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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考验

  事情并不如我想象的那么顺利,我和小雨的友谊马上又再度面临考验。
  当我和小雨回到雷诺斯家门口的时候,保罗已经等在那里了,那种场面说不出来有多尴尬,我明知道他是来找我的,却假装认为他是来找小雨的,我低着头说:“你们慢慢聊,我先进去了。”
  当保罗说:“等一下”的时候,小雨已经脱口而出:“保罗,你是来找我的吧?”
  我的两只脚像被钉在那里似的,动也不动,只听到保罗对小雨说:“小雨,请你先进去,我想和露露讲话,可以吗?”
  小雨失望得好像快要哭了,她一句话也没有再说,就默默地走进雷诺斯家。
  我想跟着小雨进去,但保罗立刻把我叫住:“露露,今天下午我已经明白地告诉小雨我不爱她了,你知道吗?”
  “我知道。”
  “我还和她说我喜欢的是你,你知道吗?”
  “你不该这样说的。”
  “为了你,我不得不说。”
  “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会答应你。”我狠下心,做个铁石心肠的人。
  “为什么?你不喜欢我吗?”
  又来了,到底要我说多少遍保罗才会了解?他是那么有绅士风度的人,怎么就像一头牛一样,听不懂我的话呢?
  “保罗,不要再这样伤害小雨了好不好,难道你看不出来她有多伤心吗?她就在这幢屋子里面,你却在这里跟我说这些,你教我怎么回答你?你明知道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你为什么不能干脆一点,或者干脆用心地去爱小雨,去爱其他的人都可以,就是不要来找我。”
  我这样拒绝一个对我用情至深的人,实在太残忍了,我回避那双盈满忧郁的蓝眼睛,心情也变成了蓝蓝的忧伤。
  “露露,我真的没希望吗?”
  “对不起,保罗,我们注定只能当朋友,接受事实吧!”我对保罗重重的一撃,疼痛的反作用力落在我的心上。
  保罗在门阶上坐下了,他被我撃倒了!
  “我失去了你,也即将失去皮尔斯庄园,我的人生竟然如此的黑暗!”
  我在保罗的身边坐了下来,安慰他说:“保罗,这个世界不会因为没有我而停止转动,你的人生也不会因为没有我而失去光彩,我只是偶尔闯进你生命里的一个过客,不久之后你可能就忘了曾经有过我这么一个人,也许在路上碰到了你还不认得我了呢!”
  保罗深邃的眼眸变得好空洞、好无助,迷人的蓝色突然变成一片灰暗,难道真是因为我的关系吗?我是遮掩他眼前光亮的那片乌云吗?
  我不由得心生歉意,彷佛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而我却毫无能力改变事实,我知道再多的言语也无法弥补,但我还是继续说下去:“关于皮尔斯庄园的事情我感到很抱歉,不过我还是希望你不要太难过,那不是你的错,即使皮尔斯庄园被拍卖了,我相信它光荣的历史将永远留存在人们的心中,永远不会消失,我也会永远记得它的。”
  “露露,你愿意帮我吗?就算我们只是朋友,你愿意帮我解决问题吗?”保罗用热切的眼神看着我,似乎我就是那位万能的神,能够帮他解决任何问题似的。
  我不知道保罗遇到了什么困难,但只要我能力所及,我还是愿意帮他的,“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吗?”
  “只要你肯帮忙,问题一定能够解决的。”
  我不了解保罗为什么会认为我有能力帮他解决问题,莫非他又要使出什么哀兵之计,教我接受他的感情吧!老天爷,千万不要,我好不容易才和小雨重修旧好,不要再让小雨恨我。
  “保罗,如果你要我做你的女朋友,我是不会答应的。”我装做轻松的样子,不让他有机会重提那个令我觉得不舒服的话题。
  “不是的,我不会再勉强你了,我只是希望你能够帮我一个忙。”
  阿弥陀佛,只要不是那件事情,其他的都好商量。“你要我帮你做什么?”
  “我……我想向你父亲借一笔钱,希望你说服你父亲借钱给我。”
  “向我爸借钱!?”我惊愕地叫了一声,这真是太奇怪了,保罗又不认识老爸,怎么要向老爸借钱呢?
  “我不会平白的向你父亲借钱,我愿意用皮尔斯庄园做抵押,等我有钱的时候再把它赎回来。”
  我大概明白保罗的用意了,他想保住皮尔斯庄园,但是他找错人了,我没有能力帮他这个忙,老爸哪来这么多的钱?这是我听过最荒谬的事!
  “保罗,这个忙我恐怕帮不上。”这么天大的事,不是我这个十九岁的女孩可以解决的,除了拒绝之外,别无他途。
  “能不能帮我和你父亲说说看呢?说不定他对皮尔斯庄园会有兴趣的。”
  “那是不可能的,保罗,对不起,我帮不了你的忙。”我对保罗感到很抱歉,我是真心的想要帮他的忙,但这件事情非我能力所及,除了抱歉之外,我无话可说。
  “我了解,没关系,我再想办法好了。不管怎么样,我还是谢谢你。”
  我可以想象保罗的心里是多么的失望,他一定是鼓起了莫大的勇气,才向我开口的,而我却爱莫能助,拒绝他的请求比拒绝他对我的感情更让我觉得难受。
  “保罗,过两天我和小雨就要回台北了,你要不要和小雨说说话?我去叫她出来。”
  “不用了,我走了,请你不要告诉她我向你借钱的事,我不想让她知道。”
  保罗就这样离开了,我心想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他了,也可能是我最后一次看到那双蓝色的忧郁的眼睛,它比以前更蓝、更忧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