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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比斗

  唐朝经过“安史之乱”,国力开始衰微,朝局动荡。直到唐宣宗即位,勤俭治国,体贴百姓,减少赋税,注重人才选拔,百姓日渐富裕,使十分腐败的唐朝呈现出“中兴”的小康局面,史称大中之治。
  唐宣宗大中四年,朝廷大兴教学,推崇儒学,使天下儒学昌盛,各地私塾学院如雨后春笋般建立。唐宣宗为鼓励百姓向学,特发下圣旨,准女子入学,并在朝中设置一些女官官职。此圣旨一经颁布,天下震动。自古“女子无才便是德”之说,渐渐亦被人抛只脑后,更成就无数才子佳人,当然,偶尔亦会有“梁山泊与祝英台”之悲剧翻版上演。
  天下学院虽多,却以东郭,南风,北海,西辞四大学院为首,四大学院历史悠久,最低也有近千年,为天下儒学圣地,每年各国均有不少学子前来求学。
  唐宣宗大中十年八月中秋,明月如画。
  浙江郡宁波县西南有一山,名为四明山,山上有一洞府,乃《天地宫府图》所述三十六小洞天的第九洞天,名“丹山赤水天”。此时四明山空寂无人。好似这世上只剩一轮明月与一座空山,别无他物。山风静静的吹着……
  这里真无人迹吗?
  不!
  你若站在山顶上仰望,便可见百丈高空上有两个人影相隔几十丈对立着。其中一人是头挽道髻,长髯垂胸,须发皆白,面色红润,身穿一件灰色道袍,看起来有点仙风道骨的老道士。他对面的那人也是须发皆白的老者。不过他的银发却是随意披散在肩上,身穿的是白色锦袍。剑眉如髯,一脸冷酷。
  此时两人袍袖无风自动,静静的对立着,似乎只是天地间的两粒尘埃。过了一会儿,两人同时轻喝一声,声音不大,却荡出一圈圈波纹。那老道士身上青光一闪,体外放出近一丈的青色光罩,右手向前伸出,一道绿芒闪过,手中顿时多了把木剑,剑上刻着许多古怪符号。对面冷酷老者也是毫不示弱,身上白光一闪放出近一丈的白色光罩,胸前亮起白芒,一把如雪的长刀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他胸前。从远处看去,天上仿佛多了个青色和白色的明月。
  老道士执剑指天,左手捏成剑诀搭在剑柄上,口中喃喃念出咒语。随着他的咒语声木剑上荡出一圈圈青光,周围十几丈内有成千上万的青色光点凝聚,仿佛是有无数的萤火虫在空中飘荡,当他咒语完成时,那些光点变成了一根根一寸长的木针,发出淡淡青芒。接着老者木剑朝前一指,口中轻吐一个“去”字,顿时那些木针如千军万马般朝对面冷酷老者激射而去。对面冷酷老者眼中精光一闪,低喝一声“来的好”,却是不慌不忙地提起长刀,那长刀到了冷酷老者手中,立时亮起一阵刺目白芒,接着双手猛力向前直劈而出,那白芒顿时化为长达十几丈,高有三四丈的白雾向前滚滚袭卷而去。而那些木针一进入白雾中就被冻结,纷纷坠落。不过木针太多,等木针坠落完,那些白雾也威势耗尽了。
  冷酷老者又立马横劈,身前又凝聚出十几根几尺长冰锥向道士老者急射而去。道士老者见状,脸上不见任何变化,周身青光却是更盛,木剑横扫,一道弧形剑芒迎向冰锥,两着相遇,同时爆裂开来,那强大的灵力推得两人向后飞退十几丈。道士老者一稳身子后,把手中木剑向上抛去,手捏法诀,一道碗口粗的灵光击在剑上,那木剑顿时青光大放,接着变成一条青色蛟龙向冷酷老者猛扑过去。
  冷酷老者见蛟龙扑来,脸上微现凝重之色,接着人刀合一,向那蛟龙直射而去,如一道白色流星划过天际。两者相遇,又是爆起强大灵光,不过却比之前更胜几倍。那蛟龙被击得直向后翻滚而去,身上灵光逛闪几下又还原成木剑,此时剑上灵光也淡了许多。
  与之心神相连的道士老者也是向后狂退百余丈,脸上白了又白。冷酷老者也是不好受,身影直向后飘退几十丈。不过从两者飘退距离已可见高下。道士老者待身子稳定后调息了一阵,脸色恢复正常。接着把木剑收起,飞身来冷酷老者身前,手抚长须微笑道:“呵呵,又输给冷玄兄了,还是冷玄兄修为比我深厚啊。”
  冷酷老者看着道士竟也挤出笑容,拱手道:“无尘兄说笑了,只是你主修功术攻击差了些,争斗有些吃亏而已。若论修为你还要胜我一些的。”
  “呵呵,冷玄兄也不必过谦了。不过我俩切磋参研如此长时间,却还是感应不到天劫,实在让人有些灰心。像我等散修,要进军天道真是难比登天啊。”道士老者说到后面,声音都变得有些悲凉。
  “无尘兄说得确实在理。不过也别太灰心,这等事情主要还是看机缘,哪天无尘兄运气好,那天劫便感应到了也未可知,呵呵。”冷酷老者出声安慰,不过此时脸上却看不出半点冷酷的样子。
  道士老者道:“冷玄兄说的是,不过我的寿元已只剩六七十年,我想还是需先到世俗中走一走,收个徒弟,免得后继无人。”
  冷酷老者道:“无尘兄早该收个徒弟了。有了徒弟后许多事情交给徒弟去办,倒也省了好多心。”
  “看来冷玄兄收的那个叫铁牛的娃儿让你很满意啊,这真是要恭喜冷玄兄了。”说到后面时道士老者微笑着朝冷酷老者作了个揖。
  说到徒弟,冷酷老者脸又笑开了,点点头道:“那小子除了性子憨厚些,其他确实都不错,资质好而且任劳任怨,叫他干什么就干什么。也算是个难得的好徒弟。只是他的性子在修真界中行走有些吃亏。我倒希望无尘兄此去能收个机灵点的好徒弟,到时候让他们结伴一起,我也放心。”
  道士老者道:“呵呵,就承冷玄兄吉言了。好了,我也不多说了,冷玄兄若是有空,就帮我照看一下洞府。”
  冷酷老者:“无尘兄尽管放心,这点小事情包在我身上。就不知无尘兄此去可有目标?”
  道士老者:“我打算先去四大学院看看,毕竟那里学子多,才智也高,能碰到有修真体质的机会也大些。”
  冷酷老者:“呵呵,看来无尘兄早动了这个心思。希望无尘兄早日觅得佳徒归来!”
  道士老者笑着点点头,也不再言语,朝冷酷老者拱了拱手,接着化为一道青虹消失在天际……
  时光悠悠,一晃十年!
  唐懿宗时期,骄奢淫逸侏儒俑,不思进取,宠信宦官,面对内忧不知其危,遭遇外患不觉其难,把宣宗在位期间重新重新稳定的朝政又变的动荡起来。
  唐懿宗咸通九年,时值初夏。
  天下虽然风雨飘摇,仍有几处安宁的所在,南风学院正是其一,此时正传出朗朗读书声。忽然三声钟罄之声传遍四处,在宁静的学院中来回飘荡。片刻后众多学子如潮水般从学堂涌出,原来已是放学之时。
  “小直,别走那么快,你等等我嘛!”一个十二三岁,身材娇好,面容清秀的女学生快步追上前面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只见这少年生的剑眉星目,鼻挺唇朱,头带方巾,虽尚有一丝稚气,但也给人英俊不凡之感。两人均穿淡蓝儒衫,这是学院统一学服。
  少年闻言驻足回首望着那少女,假装不悦的道:“小琴,跟你说过多少遍了,切勿再叫我小直,你为何总是不听呢,难道你就如此想当我姑姑?要知道我可比你大了两岁,你若在如此叫我,以后我休想理你。”
  这番言语对少女却是无用,只见她笑嘻嘻的走到少年面前,冲其做了个鬼脸,然后撅着嘴道:“不叫就不叫嘛!人家只跟你开个玩笑,用的着这么凶。”
  “好,这可是你说了,我听着,以后要是再这么叫我,小心……小心我打你屁股。”少年似对少女很是无奈,也只能口头上威胁一下。以前曾说过类似的话,不过少女前边说好,后面就忘记了。
  少女闻言吐了吐舌头道:“你就爱欺负人家。偶尔让我当个姐姐有什么大不了的。”
  “你要当姐姐可以,不过就是不许叫我小直。我们回家吧”说着钟直便拉着少女的手朝学院后院奔去。
  后院分东西两地,东边乃是专供学院教师居住,西院是学院学子寄宿之地。少年拉着少女的手直奔东院田园居。原来此少年是学院大儒钟傅之子。钟傅有两子,长子钟勇,今年二十,于去年考中状元,已到江西郡一县城任县丞。次子便是钟直,今年十四岁。那少女名为陈小琴,乃是学院陈浩先生之女,两家同居于田园居往来亲密。那陈浩所学驳杂,星卜医学,琴棋书画皆有研究,为此儒学一道便不如钟傅出名,但其学识之广博在学院却无人能出其右。
  南风学院坐落于闽南郡闻名全国的榕城南郊,南风山脚下。榕城之为榕城,因其城中城外树木以榕树居多。且这榕树可大可小,小则雕成盆景以供赏玩,大则枝叶覆盖方圆里许,壮观异常。为此,即使酷暑亦不感炎热。每年盛夏之时便有许多富商游客来次避暑。此为榕城闻名之因。
  且说这钟直自小便在南风学院长大,天生聪颖,又受学院风气熏陶,自小便喜悦读书,其五岁之时便可背论语,七岁时四书五经已滚瓜烂熟。陈浩亦对其喜爱异常,时常教他其他杂学。钟直对此亦大感兴趣。例如陈浩言天地并非地方天圆,乃为球形,吾等所在之地只为宇宙一尘埃。天地之广无可想像。这种说法对于钟直来说可谓闻所未闻,他虽然不是很懂,但也能从中幻想出宇宙的浩瀚,这种探知未知世界的念头勾起他童年的乐趣。
  又如观人眉宇可卜其过去前程。曾经听到此言,钟直眨着眼睛问:“陈叔叔,那我的前程如何呢?”当时陈浩细细推演,却始终无果,最后终于摇头叹息曰:天命不可度也!钟直听得一头雾水,问道:什么天命,难道我是天命吗?那是好是坏?”
  陈浩和蔼的道:“嗯,说白了就是你并非凡人命格,会有另外际遇,前程难测,是福是祸并非我所能推测。”那时钟直尚小似懂非懂。
  又如道学,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分阴阳……男为阳,女为阴。阴阳交合,可蕴生命,既演天地万物。又如星学的天罡二十四星,地支七十二星等星宿排列变化。又如占卜之术……无极生有极,有极生太极,太极生两仪,两仪生三才,三才生四像,四像生五行,五行生六爻,六爻生七星,七星生八卦,八卦生九宫,九九生万物。人之命乃先天而生,运是后天而生,先后的组合才成命运。这些东西就有些深奥了,绕得钟直脑子直打转。
  又如医学,人体经络乃由十二经络和奇经八脉组成,包括手三阴经(手太阴肺经、手厥阴心包经、手少阴心经)、手三阳经(手阳明大肠经、手少阳三焦经、手太阳小肠经)、足三阳经(足阳明胃经、足少阳胆经、足太阳膀胱图)、足三阴经(足太阴脾经、足厥阴肝经、足少阴肾经)。奇经八脉包括督脉、任脉、冲脉、带脉、阴维脉、阳维脉、阴蹻脉、阳蹻脉。
  十二经脉是经络之主体,也称为“正经”。奇经八脉的“奇”有“异”的意思,是指与十二经脉不同而“别道奇行”的八条经脉。这些他有习武,倒也明白。只是涉及到医人治病的时候脑子又打转了。
  此外还有兵法韬略。钟直每天都会花时间在这些上面,他觉得这个世界真是奥妙无穷。有时听人讲起鬼怪神仙的传说,他也会想,这或许真有其事也不无可能,隐隐有想解其惑的冲动,曾经问过陈浩,他也只说不知道,没见过……
  钟直和小琴刚踏入院门,便见一个近四十岁,长髯垂胸,有些胖,身穿灰色儒服的中年在一亭中石桌边上摆弄棋局,此人便是陈浩。
  钟直见了立马奔了过去,礼貌的问候了一声“陈叔叔好!”,对于陈浩,钟直内心有说不出的恭敬,教他那么多东西,又从未对他摆过什么长辈的脸面,自然让人心存敬意。而陈浩的才学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哦,小直,你来得正好,这是我前些日子得到的天地迷幻残局,你来看看,是否能够破解。你要是能破解,我便把那本《天罡真诀》送你。”陈浩看着钟直温和的笑道,他在学院中是出名的好先生,很少用严厉的表情对待学生,特别是他的笑容总让人有如沐春风的感觉,所以他在学院中是最受爱戴的。
  “《天罡真诀》?是那本没字的书吗?一点字都没有给我有什么用?”钟直想起上次看到陈浩捧在手上研究的一本无字书,当时他很奇怪,不过当他想看个究竟的时候陈浩已把书收了起来。
  陈浩肃然道:“这你就不懂了,那书乃我祖上传下的,据说当年乃我一祖上在山林采药时,在一悬崖下一个山洞中的一具骸骨上得到的。而且那骸骨甚为奇特,竟然是金色,而且坚如金铁。也不知道已经有多少年月,想来此人生前定不是凡人。
  且此书经过如此多年依然完好无损,在夜里还可见淡淡毫光,如此可见,此书定然不凡。只可惜,祖上流传至尽却无人能解开此书之秘,我起先学这么多杂学便想有朝一日可参破书,奈何至今未果。我也想明白了,有些东西是有缘者才能得之。你今日若能破了此棋局,我就送了你,或许你巧遇机缘可参破那书也说不定。”
  钟直是少年心性,闻言两眼放光,笑道:“那好,我就破它一破,且看看这棋局有何厉害。”说着便坐到桌边的石凳上,观看起棋局来。
  只见棋中有两片白棋被黑棋困守其中若要突围而出,白棋须损一片,结局可想而知,若不突围,如此下去也会被困死。钟直盯着棋局思量起来,看了一会,感觉整个棋局变得迷幻起来,好像那深沉的夜空只有点点星辰之光,那些光亮在黑夜中浮浮沉沉,仿佛要被黑夜给吞噬一般,突然场景一变,隐隐似乎有杀喊声传来,接着便看见烽火连天,残亘断壁。
  似有一残军被困于千军万马之中。逃无可逃,战无可战,残军将士各各悲望欲绝。但却面路坚毅之色,眼睛如狼一般盯着周围的敌军,一将军仰天大吼:兄弟们,跟他们拼了。
  说着便当先冲入敌军之中,挥动刚刀,左劈右砍,其他兵士亦随后冲入,可敌军好像潮水一般无可抵挡,不一会儿战场上便留下一片冰冷的尸体和残肢,还有那断旗兵器,似乎在述说了战争的残酷。震撼的场面钟直眼角隐隐有泪光闪现,心中悲壮凄然,不禁闪过一句诗句:生当为人杰,死亦为鬼雄。
  正当钟直绝望横生之时,耳边突然传来叫喊声,“直哥哥,直哥哥,你怎么了?”接着被人推了一下,钟直顿时惊醒,转过头便看见小琴有些着急的脸。钟直微微一笑道:“我没事,你不用担心。”说完转过头重新看了下棋局,然后闭目沉思起来,不敢再如刚才一般盯着棋局。思量了好一会儿,眉头越拧越紧。
  心中却有些无奈的想,或许只有置之死地而后生了,虽然如此一来生死也难料,但总有一线生机。除此之外,其他法都是必死之局。不管了,总要试一下才好,想到这,钟直睁开眼从坛里抓起一颗白棋落在棋中两片白棋的空隙中,却是将一片白棋自己堵死,等把白棋拿掉后,钟直俨然发现天地为之一宽,正个棋局变的明朗起来,白棋有海阔天空之势。陈浩见状,不禁动容,接着两人便下了一起来,再过一会,白棋已占尽优势,反将黑棋围困,陈浩不禁抚掌大笑起来,叹道:“妙、妙、妙啊,置之地而后生,真是后生可谓啊,多少名家棋缴尽脑汁都破不了,竟然让你小子给破了,哈哈……好、好!看来你真与那本《天罡真诀》有缘了。”
  钟直闻言微微有些不好意思道:“陈叔叔过奖了,我也是被逼无奈才这样拼一拼的,误打误撞而已。”
  “你不用过谦了,天下之人,能看破生死者有几,即使陈叔叔我也不能,此需大智慧。不多说了,走,到我书房去拿书给你。”说着便站了起来往左边房舍走去。此时,太阳已经下山,只有天边的彩霞尚发着光芒,望着那天边的云霞,钟直不禁觉得它比平时绚烂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