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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
  夜幕时分,梨落一行人冒着浓浓夜色达到建康城外大汉国驻扎的军营中,西夏,契丹都是些见风使舵的主,拓跋宏眼见汉晋僵持不下,晋军眼下占了上风,竟然以国中动乱为由,带着军队撤出建康,退到八百里外的建业驻扎下,打的是隔岸观火之谋,图的是鹬蚌相争,渔翁之利!
  好不险毒!他势必要趁着汉晋打得两败俱伤,西夏出兵正好谋求天下!
  想到这些梨落握住马鞭的手紧了紧!辕门外,两队看哨的士兵执起长矛将梨落等人拦下,梨落勒紧缰绳。亮出刘渊留给自己的令牌!那队士兵急忙避到两旁,让出路来!
  梨落翻身下马,在阿瑾阿瑜和几个武士的陪伴下,朝着主帐快步行去!一路上没有遇到任何阻拦!
  在帐门外梨落未见一人看守,便吩咐随行的武士守住帐门,只有自己与阿瑾阿瑜进入帐中!
  建康城的初夏倒还清凉,一连几日天气沉闷阴郁!
  掀帘进帐,帐中铺着羊皮毯子,正对门口的墙上用皮线紧紧地将一张不规则的羊皮行军图挂在木架制造的屏风上。行军图下方是一张粗糙的几案,几案上是一盏乌黑的桐油灯,灯火如豆!
  梨落脚步轻缓地绕过羊皮行军图,到了内室,内室与外室用灰暗的麻布帐隔开,此刻这布帐放了下来。
  梨落心中感到十分疑惑!刘渊病重为何没有见到有人服侍,也没有随军的医师诊治!军营中全是男儿何须帐幔遮挡!
  带着满腹疑惑和对刘渊的担心,梨落掀开布帐!
  刘渊裸着上半身躺在一张木榻上,胸前一圈圈全是绷带,绷带上印出一丝鲜红,刘渊双目紧闭想是睡着了!一个无比熟悉的人影低低伏在刘渊胸前,只见的一袭白衣未见容貌!
  梨落心中酸涩,压抑,一声低低的“陛下!”呼出了口!
  刘渊没动,倒是那身上的人动了动,抬起头来,双眼红肿,头发凌乱得像是一个鸡窝一般!见到梨落明显地一惊,随即起身站到一旁。对着梨落作了一个揖!
  梨落觉得心中堵得慌,余沧海这番神情像极了被捉奸在床的样子,梨落摇了摇头,努力告诫自己不要多想,大约是自己太在乎刘渊,不仅对他身边的女子会起疑,现在对男子也起疑,莫非是爱之太深,魔障了么?
  梨落就着木榻坐了下去,将刘渊胸前的被子往上拉了拉!抬头看向余沧海!
  “丞相,陛下伤情如何?”
  余沧海看了看榻上昏迷的刘渊,又看了看梨落,望向半空中,眼中竟然是一种怨愤的神情!声音极其冷淡地答道:“陛下自从受伤到如今一直伤寒,高热不断,伤口已经溃烂,很危急!”
  “很危急?”梨落无比愤恨!一把将手中为刘渊?汗的手帕重重甩在地上!
  “才这么几天陛下就这样!你们这些臣子是如何照看陛下的?你余沧海与陛下相处多年,陛下一直将你当作至亲,现如今陛下如此危急,丞相竟然还能如此淡然,本宫佩服的五体投地!”
  梨落怒气冲冲地望着余沧海!想要从他脸上找到一丝悲伤,但是很失望!余沧海没有半丝悲伤,只有一种视死如归的绝望!
  “皇后娘娘!眼下汉军被困在这里,无粮无草!军心动乱,不出五日,汉国亡矣!这是一纸废后的诏书,你去吧!这是陛下昏迷前最后的旨意!”
  余沧海从袖中抽出一卷明黄色的圣旨,指了指桌上的包袱!
  梨落抖着手将那卷圣旨打开只见上面写着,“大汉国皇后卫梨落为敌国公主,失序于天下,祸乱深宫,现废为庶人!即刻逐出大汉疆土,永不得入!
  钦此!”
  下面是盖着的朱红色的汉国玉玺!
  “我不离开!我是他的妻子我不会离开!”梨落不信向前几步就扑到刘渊身上,想要讨个说法。却在离刘渊一步之遥的地方被余沧海拦住。
  “公主请离开!”
  “刘渊!你说过的会一直在我身边,守护我!现在你想将我撵走!不可能!我不走!我不走!”
  “小姐!小姐!”阿瑾阿瑜急忙上前将梨落扶住!
  “吴猛,还不速速进帐,将废后后请出去!”余沧海向着帐外大喝,便有一个彪形大汉带着几个武士进入大帐中,负手站在梨落身后!
  “小姐我们还是走吧!”阿瑾阿瑜眼见这种形式知道没有办法再待下去,将梨落连拖带拽拖出营帐!
  除了刘渊,除了大汉国梨落不知道该去哪里?能去哪里,突然间梨落想到新亭,那个与云灏定情,共同患难的地方!
  梨落一言不发地朝着新亭的方向走,阿瑾阿瑜知道梨落的心思,默默地跟在她身后。
  新亭山下已然翠竹秀林,苍翠的竹叶仿佛绿得可以滴下来一般,当日那座小石桥下依然流水潺潺,溪水底下积着一层厚厚的竹叶,偶尔一两条鲫鱼在水中嬉戏着游过,不仔细些便看不真切。
  新亭已然如故。可是故人早已物是人非。
  新亭山上的无尘庵,如今早已一片凋敝,杂草丛生,庵堂中的尼姑早已不知所踪,山门大开,观音大士的佛像早已被推倒在地,托着养殖与精品的一只手臂断在一旁,嘴角还是带着一如既往普度众生,悲天悯人的笑意。
  阿瑾阿瑜简单地收拾了一下,便便配着短剑去外面寻找食物,因为晚上他们就要住在这里,也不知道能住多久!
  梨落一个人转到庵堂后院,坐在当日饮茶下棋的石桌前,当日花开如雪的梨树早已谢尽春红,树枝上挂着豆子般大小的果子,梨落眼中一热,仿佛看见云灏正坐在梨树下,在落英缤纷中清浅地笑,风姿出尘,美若谪仙,忽的,那微笑的脸庞变作刘渊,爽朗桀骜,意气风发。
  眼中一热,梨落抚向脸颊却是一片湿意,早已热泪阑干!
  天空轰隆隆地想起几声惊雷,本来就乌压压的天空变得越发低沉闷热,片刻后彤云密布的天空中砸下豆大般的雨珠,砸在脸颊上越发生疼,梨落急忙将手叠起挡在头顶,像一只小鹿般轻快地躲到屋檐下,瓦格上留下一股股水流,在梨落眼前形成一张巨大的雨珠的帘幕!
  忽然间梨落想起阿瑾阿瑜还未归来,莫非是遇到什么意外,梨落也等不得雨停,看见檐下靠着一把雨伞,也不管是谁的抄起来打开,奔进雨幕中!
  半空中扯出几道可怖的闪电,将黑沉沉的夜空照亮一瞬间,过后又是灰蒙蒙一片,分明可见远处树木远山的轮廓,梨落抱紧自己的手臂,还是抖了抖。
  跌跌撞撞地寻到悬崖边,也没有看见阿瑾阿瑜的身影,一股恐慌没来由地袭来,梨落撑着雨伞靠近悬崖边,发现草木凌乱,显出打斗的痕迹,一棵枯树枝上挂着一片衣角还沾着血迹!
  “阿瑾!阿瑜!阿瑾!阿瑜!”
  梨落努力地够着身子,却什么也看不见!只有茫茫雨幕!
  “快把钱交出来!”
  身后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梨落疑惑地回头,只见表兄王澄站在距离自己十几米的地方!
  “是你!真是冤家路窄!哈哈哈哈……老天爷总算是开了一回眼。”身穿破旧的粗布麻衣,抱着一捆柴,脸色蜡黄的王澄现实惊讶!随后大笑着抽出一支手腕大小的棒子,小心翼翼地朝着梨落走来。
  “你不是死了么?”梨落无比困惑。想要向后缩,却发现已是悬崖边缘无路可退。
  “哼!当初我被耶律刘渊抓住,身受重伤,武功全失,经脉尽断,九死一生逃脱,有家归不得,这一切都是你带来的,日日夜夜我都在想着如何报仇,要将你这个贱人千刀万剐,老天终于开眼了!终于开眼了……”说话间王澄已然到了梨落身前。
  梨落想要拔出腰间佩剑却被眼疾手快的王澄一把捉住!
  梨落绝望地闭上眼睛!
  王澄用棒子摩沙着梨落的脸颊,一脸淫邪地笑道:“如此让你死!岂不是太便宜你了!我这么多年受的苦谁来负责!”说着王澄一把将梨落拉过来,在雨水淋漓中压在身下,扣住梨落的手腕!贴近她的脸颊。
  “你要做什么!放开我!”梨落怒目圆睁,骇地一动不动!
  “当初我向你家求亲!你母亲竟然不答应,我哪里配不上你?不答应便是了!你竟然女扮男装出尽风头,害得我到如此地步!卫梨落今日我要你连本带利还给我!”王澄的手从梨落的脸滑到胸前,毫不留情地扯掉衣衫,将梨落的衣物并着腰间佩戴的短剑扔到一旁,圆润的肩头,雪白的胸脯,毫无保留地暴露在天地间,王澄灼热的鼻息触及的地方,皮肤起了一成栗。
  王澄双目发红,身上发抖,哆哆嗦嗦地亲吻着梨落的皮肤,“卫梨落!匈奴的大汉国的皇后!大晋皇帝的意中人,现在你终于要是我的了!耶律刘渊!司马睿,司马云灏,你们还是败给了我“
  王澄笑得十分得意,控制梨落的手力度松了松,梨落身子向上探了探,凑到王澄耳边柔声说:“表哥其实我一直也很中意你!只是母亲不答应,你何苦如此对我!你若是愿意,梨落今后愿意跟随表哥……”
  王澄愣了愣,看向身下脸色绯红的女子有一些迷茫,一丝不信!梨落几乎完全松开了她。他从来没有想到她居然、居然、会
  梨落小心翼翼地抽了抽右手,探到王澄胸前,单手探进他的衣襟,只感觉王澄心跳变得急促喘息,王澄受不住她的撩拨一把将梨落的手握住,寻着她的唇深深地吻下去。
  梨落神色动了动,左手向旁边摸索去,摸到将才被王澄抛开随身佩戴的短剑,单手举起,猛地从王澄后背刺下!
  只听见利刃刺破皮肉的钝响,王澄惊讶地睁大血红的眼眸!难以置信,前一刻还真诚地说爱自己的女人!这一刻竟然杀自己!真后悔!色字头上一把刀!
  王澄吸了一口冷气!不敢动!一动全身都发疼!梨落第一次杀人,吓得躲到一边!王澄瞟见一旁的石头,用尽最后一丝气力拽到手中,对着梨落的头狠狠地砸了过去!
  梨落吓得也不知道躲闪,顿时大脑一片轰然,鲜血沿着额头滴滴答答地往下淌!王澄哆哆嗦嗦地起身摇摇摆摆地朝着梨落扑来!梨落侧身一躲!
  王澄因仇恨太急却没想到梨落身后便是万丈悬崖!这一扑便如秋风中一片凋零的落叶扑到万丈山崖下!
  忽然间梨落觉得头很昏,支持不住倒在血泊当中!雨停了!不知过了多久!她感到有一双温暖的手将她抱了起来!
  浑浑噩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