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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柔情似水

  钟直跟着老仆穿过一条回廊,来到一处大花园中,中间有个大湖,湖水碧绿清澈。湖上有个凉亭,亭上传出丝丝琴音,叮叮咚咚若大珠小珠落玉盘,飘渺似九天仙音。钟直一时心神俱醉,驻足而立。曲中淡淡思愁流露而出,如蛛丝盘旋直上,萦绕心间,带着你的思续飘上空中的云朵。良久,曲毕,钟直仍沉静其中,脑中不停变幻着几女的面容,有刘香,有小琴,有宫中美艳女子,有昌州城外林中遇到的楚月女子,有清丽脱俗又天真浪漫的白衣女香香……形象各异,姿态万千。
  直到耳边响了几声“公子”的呼唤,钟直才回过神来。长叹一口气,跟着老仆来到凉亭中。亭中站着个穿着粉色印花长裙的少女望着湖面,听到脚步声并未回头,只是淡淡问道:“什么事?”老仆躬身回道:“禀小姐,有个公子来找您,似乎就是您所交代的人。”
  女子猛转过身来,正是楚月,只是脸色比半年前分手时要憔悴几分。她一眼就看到魂牵梦萦的人站在对面,一时望着他怔怔无语。钟直此番前来本只为了实践当初诺言,并为想过要与她有什么纠葛,只想见过后就断了这份不清不楚的关系。此时见了她如此模样,一时心弦触动,百感交集,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也愣在那里望着她出神。
  老仆见两人如此,倒也识趣的躬身退走。良久,楚月幽幽道:“你来啦!我就知道你会来的。”
  钟直叹息一声道:“你瘦了!”谁知楚月听了这话,一时抑制不住心绪激动,竟奔过来伏在钟直身上抽泣起来。钟直愕然,弄不清楚她为何如此,一时有些手足无措,愣着不动。他自是不知楚月思念了他一百多个日月,突然见他出现在面前,本来心情就激动,又听了他的关心之言,再也抑制不住,才会失态。
  良久,楚月才收住哭声,擦了下眼泪,离开钟直的胸怀。意识到自己失态,脸上不禁微微泛起红晕,低声道:“让公子见笑了。”
  这话让钟直不知如何作答,只好转而问道:“刚才的曲子是你弹的?”
  楚月微微点头道:“一时兴起,弹的不好,倒让公子见笑了。”
  钟直摇头笑道:“不,弹的很好,我还从没听过这么好听的曲子。”听他夸奖,楚月心里欢喜无限,脱口道:“公子喜欢,那我经常弹给你听如何?”说完就有些后悔自己的卤莽,但还是期盼的看着钟直。钟直却是恨不得扇自己两个嘴巴。他现在最怕的就是与过多的女子纠缠不清,他内心是不想拒绝的,但家里还有个刘香等他,让他不敢想。虽然男子三妻四妾乃平常之事,但也要有个先来后到,若乱了顺序,可就有些负心薄幸的感觉了。但楚月话已出口,也不能直接回绝,否则就太伤人了,只得柔声道:“好是好,不过怕是没机会了。此次我中了进士,出任黄谷县丞,这次回家探望一下就要上任了。”
  楚月微微有些失望,但还是含笑道:“这要恭喜公子了。日后若是公子想听我弹琴,可随时来府上。楚月随时恭候大架。”钟直点点头,道:“那你得多保重身子了,若你再这般消瘦下去,等我来了指不定你就弹不动了。”
  楚月轻笑一下,没有回他,转而问了他些进京的情况。钟直简略说了,不一会儿就起身告辞。
  次日,钟直念及小碟身子柔弱,赶路辛苦。便去买马,可惜小蝶不会骑,只好两人同骑。
  路再长总有结束的时候。不一日终于进了榕城。望着熟悉的景物,钟直的心变的急切起来,就想插上翅膀马上飞到南风学院中,但念及小蝶,想想还是不带她回家的好,否则得解释一大堆,若是被刘香看见,那更是麻烦。于是先在城中把她安顿在客栈中,又给她些银子,嘱咐她先呆一阵,等要回黄谷县时再来带她一起走,这段时日他也会经常来看她的。对此小蝶也没有反对。钟直就一人回到了南风学院的田园居中,众人相见,自有话说,此不细表。
  月光如流泻的水银,映照在南风后山的小溪中。溪里倒映着两个人影。便是钟直与刘香。入夜时分,钟直就偷偷去找她出来了。两人诉说着这些日子来的思念。钟直也给他讲了上京路上的所见所闻,刘香听得惊叹连连,当然该省的钟直还是省了,比如与另外几个女子的纠葛,这是打死也不能说的,否则保证打翻醋坛子。还有女尸的事情,这种事情即使说了她也知道她也无法明白这世上还有这么多奇怪的东西。
  听完钟直述说,刘香目光迷离的叹道:“想不到外面那么精彩,我还真想出去见识一下。”望着她娇美的面容,钟直却是跃跃欲试。经过与宫中美艳女子那段时日的纠缠,让他深刻体会了男女之间的滋味。自出京城后近两个月都未近女子,平日不去想倒也没有什么,此时佳人在旁,不禁勾起他心底的渴望。
  两人回去时月已偏西。回到自己房中,钟直内火还有些难消,只得打坐强行入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