暴露了自己的真实想法,脑子里又浮现出家里的教育:杀手是不能让别人看穿的。于是恢复了之前的无所谓,“不过吟千芴那个女人竟然只送给你幻兽,也太不给面子了吧!亏她还是我未来大嫂。”
瞧瞧身边的人的满脸不爽,夏忧没有揭穿他的掩饰,“是啊是啊!不过千芴姐是你的未来大嫂了啊!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没听她提起过?”用余光瞥了眼和西索在交谈着什么的集塔剌苦,发现了他那停顿在奇犽身上的视线,她移回了目光。啊,被伊耳谜哥哥听到了他们讨论千芴姐呢!会不会让他不爽呢?不过用的是“未来大嫂”,总该放过一下她和奇犽两个八卦的人吧!
“大哥在很久以前就跟家里这么说了,家里也同意了。估计也是看上了千芴姐的实力吧!这么势力,估计他们以后还想利用我讨个实力强悍或者背景厉害的媳妇儿吧!”奇犽撇撇嘴,不屑地轻声嘀咕着。
沉默了许久,夏忧“扑哧”地笑出了声,“就算是那样,估计你也不会妥协的吧!况且,你会是那么听话的人吗?”
奇犽的脸上明明白白地写上了“那当然”三个字,大大的猫眼此时充满了不屈服的神色。夏忧看看正在和半夏玩耍的小杰、酷拉皮卡和雷欧力三人,夏忧喃喃出声,“真不知道哪家的小姐那么可怜,会被你拒绝。”
男孩抬起头,出神地望着被火光映照得昏暗的天花板。可怜吗?大概吧!可是,这些事是需要自愿的吧!他没有把握能像大哥那样,找到一个既心满意足,又“身价”不菲的人。
想到这里,他的心中浮现出一个模模糊糊的背影,可惜看不清楚。停顿了一下,但或许,能找到呢?
另一头的西索兴趣浓厚地用扑克牌掩饰着笑容,一边注意着集塔剌苦,也就是伊耳谜的目光视线移动,“那个就是小伊的弟弟?既然你这么关注那边,为什么不现身呢?”
头上插满钉子的伊耳谜“咔哒咔哒”地回答着什么,但只有习惯了的西索能理解。
“我的任务是通过猎人考试,看着奇犽只是顺便。”
西索眯起眼,盖住了眼中的狡黠,“那又为什么顺便对那个小丫头那么上心呢?莫非,殇夏?宇智波,就是你来之前,吟千芴叫你照顾的那个人?又或者……”瞄了眼那个只有巴掌大的小家伙,“你们家为那小子找的未来媳妇儿?呵呵……二星猎人,夏忧?浅若竹。难怪了……”
伊耳谜不动声色地看来西索许久,心中感叹一声:果然不能跟西索深交。
“啪哒!”又一扇门打开了。
一个光头从黑漆漆的楼梯上走下来,他一边走,一边拍拍身上的灰尘,“总算找到出口了,这一关还真是麻烦。第一个到的是……”他还没有说完,就愣住了。
西索和集塔剌苦在玩抽鬼牌,小杰几人在逗着半夏,笑声不断,而夏忧和奇犽则是靠在墙边,无聊地看着他们。
看看不好惹的西索,和不易接近的两个小大人,半藏还是决定先加入小杰的那边,“已经有那么多人到了啊……这家伙是什么东西?没见过,活的吗?”说着,半藏伸出食指,打算戳戳看半夏。
别看半夏身子小,它的威力可不小。啊呜一口咬住了半藏的手指,留下了一排小小的带血牙印。被咬的那个猛的跳起来,竖着被咬得鲜血淋漓的手指,倒退了几步。
“啊!半夏,不能咬人哦!”小杰担忧地看看半藏,“你没事吧?半夏是小夏的幻兽!很厉害的!”这么说着,小杰又开始笑得眯了眼,滔滔不绝地介绍起来。
“啊……是吗?”半藏瞅瞅满脸忧愁的小杰,把话咽了下去,不停地给自己下暗示。对方只是个孩子,不懂事,不懂事,不懂事……
小杰上前几步,“真的不要紧吗?看上去牙印很深啊!要不要让半夏道歉啊?”他扭头瞥了眼满不在乎的半夏,有些不知所措。
小家伙毫无悔改之意,朝着半藏动了动鼻子,作出一个鄙夷的动作,也不管别人看不太懂,它便奔向了夏忧的方向。
女孩伸出手,想要接住飞扑而来的小型物体,却不料那物体精准地投向了身边的怀抱。只是微微顿了顿动作,她便腾空翻出一瓶药,丢向半藏,“舞纱姐的伤药,拿去吧。”
她瞥了半夏一眼,并不多语,只是继续发呆。这个小色女,算了,不管它了。对上了西索探究的眼神,叹了口气。西索,看穿她了吧?也好,省了麻烦。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随着时光的推移,到达塔底的考生也越来越多。随着“剩下1分钟”的女声响起,所有人都做好了出发的准备。
计时器终于跳到了“00:00”的字样,随着广播中“时间到。”的宣布,贱井塔的门被打开了,发出了沉重的响声。一道阳光直射进塔底的中央,投射出几道影子。
走出贱井塔,阳光重新映上了通关的考生们的身上,带着暖暖的感觉。
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这种耀眼的亮光了。温暖身体,温暖心灵的光。即使,她并不接近光明,也仍旧向往小杰所沐浴的亮光,希望拥有那种纯净的笑容。
可是她有杀过人,不论是好人还是坏人;她有帮助过人,不论是好人还是坏人。就算做的好事再多,也只能算是暗与光的结合体。而小杰却是全身心地投身于光明。奇犽所向往的,是一样的吧!
不过,或许有那么一天,私たちは近くに明るくしている(我们都会接近光明)。
第38章 那是纯净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