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闵薇意外的看着高羽麒,有些诧异“皇,皇上,您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对臣妾这么凶,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
“可能是朕身体不舒服。皇后,没什么事的话就先下去吧,朕还有很多事要忙。”
陆闵薇只得退下。只是心里很是不舒服,这怎么搞得,她叫来了父亲看看他能不能出出主意。老父亲果然是官场上混得,对于这么异常的举动给出了明确的判断。
“依老夫看,皇上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发生这么大的改变有几个可能。第一,他在外面有女人了。第二,他根本就没喜欢过你,想想你的过去。哪个男人能接受得了,况且是个皇帝。”
“啊”一听这话,陆闵薇有些急了“既然他接受不了为什么还要娶我,况且我跟那个男人已经没有关系了。”
“那又如何,皇上知道吗?皇后乃一国之母,一定要尊贵无比不可,好好想想历朝历代的国母哪个不是清清白白的。所以老夫认为他娶你是有目的的。放眼朝廷,当年王皇后的势力随着皇后的死早就土崩瓦解了,现在最有势力的就是田家和我们陆家。我看这件事十有八九是皇上用来牵制田家才这么做的。”
陆闵薇躺倒在地,怎么会这样,原来她一直被皇上利用着。“不,父亲,我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你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让皇上转变对我的态度,我不想当一个废后。父亲,你倒是想想办法呀。”她死死拽着父亲的袖子可怜巴巴的看着丞相大人。
陆丞相一脸为难“女儿,不是父亲不肯帮你。只是承宠夺爱这种事我们男人不懂,帮不上你。况且你娘又死的早,家里没什么女人了,这种事还真帮不了你。要不这样吧,你去一趟青楼,看看那些姑娘是怎么做的,这样你就知道接下来该这么做了。”
听到父亲轻描淡写的说些这种话,陆闵薇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扯着嗓子大骂父亲“爹,你有病吧。那里可是青楼,我好歹也是皇后怎么能去那里呢,你疯了。”
陆丞相拍了拍女儿的肩膀,极力使她冷静下来“你听我说。这话虽然听上去难听,可道理却是想通的。你想想古往今来有多少皇后能常立于皇后之位,又有多少受宠的妃子是从青楼出来的。远的不说,就说宫里的田太妃。当年她就是凭着一支舞夺得了先帝的心,王皇后虽然是将门之女却不懂得抓住男人的心,到最后还不是晚节不保。而田贵妃却一跃成为太妃,若不是太皇太后阻止,现在站在龙椅上的就是田太妃的儿子。这样的女人由不得你不佩服。”
真是话粗理不粗,父亲的一番话还是动摇了陆闵薇的心。她不得不放下架子,丞相之女一国之母表面上富丽堂皇可事实上跟一个青楼女子没什么两样。他们一样为了取悦男人活着,只是前者戴上了华丽的面具,他们做的事就可以光明化。而后者只能卑微的为了生存做着世人唾骂的事,可仔细想来两者是想通的。陆闵薇不愿承认自己是这种人,可是不得不承认。最终她还是去了青楼,在陆丞相的安排下,她秘密的跟着青楼的一位花魁学着这些曾经引以为耻的手段。自己这么努力的付出,远在皇宫的高羽麒能感受到吗?她望着远处那个金碧辉煌的地方。
她想应该不会吧,因为他的心冷的像块冰一样,不会被任何人融化。可是她错了,就在他疯狂找寻那个女人下落的时候,心里却是莫名其妙的疼痛。那种感觉就好像积聚了多年的冰山一夜之间崩塌,奔腾刺骨的水在一点点刺痛他的心。他突然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冷,四周终于没了自己的人。放眼望去只剩下勾心斗角的政场和暗波汹涌的皇宫。这里他再也找不到可以真心托付的人了。
在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皇宫里,每天都在上演不同的戏码,这些他都烦了厌恶了。当初这么努力的爬上皇帝之位目的就是想要让田家的人受到惩罚,他要为母亲报仇。可当真正踏上这条路之后才发现事情是有多么困难,是他把事情简单化了。高羽麒满怀心事的躺在亭子里,看着那些洁白的荷花,突然之间竟对这些东西产生了厌恶。谁说荷花是出淤泥而不染的,他们只不过是披上了一层天真无邪的皮囊罢了。那些不懂是非黑白的人们,为什么凭着皮囊就要断定一个人的好坏。
他好讨厌这样的人,跟高麒珞想比自己就是那对淤泥而他则是荷花,没人知道高麒珞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而人人都认为高羽麒是个嗜血如命的暴君。他们表面上臣服着,心里却有多少异样的新声。
高羽麒闭上眼睛,张开双手拥抱这个冰冷皇宫里的气息,既然躲不掉那就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他相信,即使身边没了心腹也可以统领整个天下。他要让那些心怀不轨之人得到应有的教训。
就在此时一声咳嗽声打断了他的思绪,抬眼望去竟然是自己的妹妹。只是几日不见,脸上的肉又少了很多,身子单薄的就像一张纸。高羽璎惨白的笑容深深的印在高羽麒的脑海里“好久不见,你似乎又瘦了。”
高羽璎淡淡一笑“没关系。皇兄,妹妹我本就是个吃不胖的人,又怎么谈得上瘦与不瘦。相比之下,倒觉得你憔悴了不少,是有什么事吗,可以跟我说说吗?”
高羽麒抿了抿唇,看着同父同母的妹妹,心里一阵激动。他是还有亲人在,只是此时的妹妹早已为人妻,不可能时时呆在自己身边,所以还是感觉自己是孤独的。不过妹妹一向都是那么的善解人意,跟她在一起感觉特别的轻松,不用掩饰一切。
“她不在了,朕找不到她,突然之间感觉心里很难受。如果可以再给朕一次机会的话,绝对不会再让她深入虎穴了。那个高麒珞就是一只吃人不吐骨头的恶虎。”说到此处的时候,高羽璎分明看见了他愤怒的双眼底下暗藏的一丝丝不忍还有懊悔。那对深邃混浊的眼睛没人能看得懂,如果不是兄妹连心,怕是连她也不知道哥哥心里在想些什么。
听到这个消息,高羽璎显得很平静,因为这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别人都以为当今皇上是个没有感情的冷血动物,其实他只是把感情埋的很深。可惜那个笨女人,她该说什么好。千言万语化成了高羽璎的一句哀叹“哎。”
高羽麒很意外“怎么,你好像一点都不惊讶?”
高羽璎淡淡一笑“这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有什么好惊讶的。只是皇兄知道那女人是谁吗?”
高羽麒很惊讶,难道说这其中还有别的故事。“谁?”
“是高璎珞。”
“什,什么!”高羽麒瞪大着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妹妹,这,这怎么可能。高璎珞不是好好的呆在公主府里嘛,怎么可能是那个女人。
“十八年前,母后捡了一对双胞胎姐妹,这事你应该知道吧。姐妹两个都很可爱讨喜,就认了他们做干女儿。只是突然有一天姐姐不见了,只剩下了妹妹。当所有人都以为她丢了的时候却意外的出现了一位长相奇丑的女子成了我们家的护卫。你不觉得这其中有很多千丝万缕吗?”
高羽麒实在想象不出来这到底是为什么“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高羽璎长叹一口气“是啊,我当时也这么问她。你猜她怎么说?”
她回忆起了小的时候,那一次小璎珞看见了院子里玩耍的高羽麒,他一个人在那里踢毽子。小小的毽子在他脚下像是赋予了魔力一样神气的跳跃着,从来没有掉过低。如此惊人的功夫在同龄人看来应该是小有成就应该会感到开心,可为什么这个高羽麒看上去却并没有同龄孩子那么高兴,反而很孤独。他经常一个人在院子里玩,当高麒珞依偎在父母怀里要这要那的时候,他一直呆在外面踢毽子,踢累了就扔毽子。那时候的小璎珞一直注意着这个奇怪的大哥哥,渐渐的有些同情起来,很多次想试着接近他,都被他拒之门外。
可越是这样就越想走进他的心,于是她就做了这么一个决定。这在当时高羽璎看来是特别的傻,她多次劝高璎珞不要这么做“璎珞,你别傻了。我哥从来不喜欢跟陌生人说话,就连我们这些亲人也很少听到他讲话。你这么做是为什么呀。”
高璎珞鼓起勇气,毫不羞涩的说“我要成为第一个走进他心里的人。”
可是多次的努力让她有些绝望,最后选择了放弃。当她离开这个家的时候遇上了师傅,下山之时正好是天下最动荡的时刻。十五岁的她对待爱情有些懵懂,男人不都是喜欢宏图霸业吗,既然如此那就做一个能在他背后撑起一片天的女人。为了防止与双生妹妹撞脸,她狠心划伤自己的脸,然后以护院的身份出现在他身边,默默的守护着这个人。直到高羽麒登上帝位的时候,她已经是他的秘密杀手了。
可是这些事高羽麒从来不知道,她也没打算让他知道。
直到现在听高羽璎说起,他才恍然大悟。心中的冰山突然之间化成了两行热泪给这死气沉沉的皇宫添加了人气。
第19章丑女无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