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浑身发抖的我抱在怀里,曾经理没有问我什么,直接就把车往医院里开去。
“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还要上班呢。”我反应过来这里不是去公司的路,连忙问他。
“我带你去医院看看,你被人气成这样,孩子不知道有没有跟着生气。”他表情严肃,说出来的话却像在开玩笑一样。
“我不要去医院,我没觉得哪里不舒服。只是有点生气而已,反正小孩子……”我的话都还没有说完,他突然就生气了,提高了声音说“难道这就就你的爱吗?你打算一辈子想着那个外国男人就这么孤单的生活?今天给你的教训还不够吗?你不能想像一下吗?如果说你真的跟那个叫保罗的在一起,最终的结局会是什么?难道那个人就值得你这么做?值得你受这样的委曲?”
我没有说话,也无力反驳。只是,曾经理不知道的是,我已经下定决心,再也不会对保罗抱有任何幻想了。那些事情,现在想起来真的没有任何意义。但是今天的教训真的是太深刻了,如果没有亲身经历,我真的无法想像出来,我会有这样一天。
很快就挂到了号,曾经理陪着我走进妇产科门诊。这一次帮我看病的人不是上次的那个医生。是另一个更和气一点的女医生。
她帮我检查一翻后,脸上带着微笑对曾经理说:“嗯,没有什么问题,你媳妇的身体很好,胎儿也很好,以后多注意营养和休息就行,每月带她来做一次妇检就行。”
“谢谢医生。”曾经理脸上的笑容一直没有消失,那个医生把他当做我的老公,什么都对他说,对他解释,让他受用无比。
甩了甩头,我不想去想起刚才小雨和保罗的表现,但是事实上是,我跟曾经理在一起时,受到的是爱护和关怀,而在保罗那里,也许真的只会有伤害。
我不能不承认,曾经理说的话句句都有道理。
“露露,你就给我一次机会吧?我并不是因为你有了孩子才说这句话,我曾经对你说过很多次,每一次,你都当玩笑一样一带而过。可是你的心里是明白的,我对你的心意。真的,那个男人不值得你这样,你应该放开自己的胸怀,试着去接受别人,就算不是我,你也应该去接受另外一个人。”我看着他不说话。他说的都对,只是我听不进去。
在他的搀扶下,我回到家里去,没有去上班。
曾经理说:“一切有我,你休息吧,我会帮你做好你的事情。”妈妈听了一双眼睛笑得咪成了一条缝,越看曾经理她越喜欢。
她对曾经理的满意实在太明显了,我不由得摇了摇头。
“妈妈,身体不舒服,想去睡一下。”
“你又吐了吗?我刚去买了一些菜,还有苏打饼干,怀孕的女人如果吐得厉害,也可以吃一点苏打饼干的……”妈妈笑咪咪的说着,一点都没有发现她自己哪里有说错话。
“妈,你说什么?”我并不知道爸爸和妈妈已经知道了我怀孕的事情,我还以为曾经理不会告诉他们。我没听错,她说的就是怀孕的人!
“我说,吐得厉害可以吃一点苏打饼干……”妈妈惊讶的看着我,难道我没有听清吗?她说话的声音也是不小了。
我一脸的震惊,转头去看曾经理,曾经理不敢直视我的眼睛,我明明说过不许他告诉我的爸爸妈妈的,他竟然!
“是你说给我爸爸妈妈他们听的吗?”我快要爆发了。在外面惹了一肚子气,现在回来又给我这样一个惊喜,真的让我崩溃!
我仔细的看着曾经理的眼睛,他没有看向我,只是为难的看了看我的妈妈。“这件事,我觉得还是让叔叔阿姨知道的好……所以……”
“所以你就胡说八道?乱在我爸爸妈妈面前说我怀孕的事?”我吼道。
妈妈看不惯我这样对曾经理大吼大叫的,皱着眉站在我们两个中间说:“露露,你不要这样好不好?妈妈爸爸还没有怪你,你还在这里大吼大叫的。这件事难道小曾不说,你还想隐瞒你爸我们一辈子?露露,从小你就不会撒谎,可是你从法国回来以后,你跟妈妈说说,你是第几次撒谎骗爸爸妈妈了?小曾有什么错?你凭什么这么吼他?”
天啊,曾经理还不是我家什么人呢,妈妈就这么护他的气。
我一下子就爆发了,大叫道:“他怎么没有错,要是没有他,我能怀孕吗?”曾经理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露露,你冷静一点,注意身体!”
“要你管!”我瞪向他。
妈妈摇了摇头说:“太不像话了,露露,妈妈怎么觉得不认识你一样。你怕邻居们不知道你未婚先孕的事吗?叫得这么大声,楼上楼下都听到了,你就不想想明天出去,你要怎么见人?”
我委屈的看向妈妈,又不是我想要怀孕的,我都说了要偷偷的去把这个孩子做掉,谁知道曾经理不讲信誉,会把这件事情告诉他们呢?
现在想起来真是后悔,我真是头脑发热了,才会告诉曾经理我怀孕的事情。现在想想,到底是有什么意义呢?除了给我添乱,什么好处都没有。如果他也不知道的话,再过几天,这个肚子里的小孩就会没有,我也不会呕吐,什么事情都跟没有发生过一样。当时是为了让曾经理也不好过,可是现在我发现,不好过的人只是我自己而已。
看到我掉眼泪,妈妈又心疼的过来搂着我:“好了好了,妈妈只是不想让你出门去被别人看不起。小曾是让你怀孕了,可是他也说了,想跟你结婚,你想想,你们结婚了以后,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那个法国人,我看也没有小曾好,如果你真的嫁给他,还得离开台北到法国去,在那里人生地不熟的,又没有父母陪在身边,不如在家里的好。你爸爸一直说不许你找个外国人,你记不得吗?”
我愣愣的看着妈妈,要怎么才能让她明白我的感受呢?两个人在一起,并不是说人好就行,主要是要有感情在里面。而我跟曾经理之间,除了一种同事之情,上级和下级之间的感情,根本就没有爱情存在。
“妈妈,你谈过恋爱吗?你跟我爸爸是怎么结婚的呢?”
妈妈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曾经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劝我。她很担心我,但又舍不得太责备我。
“真是不好意思,阿姨,露露她今天的心情很不好,刚才出门去上班时,她碰上一个疯女人。”他没有直接说是碰到了小雨和保罗,只说是疯女人,而老实的妈妈也没有往深里想。点了点头说:“原来是这样啊,露露,吓到你没有?以后出门可得小心一点,你现在不同平时,是个有身孕的人。”
看到妈妈的注意力转移了,我低头走进自己的房间,怀孕的事情暴露了,反而没有什么需要掩饰的。
“露露……”妈妈跟在我的身后叫了声,想说什么,曾经理轻轻的对她摇了摇手。
“阿姨,让她去休息吧,我带她去看了医生,她没事,身体很好,孩子也很好。”
“哎……”妈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看着曾经理说:“小曾啊,我倒是很喜欢你的,但是你看露露她这么倔强,也不知道你们能不能走到一块去。”
妈妈觉得对曾经理有些欠疚,我这么任性,而曾经理对我有好感,妈妈早就发现了。不是等到他说想和我结婚才知道的。只是,因为我一直很反感她提起这个话题,所以她一直也没跟爸爸提起过,只是偶尔会说:“老公,小曾那个人我看挺好的,我很喜欢,要是是我们的女婿就好了。”
这个时候,爸爸总是瞟她一眼,淡淡的说:“这种事情你不要胡乱说话。万一传到小曾的耳朵里,不是很尴尬吗?再说,我看我们家梦露对他根本没有那种意思,他好有什么用?”当然,爸爸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也是带了淡淡的惋惜的。我知道,他的心里跟妈妈的想法也差不多,他们都喜欢曾经理。
“小曾啊,露露她的脾气不太好,你们认识这么久了,你也知道的,今天她这么吼你,你可不要介意。”
妈妈会说这话,因为曾经理不但是她看中的女婿,也因为他现在还是我的领导的身份,这么对上司说话,本身就是非常不恰当的事情。
“不会的,我知道她心情不好,这没有什么好介意的。”曾经理这个时候竟然还能笑得出来,一脸恭谦的笑容,轻声对妈妈说:“阿姨,你好好照顾她,我去上班去了。”
“好好,你去吧,下班了要不就过来这里吃饭吧。”知道我肚子里的孩子是曾经理的,妈妈就把曾经理当做了我们家的人,自然而然的喊他来家里吃饭。
听到他离开的声音,我的心情才平静下来,妈妈和爸爸到底会怎么样,这些事情等到我睡醒后再说吧。被小雨和保罗这么一闹,我觉得又累,又疲倦,只想什么都不管,就这么一直睡下去,直到他们都忘记这个世界上还有我这个人。
妈妈轻轻的推开门走了进来:“露露……露露……”我还没有睡着,不过也快要睡着了,听到妈妈的声音,我没有睁开眼睛,也没有回答。妈妈坐在床边叹了一口气,摸了摸我的头,轻轻的说:“算了,你累了就先休息一下吧,可是有的事情,不是睡一觉就会过去的,你逃避也逃避不了。”
妈妈知道了我怀孕的事情,怎么说都会觉得很别扭,哎,我什么时候变成了爸爸妈妈口中的那些品行不端的女孩子了?过去这样的事情人们谈论起来,我都觉得很可笑,想不到有一天,也会降落在我的身上。
妈妈又走了出去,留下我一个人在房间里睡觉。我翻了个身,早上的事情像放电影一样,一幕一幕的出现在眼前。曾经理和爸爸妈妈说的都对,我想,我真的该好好的想想,让自己变得快乐一点了。保罗,是我喜欢过的人,但是我的一生难道就真的要这么沉寂下去吗?我自己也觉得没有必要。而且,经过今天,连过去对他的那一点点感觉也消失无踪。曾经理的脸又浮现在我的眼前。他,真的一点也不比保罗差。
想着想着,我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爸爸回来时,已经是十二点了。妈妈早就做好了饭。在爸爸打开门进来的那一刻,我醒了过来。
起了床,我悠悠的走出房间。
“梦露,你没有去上班呀?”爸爸看到我从屋里走出来,惊讶的问我道。
“嗯,曾经理帮我请假我,我今天休息一天。”我笑了笑,因为妈妈他们都知道我怀孕的事情,脸上有点不自然。
“坐下吧,今天还好小曾来接露露去上班,刚好碰到一个疯女人,吓到了露露,所以小曾就带露露去医院看了看,又帮她请假,让她在家里好好的休息。”
妈妈解释着。
爸爸的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嗯,他做的对,梦露本来就反应大,是该多休息。”爸爸看向我,思索了片刻,可能是在想,要不要现在问问我对曾经理的感觉,还有这个孩子的问题。他们没有因为这个孩子而更多的责备我。我想,那跟曾经理的态度是有直接的关系的。
我低着头吃着自己的饭,装做听不到爸爸说什么。
爸爸终于从饭碗中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问我:“我觉得小曾这个人真的不错,现在你们又有了孩子,你现在是什么想法?”他没有骂我,是和和气气的对我说话,跟我商量着这件事情。
“我对他没有什么想法,爸爸,那件事是个意外,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发生了。那个孩子,我会去做掉的,不会让它影响我以后的生活。”
“你说什么?这怎么行?这可是你自己的孩子,又不是父亲不详,说是不得已不要这个孩子还差不多,小曾他很喜欢你,现在也想和你结婚。你想想,你迟早是要跟一个男人结婚的。小曾比起我们见过的很多年轻人要出色多了。”爸爸劝说着我,想让我考虑考虑曾经理。
“爸爸,不能因为有了一个孩子就硬要把我和他绑在一起吧,我们之间又没有爱情,要是结婚以后生活不幸福,那又怎么办呢?”这可是拿住了爸爸的软肋,他和妈妈唯一的希望就是我能幸福,不管是有小孩也好,还是有爱情也好,他们的最终目的就是要我快乐。
“那你喜欢小雨的男朋友就是爱情了?梦露,爸爸也不想过多的说你,但是有的事情你应该自己心里有数,什么是该做的,什么是不该做的?那个保罗,就算他不是小雨的男朋友,爸爸也不希望他是你的男朋友。我过去就说过,你最好不要学别人那样,给我找一个外国人回来。”爸爸的语气重了起来。我知道他们的担心,可是让我一下子就改变心意,接受曾经理,这也很难。
保罗,我是不会去想了,这个男人,从今天起,我就当做从来没有认识过。小雨,我也不想再见到她,如果下一次她再来找我怎么办?
我不由得头痛起来。
哎,小雨,真想不到她会变成这样一个人。
晚上,曾经理打来一个电话,大概是问我身体怎么样。
“没事,我很好。今天早上谢谢你了。”我轻声说。对曾经理,有了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不是喜欢,也不是讨厌。摸了摸平坦的肚子,里面竟然会有他的小孩,真是不可思喻啊。
下午休息时间一到,曾经理便匆匆忙忙的赶到我家来。妈妈让他来这里吃饭,他显然是放在了心里。
第34章相信我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