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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115:夜坐吟
踏踏马蹄谁见过,眼看北斗直天河。西风罗幕生翠波,铅华笑妾颦青娥。
为君起唱长相思,帘外严霜皆倒飞。明星烂烂东方陲,红霞梢出东南涯。
陆郎去矣乗斑骓。
长夜相思也。
注:
1:夜坐吟:乐府旧题。鲍照有此篇。
2:踏踏马蹄谁见过,眼看北斗直天河:闻马蹄而不闻人声。
3:西风罗幕生翠波,铅华笑妾颦青娥:所欢不来,铅华笑妾耳。颦青娥,杜诗:"想象颦青娥。"青娥,眉也。
4:为君起唱长相思,帘外严霜皆倒飞:长相思,乐府曲名。严霜皆倒飞,歌悲至极故也。
5:明星烂烂东方陲,红霞梢出东南涯:明星烂烂。《诗》:"子兴视夜,明星有烂。"陲,边也。
6:陆郎去矣乗斑骓:乐府《明下童曲》:"陈孔骄赭白,陆郎乗斑骓。"陆郎,陆瑜,陈後主狎客也。此处泛指。斑骓,苍黑杂色之马也。
附:
董懋策评曰:亦见遇合之难暌离之易意。有感而作也。
阙名评曰:东坡词云,"香冷金鲵,被翻红浪",此云,"西风罗幕生翠波",先後同妙。
116:箜篌引【又曰公无渡河】
公乎公乎,提壶将焉如。屈平沈湘不足慕,徐衍入海诚为愚。
公乎公乎,牀有菅席盘有鱼。北里有贤兄,东隣有小姑。
陇亩油油黍与葫,瓦甒浊醪蚁浮浮。黍可食,醪可饮,
公乎公乎其柰居。被发奔流竟何如,贤兄小姑哭呜呜。
摹古谣也。
注:
1:箜篌引:乐府旧题。《琴操》曰:"有一狂夫,被发提壶涉河而渡,其妻追止之,不及,堕河而死。乃号天嘘唏,鼓箜篌而歌曰:公无渡河,公竟渡河,堕河而死,当奈公何。"
2:屈平沈湘不足慕,徐衍入海诚为愚:屈平,屈原自沈於汨罗。徐衍,周之末世人,负石入海。
3:公乎公乎,牀有菅席盘有鱼:菅,草名。《左传》:"或取一编菅。"杜预曰:菅,苫也。
4:陇亩油油黍与葫,瓦甒浊醪蚁浮浮:葫,一作菇,雕葫米也。又,《玉篇》以为大蒜也。瓦甒,容器也,大五斗。蚁浮浮,谓酒面漂浮若蚁。
5:黍可食,醪可饮,公乎公乎其柰居:柰,同耐。
附:
阙名评曰:意即悲怆,读之泪下。
方扶南评曰:乐府最不宜袭,如此却好。然长吉可取处总不在此。
117:巫山髙
碧丛丛,髙揷天,大江翻澜神曵烟。楚魂寻梦风颸然,晓风飞雨生苔钱。
瑶姬一去一千年,丁香筇竹啼老猿。古祠近月蟾桂寒,椒花坠红湿云间。
巫山神女事。
注:
1:巫山髙:汉《鼓吹铙歌》十八曲有《巫山髙》。巫山在夔州,即巫峡。
2:碧丛丛,髙揷天,大江翻澜神曵烟:曵烟,行云意。
3:楚魂寻梦风颸然,晓风飞雨生苔钱:即梦云雨事。
4:瑶姬一去一千年,丁香筇竹啼老猿:瑶姬,《襄阳耆旧传》云:"楚王逰云梦,梦一妇人,名瑶姬,曰:我夏帝之季女,封於巫山之阳台,精神化而为之也。"
5:古祠近月蟾桂寒,椒花坠红湿云间:椒花,蜀椒,花椒也。坠红,其实坠也。
附:
黎简评曰:脉发《九歌》。《巫山髙》作者当以此为第一。
118:平城下
饥寒平城下,夜夜守明月。别劒无玉花,海风断鬓发。
塞长连白空,遥见汉旗红。青帐吹短笛,烟雾湿画龙。
日晚在城上,依稀望城下。风吹枯蓬起,城中嘶瘦马。
借问筑城吏,去关几千里。惟愁裹屍归,不惜倒戈死。
边塞凄苦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