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花楼共有三层,成回形,底下中间是个舞台,是供歌妓表演歌舞。此时正有几个妙龄女子在上面摇曳生姿,钟直不禁想起第一次与李晓东在洛阳相识时被他请去青楼的情景,当时赴京赶考,踌躇满志,无奈造化弄人,官当不到一年就卷盖走人,如今又莫明卷入一场纷争中。
三人随着娇俏的迎客女子来到三楼一所充满暧昧气息的房间,房间的布置精巧别致,让人感觉置身女子香闺中,内心跃跃欲试。在上楼的这几步中,耳中不止充斥着饮酒作乐的喧闹声。钟直首次怨恨自己的灵敏感觉,让自己本就年轻而不大坚定的心跟是迷乱。
三人随意坐下,钟直见他们一人淡然,一个镇定自若,毫不为这充满粉色暧昧环境影响,顿时明白,他们一个乃是清心寡欲的道士,一个是贯走江湖见惯各种场面的青年高手,只有自己两者都缺。
他现在开始完全明白师傅命其在俗世历练的用意,世间有太多的诱惑,心志不坚者一步行错将泥足深陷,天道何其难,如果连俗世的诱惑也无法过关,更惶论修道成仙,自己与众多女子的纠葛是否也是其中一种呢?
钟直越想越心乱如麻,难道修仙就要放弃众多美好的东西吗?难道两者是属于鱼与熊掌的关系?
这是美丽的鸨娘夹着一阵香风进来,嬉笑道:“诸位客官是否要找些别的姑娘先作陪?我已经把话传给青儿,她就在斜对面,只要得空定会过来。”
王茂盛看出钟直兴致不高,有些分神,怕他说话惹人怀疑,抢先笑道:“不用麻烦了,先给我上些酒菜,我们还有些事情要谈。”
鸨娘横了他的一眼,笑道:“公子说这话不知道要教多少女儿伤心呢?难得三位长的又俊,气质有好。若给她们知道三位不让她们陪定要烦我……”
这鸨娘一颦一笑均动人之极,勾魂摄魄,王茂盛差点投降,忙截住道:“那我们谈好事情再叫你安排几个过来可好?”
美女鸨娘嫣然一笑,又给他一记媚眼,昵声道:“那公子可不要谈的太久哦。”说完夹着香风扭着蛮腰出去。
王茂盛有些担心的道:“你们说这所青楼是否也是淮南帮开的?”
钟直沉吟道:“不会吧。杜平威怎么不告诉我们这是谁开的。不过应该不是淮南帮开的,否则仇在天就不需要来青楼来,只需要把小青带去府内就成。”
王茂盛道:“我倒不这么想,像仇在天这种开青楼的人对女人顶多是玩玩而已。若带回府内以后他玩腻了要让她回青楼面上总挂不住。”
“你说的有道理,那你说我们是否给人认出来了?”钟直凝视桌面淡淡道,表面无惊无喜。
凌云子突然插口道:“我想还没有,刚才有一直注意着那鸨娘的动静和她的谈话,她斜对门跟你个女子交代了几句话就来我们这里了,而且真是淮南帮开的杜平威肯定回提醒我们。不过我们遇上大麻烦了,刚才我听到斜对面内进的最里一间厢房里有三个人在谈话,其中一个声音苍劲阴柔,是曾追我们到江边的人。”
钟直和王茂盛失声道:“月老?!”接着你眼望我眼,相视苦笑。
钟直深吸一口气道:“让我先听听他们在谈些什么?”
神识延伸过去,只听一个沉稳有力的声音道:“两为长老放心,只要他们出现在我的淮南地面,定瞒不过我的耳目。”只闻其声边知其内功深厚,因他的声音凝而不散厚重有力,当是内外兼修的高手。
另一个颇为苍老火暴的声音响起道:“这三个家伙不知藏到哪里去,我们在鄂州和昌州的耳目到现在都找不到他们的踪迹。此次他们破坏了我们的大计,教主怒极发下令喻,定要将他们碎尸万段。”这个声音他们从未听过,不过据推断可知是日老无疑。
前一个声音又道:“日长老放心,任他们有三头六臂也绝难逃出我们的手掌,他们定是在上次交手中被两位长老击的重伤,所以躲藏起来疗伤了。”
苍老阴柔的声音响起道:“那姓钟和姓王的小子我们倒不怕,就怕他们一起的道士,他的道术诡异难测,我们从未碰到这样的对手,特别是他还会土遁术,实是逃命的绝技。”
日老的声音响起道:“师弟这方便倒不用多担心,他的土遁术施展不了多远,上次是因为归州城小,且临江靠山使让他们侥幸逃脱。若在大城或者平原,他们就没着本事了。”
听到这里,敲门声响起打断钟直的窃听,伙计推门进来送上酒菜。待伙计出去后钟直压低声音道:“我们今晚是没有机会了,得速速离开,否则一给发现就得拼死力战了。”
三人悄悄出了青楼,拐进一条黑暗小巷中。王茂盛颓然道:“我们现在怎么办,想不到那两个老家伙也来了扬州,我们的刺杀大计不是要泡汤了?”
钟直没有回答,沉吟一会道:“我有很不妥当的感觉。前后的事情联想起来看,日月教应是有重大的图谋,他们应该是想乘朝廷腐败,民怨沸腾,暴动不断,天下纷乱的时候颠覆唐室,夺取天下。”
两人一惊,王茂盛停下脚步凝重的道:“你的分析很有道理。从田令容到他们的淮南帮到图谋控制长江,变有这样的征兆,这还是我们知道的,不知道的势力肯定也不少。”
“不好!有人朝我们这边来了,而且人数还不少。”了凌云子骤然低声惊呼。
钟王两人脸色微变,待要说话时一声苍劲洪亮的笑声传来,接着转冷道:“你们发现的太迟哩。”赫然是那日老的声音,话音刚必,两道人影从黑暗处朝他们扑击而来。人未至灼热与阴寒的气劲真劲压迫而来。一个目标是凌云子,一个是钟直与王茂盛,看他们的策略是要先将凌云子缠死,使他使不出土遁术来。
心念电转间三人明白若凌云子给缠住脱不出手来他们必要饮恨扬州。在此生死存亡的时刻钟直想都不想的低喝道:“我来挡住他们,道兄快施法。”
翻出飞剑和灵甲,飞剑脱手射往日老,然后一个旋身挡在凌云子面前,飞剑何等之快,纵使日老有心理准备也吃了一惊,毕竟上次钟直并没有脱手射出。非是钟直不想,而是他还无法一心二用,在近身搏斗中,他若控制飞剑,敌人近身攻来他势必难已抵挡,就像此时,他须转到凌云子面前硬档月老的一击。
只见日老一个旋身,身子横移几尺堪堪必过飞剑,但人来势不停的扑击而下。岂知他未真进过修真界,所以不知飞剑经过祭炼后就如身体的一部分,指哪往那。飞剑离日老才半丈在钟直的指挥下马上掉头横斩,纵使日老争斗无数经验老到也吃了一惊,他从未见过这等诡异的手段,他们修为虽然高,思想仍局限在世俗武林中。无奈只好回身抵挡。
而此时月老化繁为简毫无花俏的一掌击在钟直的背上,钟直把能调用的真元全都输入灵甲中,硬挡一击。
“砰”的一声巨响,钟直混身一颤,喉咙一舔喷出一口鲜血,身子向前扑跌,撞到凌云子身上。而月老也被反震之力迫的向后飞退进丈,那感觉就如击在了厚实的铁墙上。
黄光骤然亮起,日月二老心内叫糟,果然黄光一闪即逝,原地空空如也。这时几声衣诀破空声响起,一个雄伟的大汉和脸上有刀疤,满连阴戾的老着落到日月二老身边。
日老捏着手中的飞剑断然道:“马上搜索全城,他们逃不了多远的。”
雄伟大汉躬身领命而去。
而这时候日老手中的飞剑一真颤动,在日老猝不及防下,骤然脱离他的掌控射向天际。钟直在逃走的当头仍不往催使飞剑,他的法宝不多,自然不希望失去飞剑。
日老望着消失的飞剑脸色更是阴沉。
第93章 突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