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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
  有时有的人很希望死去,那么便是一了百了!可是天不遂人愿,想要一死偿还一切的人,老天偏偏要她活下去,而且活得很好!
  那便是梨落!
  云灏死的时候,她想殉情!但是被以前的刘渊阻止!
  刘渊告诉她,要活着报仇!
  她如愿报了仇,心中没有了牵挂,而且那个仇人是很自愿,很乐意地死在自己手上,可是没有预料中的,在梦中百转千回的快乐感传来。相反的对于司马睿的死,她心中一个不知名的地方在隐隐作痛!还带着一丝愧疚!
  刘渊,再不是建康城中意气风发的得意王爷,现在他是天下之主,再也回不到愿意为自己杀马取肝,送上至宝,的刘渊!如此说来她本该离开,可是为何心中有一丝酸涩,几分不舍!
  一个人,莫非真的可以同时喜欢上几个人?
  云灏在心中,脑海中,越来越淡,只剩下当初那个温柔浅笑,的模糊影子,从生活中彻底消失,从脑海中淡化出去,占据越来越多地方的是刘渊,她的夫君!可是她的夫君现在却抛下她,误解她!或许永远不再接纳她!
  刘渊占据皇宫后已经一个月了,自从自己被宫婢从长信宫中接出,再也没有见到过刘渊,而且,梨落发现一件很严重的事,就是她再也不能说话了!
  她以往从来没有想过要主动去找刘渊,因为她认为自己没有错,自己付出很多,不应该降下自尊去乞求刘渊的原谅!因为在梨落看来,一直都是刘渊在爱他!是刘渊渴求得到她的爱。她永远是一个爱情的、高高在上的施舍者!
  直到前一日,抄送六宫的旨意到达她的手中。刘渊封了凤仪宸妃!
  手可摘星宸!日月星辰!
  一个亘古绝今的封号!
  她本以为自己已经无所谓!可是心痛的感觉在一点一滴的蔓延,从指间蔓延到全身,然后塞整个心脏!
  她许诺凤仪!只要她代管后宫就拱手奉上皇后之位!
  现在她才发现,自己并不是一个大度豁达的人!她后悔自私,出尔反尔!她舍不得!不是高高在上的位置,而是她在乎的那个人!刘渊!也是当日口口声声说一心一意永不相负的人!
  在一场爱情的赌博中,她早已输的一败涂地!她成了那个最渴求爱情施舍的人!渴求刘渊一点点的温情!
  他对她的漠视让她心痛如刀绞!
  她是一个卑微的,可怜的,希望刘渊施舍的人!
  “娘娘!您不能进去!”不熟悉的宦官脸孔挡住梨落,看他的衣着打扮,应该是长信宫的执事!
  是啊!她现在失宠了!失宠!这个词用在梨落身上再好不过,连一个执事宦官也可以将她挡在门外!因为是她站在刘渊的宫殿门口,乞求爱情施舍!
  宫中的宦官,宫娥,皆知道新的皇帝是有皇后的,并且知道皇后是晋朝的安远公主,当初和亲的卫家千金!可是新皇入主长达一个月之久,没有人见到过那位皇后,因为她住在偏僻的冷宫!
  在殿门听差的宦官是宫中老人,一看梨落穿着一品规制的飞肩吉服,头戴九凤紫金冠,凤冠上嵌着九颗龙眼大小的明珠,便知道眼前这位便是深居简出的皇后!梨落身后跟着六个宫娥,是刘渊安排在她身边的,个个身怀绝技,不负责杂务,只负责时时刻刻守着她,从不与她说半句话,她去哪里她们也跟去哪里!
  如今宫中只知宸妃不知有皇后!
  “就凭你也敢拦本宫?”梨落向前两步!那宦官有些为难地弯腰挡在梨落身前!宸妃现如今就在殿内,却突然冒出从不出门的皇后,这可如何是好!皇后虽然不得陛下心意,可也得罪不得!
  “娘娘!陛下吩咐过了!谁也不见!”宦官一边说一边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
  “本宫今日就偏要进去!”梨落推了一把那宦官,宦官一个呲咧,险些跌倒,他胆子倒也没有大到敢和皇后推推拉拉,只是跪在地上不肯让步!
  梨落气恼急了!踹了那宦官一脚!那宦官还是纹丝不动!
  “娘娘!您不能进去!”
  梨落再踹!
  宦官依旧只是那句!
  “娘娘您不能进去!”
  梨落踹得腿软,那宦官依旧纹丝不动,没有半分松懈。
  梨落倚在门栏上,口中气喘吁吁!身后虽然跟着几个宫娥,但是梨落心中比谁都明了,那宫娥只是监视自己,半分也使唤不动!
  梨落歇够了,正准备再与那宦官较劲!只听得殿内传来一句慵懒而富有磁性的嗓音,正是她魂牵梦绕的人!
  ……
  随着那声漫不经心的,慵懒的!
  “让她进来!”
  殿门缓缓地开了!在梨落跨入大殿的一瞬间,殿门被外间侍立的太监合上,随着那关门的咯吱一声响,梨落心中没来由地一跳。
  这长信宫梨落时无比熟悉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馥郁甜蜜的香气,仿佛要将人迷醉。外殿没有见着她要找的人,梨落便掀起重重帷幕,转到内室。
  耳边传来若有若无女子细腻暧昧的嗔怪!让人听得脸红心跳。
  她惊呆了!
  惊呆了!
  呆了!
  ……
  那还是刘渊么?赤着脚斜躺在一张软榻上,衣襟半敞,一头乌黑秀丽的梨落披散开来!眼眸眯细着!
  而他!而他身边是凤仪,也就是新封的宸妃,身上只穿着一件薄纱背子,穿了还不如不穿,眼角谢谢地眄着她,眼角眉梢风情无限,手搭在刘渊胸膛上,暧昧地打着圈圈。
  刘渊一副很受用的模样,眯着眼睛,完全忽视掉梨落!
  梨落像是被雷劈了一般,定在她二人面前,看着这活色生香的一幕!心中直发苦!
  刘渊一手搂住宸妃,一手来回在宸妃俏丽白皙的脸颊上摩挲,手一直向下,抚过纤细的脖颈,锁骨。
  刘渊没有理会宸妃略带的话。宸妃很配合地嘤咛了一声,无限害羞地将身体靠在刘渊身上,像一只没有骨头的癞皮狗。
  像一盆冰水,在大夏天兜头浇下来。透心凉!透心凉!
  梨落捂住脸,默默地转过身,步履虚浮地朝外走,脚下像是踩着一团棉花!
  她的心死了!也凉了!
  六神无主!
  忽然间臂间一紧,慢慢回头,不知道刘渊何时站起身来,正抓住她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