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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古人制乐,皆用律尺九,九九八十一分,琴瑟钟磬箫管等皆凖之。故八音克谐。後世琴瑟太长,长则声缓,笙不用匏,而用木,木实而声过。清钟太圎,圎则声清而揺,故不协也。生律之法,以积筭之难,人遂不学。今立简易之法,假如黄钟三分,损一下生林钟,即以纸条,依律尺九寸,裁断於三停中去一,即是林钟六寸林钟三分益。一上生太簇,亦以纸六寸,如前於三停外添一停,是添二寸共得八寸,上下损益皆如此。至蕤賔再起三分,益一上生之法,不费积算,律吕备矣。依此截竹大小如律歴志所说,加以清声随十二辰编之,即象鳯翼参差。若左右自外,而内合列编之则,两旁长,中央短,若乐图所画,仍以漆为底,即成雅音四清声,乃子丑寅卯四管之半截也。
王道醒头药,行在有名,归附以来。其年已七十许,至元间,州府多贪婪之政,每货药于市,则大呼曰:把钞来,你醒也不醒。似有警耳。
宋之末年,有狂士人于市井卖小儿学书字本,一贯三张。每遇人问,即随口成诗,亦张山人之类。时贾似道专政,每遭面骂,亦无如之何。其字本亦尝有买者已。而狂发必尽,撦碎衣服巾履,皆不暇顾。人多与之钱,归附後犹在至元壬午死于亲戚家云。
戴光生,临江人,名道亨,有异术,能煮麻荚为油,松脂为蜡,与真皆无异。其他不可胜纪。每云游,即以此易饮食。咸淳间,多游好士之门,有欲得乆留者,辄粪秽其家,能坐化。立亡丙子之乱,尝寄食,余舍言勿忧兵革,吾能令汝辈运气而死,即无所苦,吾当相继终耳已而。归附,兵息。乃辞向所与交者,曰事定矣,且可无忧。遂归钱唐门外,九曲城下许公道院,尸解,不知其年。
林囘阳,名自然,临江人,善导引之术。咸淳间有朝士杨文仲,股上患赘,大可半斗,衆医莫能治。有言其人,因召之,但相与对坐,教其导引运气,不数日而愈。因厚礼之。常游宜兴张公洞,见诸仙人与之饮酒,素不识字,忽作歌曰:访古老洞天,撞见神仙饮,三杯复三杯,又三杯,不觉醺醺醉,囘头看人间,身在青烟外。尝自歌之或如曲调。或时如读书诵经,皆此词也。宋之末年,忽别去,不知所往,後数年,有道士见诸蜀山,呼之不应,追之不及。
沈铸善造铜鼎彛等,文藻古色皆可乱真。宣和以来一人而已。大德间死。有子绍其业,至大初,亦死。今所铸遂为异物云。
韩风子善修砚,有百碎砚,但不失元屑,修之若无损者。亦善修古铜器,惟砚为絶精。居蒲桥,四面土墙,门若狗窦,凡所用皆古器,夜宿匮中,与人言无尊卑,皆尔汝。尝得钱,即于酒市一举而尽,是亦异人耳,名文善。
云璈给丧事于宋,莫敢用。至元间,前驸马为今左丞,母丧,用之人遂因之。
韵书之作实本,于说文之谐声字,如珑笼浓丰怩,靡霏庐鑪,份衯邗馯等类,皆以龙丰尼非卢,分干为谐声,而韵书分析为各韵。若能依说文谐声之法,别为通韵,则毛诗楚辞古赋选诗之韵,了然可知。若作唐人律诗,当止用近韵。
古书无无字,惟《易》有之。其初本於蔡邕《石经》,无字多故隶法,从省道家书本于《易》,凡无字亦皆作无,後人云无字象天倾西北,直以俗书妄解耳。
秦方士徐市,又作徐福,非有两名市,乃古黻字。汉书未有翻切,但以声相近字音注其下,後人读市,作市廛字。故疑福为别名也。
《顔氏家训》云:世称匆匆,不知所由。按《说文》,匆者州里之旗,所以趣民事。故匆遽者,称匆匆大为谬悞。《说文》曰,匆者州里所建,旗象其柄,有三游杂帛,幅半异,所以趣民故。称匆匆又连书〈施,勿代也〉字于下,云或从〈方人〉(音偃),即周礼旗〈施,勿代也〉之〈施,勿代也〉。今《周礼》作从牛,亦悞也。匆字《说文》作悤解,曰多遽悤悤也,从心从悤声,当是此悤字。顔氏之说误。
《礼记檀弓》:孔子过泰山侧,有妇人哭于墓而哀。夫子式而听之,使子路问之,曰子之哭也,壹似重有忧者,当以子之哭也壹为句。
宋儒不识顾眄(音湎)字,皆读为美。目盼兮之盼,又不识盼字,而写作使民盻盻然之盻(音异)。又不识此盻字,而读为盼。今详之曰,从丏者音湎,从分者音攀字,去声从兮者,音异。
《本草》《尔雅》言味酢,皆是醋字。今酒醋,乃古酬酢字,诛殊樗〈木虖〉士土等字,今人亦皆互差。
古今字有七变,一曰科斗书,苍颉观天地之文以意度为之,文字之祖。今之偏旁是也。以漆点木,故其文多似水虫,故曰科斗。二曰籀文大篆,史籀取苍颉形意配合为之,大篆是也。史籀所作,故曰籀文。三曰小篆,李斯省籀文之法,同天下书者也,以籀书为大篆,故此曰小篆。四曰秦隶,程邈以文牍繁多,难于用篆,因减小篆为便用之法,故不为体势,非今之隶书也。便于佐隶,故曰隶书。世传秦权,秦量刻文,即秦隶字。人不能别,亦谓之篆,误矣。或谓秦未有隶,且疑程邈之说,故详及之。五曰汉篆,汉器款识及诸印文是也。即秦之隶书也。六曰汉隶,蔡邕石经及诸汉碑之字是也。此体最为後出,皆有波法与秦隶同名,其实则异。又谓之八分云。七曰款识,诸侯本国之文也。古者诸侯书不同文,故形体各异。秦有小篆始一其法,近之学者取款识字为用。一纸之上齐楚不分人,亦莫晓其谬,今分作外法,故末置之。不欲乱其源流,使可考其先後。
近世戴侗,以钟鼎文编六书。故不知者以其字便于用,无说文聱牙之患,多取之形古字。今杂乱无法,钟鼎偏旁不能全,有即以小篆足之,或一字两法,人多不知。本音睘,加宀即为寰字,乃音作官府之官。村字本作邨,从邑从屯,今乃书为村字,从木从寸。又引杜诗无村眺望賖为证,谬悞甚矣。况《说文》无此村字,许慎引经汉时文,皆篆隶,乃得其宜。今侗引经,而不能精究经典,古文反以近世差,悞俗字以为证,镑铲锯尿屎等字依世俗字为钟鼎篆体,各有详注。卵字所解尤为不雅,编首字源分门类为次第,苍颉之法到此书为一厄矣。学者先观古人学书,方知其谬。
喻天,有三喻。其圎则曰如弹丸。以斗建视日月之行,则曰如倚。盖言地包天中,则曰如鸡子中黄。
天之黄道可见处暑後,秋分前,晴朗日没时。于高处向南视之,若虹霓斜畧,云气散,不散,入者是也。
宋贾师宪所藏书画,皆有古玉一字印,相传是封字,又谓之缺角封,乃长字也。印大将及二寸,其篆法用李阳氷新意,盘屈成文,其前无此体,当是唐时所造古。
神像皆跪坐,後世随俗,更坐大椅,已失古制。近又改为大像,长倍于人,而供具屋宇不复加大,何不思之甚耶。
《山海经非禹书》,其间言鲧入羽渊,及夏后启等事,且又多祭祀鬼神之说,中间凡有政字,皆避去。则知秦时方士无疑。栁宗元喜其文,效之为《栁州山水记》,用其事为天对。
何远《春渚纪闻》造雌黄定子法,秦皮栀子皂荚各一分,巴豆一粒,去皮黄明胶少许,同煎汁。和雌黄作定子,荫乾造朱定子,药法同。
曾子,名参,字子舆。当读为参,乘字不作梳簮切,言〈方人〉,字子游〈方人〉,旌旗之斿也,见《说文》。
至大改元,妇人首饰皆以金银作小钱,戴之谓之春钱。越明年冬,有铸钱之令。三年,春钱复行,用其先兆与。
三代古铜皆链铜,为之非水土所蚀,体质皆重。宋南渡後古铜絶无,士大夫所用唯句容新物,已时铜复艰得,不能重厚俗。以古铜轻为贵者,乃句容冶工言耳。
衮十二章,汉以後,次第重复。宋真宗时,金人贡一袭,日月在肩,星山在背,当时升龙与华虫相对,在左右袂也。古者冕十有二旒,取其蔽明,簪着于髪,後世增二十四旒,复以武束于额,簪无所容,乃虚设簪之本。末于额左右,其理甚乖。
古称借书一瓻,还书一瓻。当作瓦瓮,承其书卷。古书无方册,恐其遗落耳。
连昌宫词,有朝阳未升帘影黒,至今却挂珊瑚鈎。岂得宫殿之帘,每旦旋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