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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入狱二

  几天后到了信阳县,一路上钟直都没说什么话,默默想着心事。他很不能明白,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过河南刺使了?自己刚出任黄谷县丞,在官场上也没和什么同僚打过交道,按理说不该有人估计找他的麻烦。想到了最后他突然想起了在长安的事情,若说自己得罪过什么厉害人物,还就只有太监总管田令荣了。在宫廷大殿中他还瞪过自己的,不过说的也是,自己杀了他不少人,虽然并未让他知道,但看他的样子应该是怀疑到自己身上了,想想也是,他的权力那么大,暗中的探子肯定不少,自己在秦府中也显露过武功,要怀疑到自己身上也不是太难,以那种人的阴狠个性,既然怀疑了,那肯定是宁杀错一百也不回放过一人的,自然也是不会放过自己。钟直越想越觉的是那田令荣搞的鬼,不过田令荣此时远在京城,即使想去找他麻烦,也是来不及了,先得过了眼前这关。看来自己的官途要走到头了,钟直心中叹息一声。
  钟直可以逃跑,但却有很多无奈的牵挂。不当官也可以,怕就怕以后还要背个罪名在身上,自己倒是无所谓,就怕连累了家中父母兄弟,最低也是要让他们丢脸的。也只能到了万不得以的时候才能走这条路了。
  到了信阳县衙,几人翻身下马,那些公差似有默契的把钟直围在中间,生怕他跑掉一般,看这架势,完全把钟直当成犯人对待了。钟直也不在意抬头看了看面前的信阳县衙,这个县衙比之黄谷县高大了不少,不过钟直也只是随意扫了一眼,也无心多看,理了理情绪,就跟着众公差进了衙门。
  几个公差也没多说什么,带着钟直在县衙里转里几转,来到一个大石室前,大门用森冷的铁门关着,旁边有间小屋子,有两个和他们穿一样服饰的公差坐在里面。一见浓须公差到来,急忙小跑出来必恭必敬的喊了声“严捕头”。
  “开门!”浓须大汉命令道。
  看着面前班驳的石室,钟直有些疑惑的道:“我们不是要先去公堂见林大人吗?怎么来这里了?”
  浓须大汉转过头来,皮笑肉不笑的道:“我们林大人在我们走后就去了许州,还要过几日才能回来,所以的先委屈钟大人先在这里小住几天了。您放心,等林大人回来,小的会马上带您去见的他。”
  钟直轻蹙了一下眉头,也不在多说什么。这时铁门打开了,几人鱼贯而入。里面也有两个公差守着,不过钟直没去注意,他一眼就看见里面两排用土墙隔着的房间,面向走道的一面是黑黝黝的铁杆,里面住了不少穿着囚衣的人,这竟然是间囚室。钟直脸顿时黑了下来,转头冷冷的看着浓须公差。
  “因为钟大人是疑犯,所以只能委屈住在这里。”浓须公差干笑两人,如此回道。
  路上钟直就想好此来绝对不会善了,站在那里脸色阴晴变换了几下,把心中的怒气隐忍下去,最后无奈的抱着即来之则安之的想法,跟着弄须公差往里面走去。几人来到了最里面的一见囚室。浓须公差命看守牢房的人打开,向钟直道了声请。钟直暗叹一声,缓缓走进去。铁门“哐当”一声随即关上。
  囚室阴冷而潮湿,有股刺鼻的霉味混合着尿骚味。墙边还有几只蟑螂爬来爬去,最里面的角落是一张木板床,上面有张破旧的棉被,床上还坐着一个人,背靠在墙上,头发披散的盖住整张脸,整个人埋在阴影中一动不动,如同一个木雕一般。他后面的墙上有个小窗,透着淡淡的光亮,可惜却没带给着个地方半点暖意。两边墙壁斑驳脱落,另一处角落中还有个木桶,尿骚味似乎是从那里传来。
  钟直站了好一会儿都不知道自己该坐到那里。这种地方让他感觉恶心,从未见过的恶心。看了看那张破旧的木板,也只有那里勉强能坐了,钟直慢慢踱步过去,那个依然一点反应都没有。钟直微微有些奇怪,不过此时他的心情可管不了别人,走到另一边盘腿坐下,闭目养神。
  不知过了多长,钟直听到有人喊吃饭了,才睁开双眼,铁门边放了两碗饭,一个有些年老的公差喊完转身就走了。钟直太眼看了那小窗外,已是漆黑一片。这时床的另一边,那个披头散发的人也有了动静,缓缓起身过去拿了一碗,蹲到一边闷头吃起来。钟直隐约看清了他的脸,有些瘦削留了长须,大概近四十的样子。如果好好打扮的话,这人看起来应该有些仙风道骨的样子,这让他想起了师傅无尘真人,他现在是多么想看到他啊,也不知道师傅闭关是否顺利,早点出关来,他也可以早点跟师傅去修炼了。
  钟直也起身拿过饭吃起来,可惜没什么胃口,只吃了两口就吃不下了,继续打坐入定,那人也是一样,吃饭后又缩到角落里不动起来。
  这样的日子过了两天,外面一点动静都没有,似乎已经把钟直忘记了。钟直有些忍耐不住,等送饭的过来,逮住他问道:“请问你们林大人回来了么?”
  那送饭的公差一阵愣神,回道:“什么回不回来的?我们林大人一直都在府里的,这段时间都没出去过啊。”
  钟直听的心里一沉,表面不动声色的问道:“那可否麻烦大哥帮我通报一下,说黄谷县县丞求见。”
  “你是黄谷县丞?别逗了小兄弟,你要想见我们大人也找个好的理由。不过你跟我说可没用,我们林大人脾气不好,我这样的小人物可不敢去打扰的。再说了,若是他想要见你,不用你说,自会交代下来,要是不想见你,说的在好听也没用。进了这大牢啊,到现在我看到出去的都没几个,你还是安心呆着吧,若有什么朋友亲人来看你,多让他们去托关系或许还有机会出去。不然你就是在牢里喊到喉咙破了也是没用。”送饭官差轻笑一声,如此说道,跟钟直说了这么多,看来人还不错的样子。不过说了这些也转身走了。
  钟直望着送饭公差的背影,脸色阴晴不定。看来也只有耐心再等一等了。就怕那些人是想把他关在牢里到他老死了。哼,到时候若逼的我逃出去定要叫你们这么人好看!钟直心里冷笑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