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磊靠在施夷光的床旁,小手指着拼音版的中国古代神话故事小儿书,让她念,两人头碰头,蒙磊大声的读,施夷光小声的慢半拍的跟着他念,两个没上过学的人竟然磕磕绊绊读通了一篇《后稷的传说》,施夷光竟然能跟着儿子学认了许多字,很满意对蒙磊连声赞叹道:“嗯,小磊,学的不错。“
蒙磊很自豪道:“那当然,我幼儿园毕业嘛。“
施夷光望着聪慧的儿子,却暗自地发愁:自己今后靠怎么养活这个孩子呢?
魏冉从护士站处冲了一瓶子奶粉,快速递到孩子嘴旁,倩雪挨着了一下,就给扎了她一般,哭的更嘹亮了,曾老太太惊叫道:“咋了?咋了?“用手一试道:“哎呀,你烫着孩子啦。哎呀,爸爸坏,爸爸坏,洋洋不哭,咱们不搭理他。“
魏冉手忙脚乱的又倒出来,在碗里晾凉再装回瓶中,重新递到倩雪嘴旁,倩雪却记了仇,怎么也不张嘴,小蝶凑了上来,唤道:“来,倩雪,咱们尝尝吧,可香了!“可倩雪一点不给面子,咬牙不喝,头扬到后面使劲的躲开。
曾老太太忙拦道:“好了洋洋,不喝!咱们不喝了,好乖乖,不闹了,不哭了。啊!“不管怎么哄,不管喊什么,对孩子都不起作用,她继续大哭大闹,竟然将近一个半小时。
曾老太太如同跳大神般,跳着晃着的哄,魏冉没经验双臂都举酸了,此时已是三更半夜,还不时有吵醒的人来看热闹,在房门处指指点点,两人拿捏的心急如焚。
小蝶气冲冲道:“都来看咱们孩子闹人,她睡了一下午,这会儿可是要大闹天空了。给你奶还不喝,看来是不饿!光打雷,不下雨,就知道乱嚎!“
曾老太太反问道:“那你说怎么办?把她的嘴捂上?像抗日时躲小日本时捂着孩子的嘴?捂死她?“
魏冉见她们火气都很大,忙喊道:“哎呀,妈,妈!”将母亲拉开。
曾老太太看看窗外黑漆漆的夜色,叹了口气,对魏冉道:“你抱着,我去看看。“说着往三楼小跑而去。
魏冉抱着孩子跟着母亲,见她进了一间普通病房,他站在房门外翘首企盼,就听见母亲对里面的人道:“哎呀,真是太打搅了,您再喂点吧……“一会儿曾老太太出来接过哭哭闹闹的孩子,抱了进去,片刻间就没了那撕心裂肺的哭声,顿时魏冉觉得四周这么这么安静,太不可思议的安静。
过了半响,曾老太太把孩子抱了出来,魏冉忙接了过来,问道:“睡着了?这么安静。“
曾老太太笑嘻嘻道:“你自己看!“魏冉一看也乐了,他还是头一次看见女儿倩雪在襁褓里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没什么表情的看着自己。
曾老太太解释道:“小孩这个时候还看不清楚人。你是第一次看见洋洋睁开眼睛吧。“魏冉贪恋的看着她,看看四周,寻了一处灯光好的地方,坐端正了,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给女儿拍照、录像。
曾老太太挨着魏冉坐着,看着他逗孩子,用满是皱纹的,干巴巴的手,来来回回的抚摸着孩子,她叹道:“孩子得喝奶,小蝶真的是一点都不能喂吗?“
魏冉不好意思的笑笑,挠挠黑油油的头发,哼哼唧唧道:“啊,那个,嗯!“
曾老太太看见儿子像个棉花般的性子,气不打一处来,张张嘴巴,实在是忍不住了,问道:“我怎么听小蝶说,孩子姓她老楚家的姓?这是怎么一回事?你别吭吭哧哧的了,快说呀。“
魏冉实在是不敢看母亲期盼的目光,可这事出来了,怎么也绕不过去了,他硬着头皮笑道:“哎呀,妈,孩子姓什么无关紧要。“
曾老太太实在不敢相信:“啊冉,这么说,小蝶说的是真的!“她突然站了起来生气道:“你这算什么,倒插门?快30的人啦,好不容易有个孩子,竟然是唤别人的姓,我们老魏家的脸让你给丢净了!“
魏冉强笑着,低头解释:“当时小蝶不愿意要孩子,我不就哄她嘛?也是那么随便一说,谁知她就当真啦。“
曾老太太气结,长出口气,强压住声调,新账旧账一起算来:“不争气的东西!我当初就没看好你们,处了才三个月,就怀孕了,要不是慌慌张张的布置婚礼,孩子也不至于不到八个月就出生了,从认识、结婚到生孩子不到九个月,太不靠谱,简直就是闪婚一族,真是乱七八糟。“她忿然的看着儿子,她快步走开。
魏冉忙跟上,见曾老太太不回病房,往楼下走,忙问道:“妈,深更半夜的,您这是要去哪里?“
曾老太太笑道:“这是楚家的孩子,我还费什么劲儿,你让你丈母娘照看着吧,哦,大概不叫姥姥,叫奶奶吧“
魏冉在楼梯处发着愣,他真是不知道怎么劝母亲,曾老太太复转身,自言自语道:“我自己去和小蝶说去。“
进了病房,小蝶已入睡,曾老太太把房间敲的叮铛作响,小蝶猛然坐起道:“怎么回事,刚才孩子闹,现在大人闹,还让人休息不?“
曾老太太一屁股坐在床的对面,曼斯条理道:“小蝶,你一觉也眯了半天了,我们还没合眼呢,正好这会儿醒了,咱们有事要说,孩子既然是姓了你的姓,就是你家的人,你请你妈妈来照看吧,我不好照看外姓的孩子。“
小蝶见她天黑发难,黑着脸盯着一言不发的魏冉,想想道:“你是奶奶,照看自己孙女,也是应该。“
曾老太太摇摇头道:“还谈什么孙女?姓都不一样。“她掰着手指头算着:“从孩子出生到现在,哪天不是我在守着,就是轮也该轮着亲家母了,再说我年纪也比她大许多,还有请月嫂什么的,也不用我操心了,是吧!我得看紧魏铃,将来她生了,那才是我们家的人呐!“
小蝶心里想着自己那个讲究的母亲,就是天天看看自己,也是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来医院逛逛,潇洒的很,孩子从来没哄过,陪床,照看孩子,就是她干,自己也心疼她呀,要是累坏了……心里胡思乱想着,曾老太太喊她道:“你倒是给亲家母打电话呀,怎么怕吵着她,还是怕耽误她睡觉?这可比洋洋的哭闹差远了!“
小蝶挂了电话,一言不发,果然母亲道:“你怎么这么会给我找事!,还是你婆婆干的好,我是不能熬夜的!“旁边的父亲还插嘴道:“你妈,我还舍不得让她累着呢,你让你老婆子歇着,找你妈干?这闺女也不知这么想的,不知道心疼你妈,倒心疼婆婆!净耽误我们休息。“
第12章倒插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