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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意识,自我与日常社会接触2

五,在场,共同在场与社会整合
共同在场的社会特徵以身体的空间性为基础,同时面向他人及经验中的自我。…身体及其运动的经验是各种行动与自觉意识的核心,后者其实又反过来确定了身体的整体统一。…这种以身体为核心的在场的时空关联,被纳入的是一种,情境空间性,而不是,位置空间性。对身体来说,它所谓的,这里指的不是某种确定的座标体系,而是积极活动的身体面向任务的情境定位。梅洛庞蒂:,如果我的身体可以成为某种『形式』,前面存在着基於中性背景的重要形象,这是因为身体被它的任务极化,它的存在是面向这些任务的存在,能将自身聚集成一个整体来完成这些目标;身体的形象最终成为判定身体在世intheworld的一种途径。
在人身上,脸面不仅仅只是言语的生理器官,还是体验,情感和意图复杂交错的主要身体区域。在人的社会关系中,脸面会通过某些方式影响个人在共同在场情境下彼此的空间安排,这些方式虽已为人所司空见惯,但意义却非常重要。…脸面作为表达与沟通的媒介的首要地位具有道德方面的意涵…绝大多数社会都倾向於承认,脸面这个词的语义既指面容,又牵涉到自尊的维护。
各种现代电子通讯手段,尤其是电话,已使得中介性接触也可以带有共同在场情形下的某些亲密性。
六,高夫曼:日常接触与例行活动
制度形式的固定性不能脱离或外在於日常生活接触而独自存在,而是蕴含在那些日常接触本身之中。
日常接触具有转瞬即逝的特性,这体现了日常生活绵延的时间性和所有结构化过程的偶然性。…,消逝作为社会互动组合性安排内在组成部分,与社会再生产形式明显体现出来的固定性是协调一致的。
聚集gathering指的是在共同在场情境下由两个以上人组成的人群。我用,情境来指发生聚集的时空层或时空带,任何进入这种时空层带的人,都使自己,有条件参与该聚集。聚集意味着须在共同在场中,并通过共同在场完成对行为共同的反身性监控。…行动者在构成沟通的过程中,习以为常的利用着情境的各方面特徵,其中包括手势与谈话的时间安排。
如果聚集发生在形式化程度更强些的情境中,我们就可以称其为,社会场合social
occasion,包括了众多个体的聚集,一般具有相当明确的空间界限,采用特定形式固定设施,比如有规可循的桌椅排放等等。用高夫曼的话说,社会交往场合提供了,结构形成中的社会情境。
不管聚集是否发生在社会场合中,它的情境特徵都可以分为两种主要形式,一是非关注性互动,它包含了个人彼此之间可以沟通的所有手势和信号,唯一的前提是他们在某一特定情境中的共同在场。…当两个人或更多的人通过持续不断地交错利用面部表情和声音来协调他们的活动时,就产生了关注性互动。不管参与者多麽留意更大范围内的聚集里正在发生的其他事情,关注性互动也给其中包含的人多少造成了某种封闭,将他们与其他共同在场的人隔离开来。
我已经把社会整合界定为共同在场情境下的系统性,有这麽几种现象看起来与这种意义上的社会整合的构成过程关系最为直接。首先,为了把握日常接触与在时空向度上延伸出去的社会再生产之间的联系,我们必须着重分析日常接触是如何在日常生存状态的绵延中反覆形成的。其次,我们还应努力探明结构二重性的主要机制,正是藉助这些机制,日常接触在彼此交错的实践意识与话语意识中,并通过它们组织在一起。这一点又必须从控制身体和维护规则或习俗的角度来阐明。第三,日常接触首先是通过交谈及日常会话来维续的。在分析互动过程中藉助解释图式沟通意义的时候,必须非常重视考察谈话现象,把它看成日常接触中的构成性因素。最后一点,鉴於时空的调动是上述所有要素的,根基,我们还必须考察日常接触的情境组织问题。我想通过几个基本术语,即,在场可得行,场所和,封闭与暴露这对关系,来完成这最后一项任务。
七,序列性
日常接触是按着前后次序被纳入日常生活序列性中的现象,而且也正是它赋予日常生活序列性的特徵。我们可以从日常接触的系统特性中提炼出两个主要特徵:一是起始与终结,一是轮次take
turns。…绝大多数社会场合都采用某种形式化提示手段,以暗示其起始与终结,这一点是仪式场合的共同特徵。,
行动者在日常接触的生产与再生产中表现出的互动技能是以实践意识为基础的,这才是令人惊叹的地方。构成日常接触结构化过程的与其说是勘破红尘的世故,不如说是待人接物的技巧。…交往技巧是互动情境参与者之间某种心照不宣的一致理念,对於在较长的时空跨度内维持信任或本体性安全来说,它似乎是种重要的机制。
日常接触包括,空间安排sacing,它一方面指各个身体在面对面交往区域内外彼此相对的位置安排,另一方面是体现在序列性或轮次方面的对日常接触的序列性空间安排。
谈话轮次是社会生活序列性的主要特点之一,从而关系到社会再生产的总体性质。谈话轮次是,结合能力制约couling
constraints的形式之一,其原因很简单,但也很根本,就是共同在场情境下人类的主要沟通媒介——即语言——是一种单序single
order媒介。谈话在互动的绵延流中是以纵向组合的方式展开的unfoldssyntagmatically。
谈话轮次既适用於日常接触中行动者之间的互动,也适用於日常接触本身的序列性,或许还与权力的细微差异有着密切的关联。
八,谈话与反思性
几乎在所有情况下,聚集中的个人面临的要求都不仅仅是共同在场而已,它们在日常接触中,从来也不会被允许把自己看作是共同在场的陪衬而行事的。在共同在场情境下,对行动的反身性监控需要某种,有控制的机警controlled
alertness。
要时刻保持自我监控并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在所有社会里,各式情境下,,后台都具有重要意义,这便是明证。在所谓的后台,对身体姿态,手势和衣着的控制都可以不必那麽小心谨慎。但个人即使是在独处时,也会保持着体面resentability,要是被别人发现处在漫不经心的,散漫状态,就会暴露出其他某些或许只能在这种时刻显露出来的自我特徵。
行动者用,唉哟!来表示,这一闪失只是暂时,偶然的事件,不能证明自己在更普遍的范围内缺乏资格能力,或有什麽不可告人的意图。…通过,唉哟一声,可以警示他人,同时安慰自己,旁观者不会因为这一闪失,怀疑自己不具备作为能负责的行动者的资格能力。
无论对普通言说者,或是就哲学层次上的考察而言,日常语言的索引性indexicality都不是一个,疑难问题,它指的是,情境性contextuality:谈话的情境性与身体姿势,手势和运动的情境性一样,都是在时空中延展开来的日常接触协调这些现象的基础。
九,定位过程
所有的社会行动者在石空中都有自己的定位或,处境,经历了各自的时空路径,同时,,社会定位这一术语也表明,他们的定位是关系性的。,
社会定位在结构上是作为表意,支配与合法化过程的特定交织关系构成的,这又涉及到行动者的类型化问题。一种社会定位需要在某个社会关系网中指定一个人的确切,身分。,
结构化理论是围绕着时间性的三个方面建构起来的,行动者的定位也总是以这三个方面为轴线。…在日常生活时空路径中的定位过程同时都是其,生命周期或生活道路的定位过程。…产生社会定位过程总体框架的,则是以上这些形式的定位过程与制度长时段中进行的定位过程的交织关系。
我们只有在某些特殊的社会互动情境中,即能够比较明确的指出规范性的权利与义务,并与某种具体身分联系起来的时候,才能较为精确地使用角色概念。,角色这个词取自戏剧,这一事实告诉我们,只有当存在明确的互动场景,对,所期待的行为方式有特别严格的规范判断时,谈论角色才有价值。
例行常规的理论并不完全等同於社会稳定的学说。结构化理论关注的是人的社会关系中超越具体时空的,秩序,而要阐明这种超越过程,例行化是不可或缺的一个因素。
日常活动的基本框架结构既为日常接触中的普通参与者,也为社会研究者创造出了,如其表面的描述语言。诚然,各个基本框架之间在精确性和界线范围方面的差异是很大的,但无论它们的组织程度如何,基本框架都可以赋予个体某种能力,将纷繁不定的具体环境或情境加以归类,从而能以某种适宜的反应方式,应付任何,正在进行的事态。
社会互动指的是个体参与共同在场情境下的日常接触;而在与之相对的社会整合层面上,社会系统的各种制度以社会互动为基本材料结合在一起。社会关系当然包含在互动的结构化过程中,但也是系统整合中制度结合所围绕的主要,基本材料。互动须依赖个体在活动的时空情境中的,定位过程;而社会关系则关注个体在符号范畴和纽带所构成的,社会空间中的,定位过程。
认知能力knowledgeability包含在构成日常生活主体的实践活动中,是社会世界的一项构成性特徵此外还有权力。作为社会世界的组成者,行动者对社会世界的知识是和这个世界分不开的;他们有关自然界事件或物件的知识的情况也是如此。
哪些类型的情况容易影响到行动者对系统再生产条件的洞察的程度与性质我认为,大致包括以下因素:
行动者凭藉自己的社会定位所拥有的获得知识的方式;
组织并表达知识的类型;
,与被视为,知识的信念主张的有效性相关的情况;
与可资利用的知识的传递方式有关的因素。
附论:佛洛伊德论口误
佛洛伊德总结道:,说话中出现的每一个错误都必然有它的理由。这里所指的除了口误现象,还包括其他形式的言语错乱,比如暂时性的结巴或严重口吃。这些现象都是内心冲突的徵状,表现为语言的走形。他认为,在个人专心投入的情境里,比如精心准备的演说或求爱,就不会出现言语错乱的现象。,
事实上,在绝大多数日常谈话情境中,我们的确都很难从谈话中区分出哪些是口误现象,因为几乎所有的谈话都是断断续续进行的。高夫曼指出,若要证明某个具体的言语表达是口误或,错误,须视言说者是否在他重新开始表达这一词句时作出修改当然我们也可说视该言词表达是否真被修改或,呒补。我们不能根据某种理想化的表述或交谈形式,来界定口误现象。而且,我们要把握日常谈话的特性,就不得不考察其他有可能掺合进来的失误类型。
我们在解释言语错乱现象时,不能参照某种理想化的,正确言说观念。播音员的谈话近似於这种理想化观念,因此与日常语言的使用有所不同。倘若人类的社会生活的确像持客观主义立场的社会科学家所描述的那样,那麽播音员开始工作后的一言一行实际上是与此颇为接近的。…然而,绝大部分谈话情境及互动情境与此完全不同。日常谈话是,松散或有漏洞的,或者说拿它与某种理想化模式相比时是如此,但在与人的实践融为一体的日常谈话中,这却是一个普遍特徵。换句话说,值得我们注意的并不是谈话技巧有欠熟练,而是谈话与社会生活始终是偶然性的再生产在形式上是否彼此类似。
如果说语言的绝大多数具体运用形式并非直接出自动机激发,那我们就可以得出结论,认为口误现象大多不能归诸无意识动机过程。如此说来,佛洛伊德的言语错乱说对於我们还有什麽价值
对此我有以下建议。佛洛伊德的解释或许只适用於与他在建构理论时心目中设想的情况相当不同的某些情境。…行动者只有在特别留意自己所说的东西是否,完美无缺的时候,才会加剧对实际言说形式的焦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