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太师有五十余岁,身材魁梧,有些发福,长髯垂胸,穿着太师朝服自有一股威严散发出来。双目锐光闪烁,显示他极具智慧,并不似一般清流官员迂腐。钟直随王茂盛入厅拜见,见到张太师的第一印象就是如此。想他能够官至太师而至今还没被田令荣害死确是不简单的人物。其他人则有太师府的管家招待到偏厅。
两人上前恭敬的行礼参见。王茂盛指着钟直道:“这是我的知交好友名叫钟直。”
张太师细看了钟直两眼,笑道:“你这位朋友面像极佳,又有股出尘之气,看来定非平常之人啊。老夫非常欣喜能结识钟小友。你们两个随便坐吧,来我这不用客气。”
一番话说的让人生出亲切之感,钟直与王茂盛同坐到左边的椅子上,口中谦逊几句,心中却是不以为然。他虽然还年少,但他博览群书,说他博通古今,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或许夸大,但从书中他对历史了解甚深。但凡身居高位无不是擅玩权谋,所谓的刚正不阿不是没什么好下场就是百姓以讹传讹,被表现所迷惑,看不到内里的阴暗。
钟直向来不喜欢与高官权贵结交,原因之一就是这些人没有一个不擅长阴谋诡计的,把所有人当做他的棋子,而自己后时候充一充别人的棋子,从伴君如伴虎,而他们却能够在老虎身旁安身立命就可见一般。当然不喜欢归不喜欢,他可不是自命清高的人,该用到时他还是会扬起笑脸。
王茂盛眼神示意张太师,低声道:“此次前来有件重要事情想找太师商量。”
张太师双目微眯,淡淡道:“你们随我来。”说起身朝内堂走去,钟王两人亦跟上去。穿过一个回廊和小院来到一个宽大的房间里,此处四周布有守卫,看样子是个重要的地方。进入其中,里面多是书籍字画,看样子是个书房亦或平时张太师处理公文的所在。
张太师待他们进入后关上房门,指着靠窗的几张椅子说了声坐。坐下后又道:“这里不会有人来打搅的,可以尽管说。”
钟直朝王茂盛微点了下头,示意由他来说,王茂盛也不客气,当下将此来要救王大人一家和刺杀田令荣的事说出来。“我们只要张太师在我们救出人后帮忙送出城去即可,其他事情我已有详细计划。”
张太师抚着长须默然片刻道:“你们可知道那天牢是什么样子?”见人两均是摇头,张太师又叹了口气续道:“等你们去看过就会知道,我亦有心救王大人一家,若真容易的话也不用等到你们出手了。”
顿了顿,似怕大家他们士气,又道:“不过既然你们已有计划,那一切就听你们的,只要你们能把人救出来一切包在我身上。至于刺杀田令荣,虽然我也恨不得他马上死,不过此事危险极大,倘有不甚定会身亡宫中,你们是否再详加考虑?”
钟直心中有些感动,想他这样位高权重之人竟能放下权利劝他们收手实乃不容,若换其他人可巴不得他们马上去刺杀田令荣,成功自是他得利,失败了也不关他的事情。不管他是不是用了以退为进,钟直仍然感激。很多时候你要相信人的美好一面,这样你就会对生活充满热忱和憧憬。
钟直含笑道:“太师轻放心,此次我们有七八成把握,至不济也有办法脱身的,况且这也是我们救人达到的计划之一。”
张太师转头看了他一会,见他信心满满,说话的时候自有一股强大气势散发出来,心中暗凛,也不再劝说,突然起身走到一个书架前,在地层的一个抽屉中拿出一卷东西出来,递给钟直道:“这张是皇宫的地形图,你们多研究一下。那田令荣就住在泰和宫的左侧厢房。”
钟王两人心中一喜,他们唯一烦恼的就是不知道田令荣住在何处,钟直去宫中只认识去那美艳女子和道士的路途,其他都未探过。本来钟直是想入宫后先找那美艳女子问问,只是分别几年,虽然心中惦记但要重新见面却有股不自然的感觉。如今有了这地形图那就不用了。
地图张开来,绘制的很是精细,两人虽心中不解张太师为何会有着张地图,但也不会蠢的去探究。低头细看,见里面绘了一排排房屋宫殿,几处广场花园,名字标的清清楚楚,片刻后就找了泰和殿的位置,位于东南方,由南宫门而入最进。左右两侧各有一排房屋。
钟直点点头道:“如此我们的把握就更大了。”
张太师呵呵笑道:“我先给你们安排下房间。”三人退出房中。
十几个人给安排在后堂一个独立小院子中,出了院门左侧就是个小门,小门外是条小巷子,显然张太师这样安排也有有心,由后门而出可避过府内众多耳目。
为了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钟王打算先去探下天牢的地形然后直扑皇宫。京城到处都充斥着田令荣的抓牙,时间一长难保泄露风声,所以他们要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段来处理此事。
夜黑风高,三条黑影在瓦面,其实所谓天牢只不过是京兆府衙的大牢,位于城西,占地有四里方圆,因常关押重犯,所以守卫森严,单那围墙就有十几丈高,厚而坚实,仅有一门可出入。而方圆一里只内均是空地。两人看过地形后心下暗凛,难怪被称为天牢,若这门关上厚重铁门,教人休想逃的出去,这等情形下真要救人只有强攻一途了。此时钟直亦感到张太师的厉害,他不明着告诉他们天牢这般难攻,而是让他们亲自来看,显然是让他们知难而退,以事实说话不会让人有丝毫反感亦心服口服。
钟直与王茂盛互望了一眼,与凌云子同落到一条黑暗的小巷子中。
“怎么办?此出离禁卫军营不远,若他们燃起烽火或烟花报信,马上就会招来大批官兵。”王茂盛低声问道。
“难办!”钟直低声道,“里面的守卫我们并不清楚有多少,所以难以把握在他们报信前打倒他们!”
王茂盛建议道;“要不我们先找张太师商量一下,看他是否有办法,至不济也能弄清楚里面的守卫。”
钟直摇首道:“不,还是由我攀上去观察一翻好了。张太师之前已有过暗示,已显示他救人方面无能为力,我们若再回去问他,更会令他对我们仅纯的一点信心都丧失掉,到时候反过来劝阻我们那就要多费唇舌了。”
王茂盛看了看那高大的围墙,疑惑道:“这么高你能攀上去吗?”
钟直看着他道:“你可跃上多高?”
“六七丈当没有问题!”王茂盛如实答道。
钟直沉声道:“好,等到我上到五丈时你再跃上来击我脚底,我就可借力上去了。”
王茂盛轻拍了下脑袋,笑道:“这么简单的方法我怎么会想不到。”
钟直扯了他一把道:“赶紧动身吧!”
几下纵跃三人来到墙边。王茂盛看了看高处道:“幸好他们没在高墙之上设置哨岗,否则有这一里空地,想要接近都难。”
“你当是攻城打站啊,只要保证无法令逃犯逃出去或别人来救人即可,哪用那么多招数。废话少我,我要上去了。”钟直低声说完就脚尖一点,身子拔地而起。王茂盛见次也脚下用力紧跟而上,稍落后几尺,到五丈出王茂盛双手猛出击往钟直脚底,然后身子迅疾落地,钟直则上升之势突然加快,很是顺利的攀墙头。
拿眼望去,只见里面是个依墙而建的巨大石室,只一道小门,不用说那就是关押犯人的所在。石室前是一片空地,四周挂着灯笼,把环境照的一清二楚。小门旁十步一岗,延伸至出口出。有这样如大铁桶般的地利还要守卫这般森严,确实叫人难有半点下手的可能。钟直数了下人数,单站岗的就有四无十人之多,而丘室内的情况却还不清楚。
钟直心中暗叹一声落回地面。
“如何?”王茂盛首先问到,凌云子也投去询问的目光。
钟直摇头道:“此事过后再说,我们先去做掉田令荣,等回去后再商量救人的事。反正不管能不能救出人来,田令荣都要先把他杀掉。”
“就依钟兄说言。”此来一切都唯钟直马首是瞻,他说什么自是什么,所以王茂盛和凌云子半点反对的话都没有。三条人影又向北而去。
第77章 刺杀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