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之想了想,有些战战兢兢的道:“钟大人……”
“别叫我钟大人!我已经不是了。”钟直冷冷的打断。
“是,是。钟少侠,这件事是河南刺使赵大人下的令,您当过官自然也知道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大好几级,所以小人才不得不这样做的,完全不关我的事啊!还有我把您……我请您过来之后可一点都没有对您做什么,我虽然不是个好官,可您在黄谷县为百姓做的好事情,却也心中敬佩,本来刺使大人的本意是要把您定了罪然后发配边疆的,小人一直拖着,想过断时间刺使大人把这事情忘记了就放您出去,小人绝对绝对没对您起过歹意。”林云之小心翼翼的说完,心中庆幸自己平时顾着与娇妻美妾玩乐,甚少过问衙门的事情,否则今天算是难过了。眼角偷偷观察钟直的神色,怕说的不好把他惹怒了。
钟直自然不信他那些什么敬佩的狗屁话,不过没对他做过什么这倒也是实情,想了想心中也就消了教训他的念头,不过念及他住的地方这么好,不敲诈一下也对不起百姓了。表面不动声色的道:“别说的这么好听,你是没对我动刑什么的,可你也把我关了半年多了吧?我的官因此也丢了吧?不管怎么说总要赔我点损失吧?正好最近我手头紧,你就借我点银子吧。”
林云之听了着话心里一松,算是不用吃苦头了,不过接着就肉痛起来,一点银子,他哪敢拿一点银子出来,那还不是找死。他迟疑了一下,吞吞吐吐道:“我银子放的地方不太好拿,少侠能不能告诉我住处,待我明天……”看着钟直脸色越来越黑,顿时他后面的话吞回去,转而谄笑道:“我这就去拿。”说完转身就要走,钟直却冷冷道:“你要去哪里?”
“少侠不要误会,银子就放在房中。”林云之身子颤了一下,转过头来谄笑道。钟直微微点了点头,林云之便重新回身,到了一处挂着三尺来长的山水画的墙壁,揭开山水画,露出一个半尺见方的洞来。林云之把手身进去掏了一下,收回手是就多了个盒子,把盒子打开,拿出里面的东西,却是把金钥匙,他把盒子随放进去,拿着钥匙来到床边一角,伏身费力的揭开一个青石板。钟直看的暗暗乍舌,想不到这林云之东西藏的这么深,这若是小偷来,那也要无功而返了。
林云之却是不知钟直的想法,心里只想着早点打发走这个大神。青石板揭开后露出一个钥匙孔,林云之忧郁了一下,还是把钥匙插进去,扭了一下,他旁边的墙壁顿时有块两尺高一尺宽的是壁向一边缩去,里面分成几格,放着金银珠宝,林云之刚要伸手去取,不料一股巨力传来,人就滚向一边,他心里一惊,这时又有道青光一闪即逝,林云之身子一稳住就向那个墙壁秘阁望去,之间里面空空如也,再转首看了一下屋子,也是空空如也,惟有窗户打开。愣了好一会方始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登时惨叫一声,晕了过去。也不知是心疼他的钱财还是被这诡异的事情吓的。
钟直几个闪身就回到了住处,当他看到那么多金银珠宝,也没有客气的全收下,对这种能收集这么多财宝的官可没什么要怜悯的。
二十余日后,鄱阳湖上一条小船缓缓的行着,船头站着个身穿儒衫的俊朗青年,目视着远方,似陶醉在这个动人的湖光山色中,他的身后立着一个美婢,痴痴的看着他的背影。这两人正是钟直与小蝶。钟直从林府出来后回到住处,隔日就带着小蝶南下,一路上缓行慢赶,遇见好的景色都要逗留一番,如此多日后才到了鄱阳湖。此次他要游尽落星石、大孤山还有周瑜点将台。
突然传来一阵缈缈琴音,音色温柔婉转,与面前的景色交相辉映,动人心弦。钟直一时迷醉,不过听了一会后他发觉这个琴音有些耳熟,似在什么时候听过。不禁转头看向琴音来处,那是不远处的一艘小船。
钟直低头想了想,想起当初在楚月家中听过她弹这首曲子,看来多半是她了,想不到在这里也能遇见她,看来与她缘分还未尽。曾经与她在林中的一幕又出现在眼前,心中涌起一股柔情,当下便命船家靠进那条船。
待船靠近,钟直轻轻跃了过去,声音惊动了弹琴的人,琴音嘎然而止。钟直往船仓望去,果然是楚月,旁边还坐着个上次见到的丫鬟小梅。楚月也见到了他,立时满脸堆欢。钟直作了个揖,笑道:“果真是楚姑娘,当日一别,不知可好?”
楚月嫣然笑道:“人生何处不相逢,我今日出来散心,想不到就遇到了公子了。公子风采依旧,请里面小坐吧!”
钟直朗朗一笑,也不客气的进去。这时小蝶也跳过来,楚月见了,眼中安然,不过转瞬就恢复正常,笑道:“这位姑娘是……”
钟直转头望了一眼,笑道:“是我的丫鬟小蝶。”顿了一下又回头对小蝶道:“你先在船上等我就好,这是我的一位故人。”小蝶见那女子美艳动人,心中生起一丝不快,迟疑了一下,还是应声跃回自己船中。
楚月也对她的丫鬟小梅道:“你也到那船去陪那姑娘聊聊吧,免得她一人无聊。”用意很明显了,小梅识趣的起身离开。船中顿时只剩两人,钟直觉得有些尴尬,沉默了一下就要开口,楚月先开口笑道:“公子不是任了黄谷县县丞么?怎么还有如此闲情逸致在这里游山玩水?”
“这还看不出来,自然是丢了官才有时间来玩的。”钟直自嘲一笑。
“哦……不知公子怎会落的如此?以公子之才治理一个小县那应该是没问题的。”楚月闻言,顿时敛去笑容,肃然问道。
这事也没什么好隐瞒的,钟直便将事情始末道了出来。楚月听完点点头道:“那田令荣把持朝政的事情我也听我父亲说过,想不到公子会得罪那样的人,丢官还是比较轻的。”顿了一下又笑道:“如今公子身上无事,不如就在昌州多呆几日,我也好尽一下地主之宜,上次公子来去匆匆,都未曾与你多交谈几句。”
看着楚月眼里隐藏的期盼,钟直不忍拒绝,再者现在也还没想好要去哪里,便点点头道:“如此就打扰楚月姑娘了。”这话在楚月听来有如仙音,心中一喜,脸上更增笑靥,使明媚的脸盘越发光彩动人。
第49章 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