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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牡丹花下风流鬼
无锡邑马路上登丰旅馆内,日前晚间,有充地保之邹巧泉,偕一南门外某纱厂之女工至该旅馆住宿。不料至三时后,某女工忽至帐房,声称邹某腹痛,急须延医等语,即匆匆出门而去。有顷,茶房某甲,至邹某房内看视,见邹僵卧被中,业已气绝毙命。时邹身穿短衫,下身并不穿裤。茶房睹此情形,不觉惊骇。随即报告帐房,转报该处警察第五分所,即派人追寻某女工,已杳如黄鹤矣。经第五分所侯巡官到场视察,检得酒瓶等各项证物,以便呈县核办。是时观者纷纷咸集,谓邹之毙命,实系脱阳。当经侯巡官将该栈茶房带区,解送县署核办。后邹之妻及母闻信,一同到栈,与该栈大起交涉。旋经某甲向尸属再三劝说,令该旅馆津贴殡葬费一百二十元,以期和平了结。论者谓该邑马路上一班无赖少年,引诱妇女约期幽会,以旅馆为台基,禁之不可。有此风流命案发生,足为若辈之榜样,以昭炯戒云耳。
小儿女之憨情
王某者,在湘南北门外种菜为业。妻周氏,生一子,养一童媳。尚未成婚,时年均十五岁矣。日前因祖父阴寿,杀鸡一,命媳在火炉房煮之。周氏则自往厨房煮饭。其子见父母俱不在前,兴致勃发,在火炉房向其未婚妻接吻。妻拒之,乃大声疾呼曰:“妈妈你快来瞧。”周氏以为其子偷鸡吃,在厨房中大呼曰:“孩子不要吃,还未敬祖宗哩。”其子以为母已知其秘密,吓得不敢归家吃饭。其媳私往园中说明,其子方归。邻居闻之,为之大笑。
捉奸案之艳判
王得标,宝应产。向曾从戎,近乃退伍经商。娶妻屈氏,清江人。幼随其姊金姓长成,年华花信,姿首可人。十月间,归宁金家,(兴隆巷内)不甘寂寞。与邻居染工杜鸿和结不解缘,莺莺燕燕,已非一日。乃好事多磨,王忽来浦。秽声充耳,殊觉难堪。于夜分报知警士,自任捉奸。破扉而入,一双野鸳鸯,好梦初浓。王一时忿不可遏,持刀戳伤杜鸿和七处,并将王屈氏肺叶刺出。次日,由淮阴县知事派员检验属实,将杜鸿和暨王屈氏舁送仁慈医院,分别疗治。月余,伤均痊愈。王乃具呈自请和解。赵知事传讯两造同意,爰仍断合,并为骈体判如左。此案王屈氏以新嫁娘作归宁女,流连忘返,居住自由。夫王得标乍释戈矛,初调琴瑟。因结离之爱恋,遂放舸以来寻。囊涩而小作勾留,家贫且顺图营业。虽罹坎运,六韬之略犹娴。思振乾纲,七尺之躯无恙。彼杜鸿和者,居对门阑。业操靛染,设色并耽好色,余资每作游资,慕少艾则相与目成,扳闲花而竞忘指摘。鸳鸯池沼,浪结萍缘。鹦鹉帘栊,风传花信。疑整冠于李下,睹遗袜于床头。氏夫固属耳于垣,怒眦欲裂矣。奈何欲海无边,迷津不渡。仲子勿逾里,树杞下胡妄条攀。罗敷自有夫,卧榻侧岂容鼾睡。小儿女方喁喁私语,缠绵两诉私情。彼丈夫本赳赳武夫,解决一凭武力。曩定格杀勿论之律,今颁防卫不罪之条。又何责焉,时也,月黑飞乌,宵深警犬。藏兵袖底,狭路相寻。奋足街头,破扉直入。露出并州雪刃,燕尾双分。销残倩女香魂,蛮腰几折。杜鹃真成血染,野鹜若共霞飞。血花与泪絮齐飘,肺叶共口脂一色。兴隆巷猝然兴讼,清江女失此清操。是何露水前缘,结此风流恶果哉。幸焉远来扁鹊,广布仁慈。输入青蚨,匀分药裹。此则创深割臂,彼则痛切镂肝。既续命之汤调,亦返魂之术善。前尘若梦,往事如烟。抚疮痍而知悔,斑斑皆记事之珠。起蓬勃兮生机,历历比回春之草。不以一失足贻千古恨,再回头成百年身。殆哉险矣!方数重之信牒频催,忽两造之誓词上达。借得免究,标题非云蠖屈。誓杜将来和诱,鸣作鸿哀。措颇躁释矜平,前隙似冰消雾散。先尚疑有假托,继乃讯系实情。庭且公开,人争旁听。一则形容觳觫,俯首无词。一则粉黛飘零,低眉欲泣。若必明罚敕法,包孝肃铁面无私。转致怨女旷夫,周文王仁心莫逮。告诉权既经放弃,奸非律何待研求。议既洽乎双方,网合开夫三面。剪刀毁去,休管二月春风。简帖还将,仍是百年嘉耦。修省青年私德,涤除白璧微瑕。口头已训诲谆谆,书面宜吉祥止止。缀以雅话,以遏郑风。此判。
新黑幕
南海监狱之黑幕
民国六年,广东南海监狱,忽生闹狱事。闻因第三仓囚犯头牛精月,勒诈新进囚徒。时值严寒,各囚家属所送衣食,悉为牛精月截留,与某某均分。新囚乞还粒粟寸缕,皆不可得。邻仓囚犯范云佳,蓄愤已久。特于出作苦工时,检得单髀利剪一枚,暗怀返狱,磨厉以须。是日牛复殴迫刘姓新犯,范云佳愤不可遏。持剪奋前,连刺牛腹,洞穿多处,范亦为牛党拳击重伤。时周令下乡未回,当经委员提范审讯。据供称愤牛所为,故杀不讳。但求速将该狱内容整顿,则虽死犹生。委员以骇囚虽激于义愤,惟不应擅杀,已重责屁股二百板收押。牛旋即毙命。及周今回署,业将该狱人犯分别发押新建之东监,以便徐图整顿。闻内中人云,狱自民国三年规则一变,腐败之点旋生。其已定案之老囚,遂规复从前笼头人头二手名目,各树党势。至周任则以苏邦牛精月两党为极大,私设种种酷刑,有所谓江外友,吃酱馒头(以秽布塞口)、咬蔗,又名湘子吹箫,(以绳系圆木之两端反缚于脑后发际)、卖剩葱(将囚吊起,斜置其首于秽处),货仓监督(置囚溺桶侧,使监人溲溺,顽悍者竟以溺管注射之),一心敬(暑天置囚密处,使俯其首,焚香一把,薰其口鼻),祭狱神(寒天使囚赤体,伏处凳板。以绳系其四肢,于凳之四足,徐加针刺),同渠过引(以猪鬃毛透入尿管)。更有轻刑数种,如吃大蚊类,有所谓“西老表刺荤头”之称,则事涉暧昧,非人所忍言。
王局赌之黑幕
苏垣赌风素炽,受其害者,不知凡几,而以王局赌(即伪睹)之害人为最甚。此等赌徒之狠心毒手,甚于盗贼。靠此王局赌以骗人金钱者,城厢内外,不乏其人。近日发现一件骇人听闻之王局赌,竟以四千无之巨,为孤注之一掷。阊门外横马路有某元绪公者,平日豪于赌,间亦以王局骗人。有张姓者,不知何许人,与栗子小开等数人同游。该元绪公与之相遇,察悉张某携有巨资,遂诱令入局。初则五十元百无底之麻雀,张均少负,即欲辍赌。该元绪公见其钞票叠叠,银洋累累,垂涎加甚。乃即暗邀同侪到场,改作牌九赌局。先时仅一元二元起手,后张竟大出其资,五百元一千元脱手不吝。无如屡战屡北,直输至三千六百元。张愤甚,卒以四千元之钞票,作孤注一掷。居然获胜,反赢四百元。该元绪公等顿形懊悔,恨不及早收场。迨后少有输赢,遂即停止。然闻张某身畔共有三万元之多,复约于次日雇一画舫,在舟中一决胜负。届时该元绪公邀同著名王局妙手多人,齐在舟中先叉麻雀。各出现洋堆置桌上,八圈毕后,张仍少负。遂又易以牌九,讵桌面木板过厚,所掷骰子,不能得心应手,只得另以手术应之。当为张某窥破,以其掉牌作弊,实为王局,不愿再赌。该元绪公等竟群起而抢夺张之银洋,张亦即于此时逃去。闻当时被抢银洋,仅百数十元。事后同伴互相责言,以如此一桩大好生意,银洋已到手头,竟被轻轻逃过,殊为可惜云。
和尚行医之黑幕
洞庭西山,法华寺僧人月峰,曾受业于医生费某,习歧黄术。出而施治,亦偶有见效者,而以妇女疾病为多。近来三指生涯,亦复不恶。惟该僧年尚少壮,颇为一般人所注目。近日忽有旅沪东海氏者,刊发《劝惩歌》十首之传单。兹录如下。
僧人岂可作医生,僧俗溷淆罪不轻。
年少女人来入寺,嫌疑两字不分明。
况且僧人年纪轻,贼头贼脑会调情。
青年妇女时来到,一见欢心笑面迎。
僧人寂寞在山林,曲径禅房花木深。
幸有女人来看病,引他入室起淫心。
女人生病接医生,请个僧人年纪轻。
贼秃任看妇女面,摩他两手尽陶情。
请来贼秃入房帷,患病妇人暗吃亏。
妄说调经能种子,全无廉耻惹相思。
眼前也算是墙门,礼法须知要自尊。
若使和尚房内坐,妇人脸面有无存。
三世医生见识多,百般病痛俱经过。
圣人明训从无错,不听良言莫奈何。
须知家教要分明,不准闺房胡乱行。
和尚如何能治病,招来祸患臭名声。
妇女烧香古所禁,今番和尚作医生。
好官一日来惩办,烧杀此僧亦近情。
惩淫演戏翠屏山,石秀英雄大杀奸。
此事人人皆晓得,男人何故不防闲。
按和尚看病,别处绝无,惟西山有之。爰作《劝惩歌》十首,愿望山人醒悟,禁止妇女不准和尚看病,以整风化。歌词粗俗,以期山人男女易晓也云云。
赌徒骗钱之黑幕
宁波人邵某,系前清著名土棍木老头之子。木死六七年,其子好赌,致家产荡尽。贫至澈骨,无以度日。一日,为其妻临盆产儿之期。赤手空拳,资用无着。邵某乃心生一计,径向其姊告贷,伪称其妻因难产伤命,无钱成殓。其姊误信为真,允借洋三十元,并许代办衣衾棺木等物,当即交银洋于其弟。其弟欣然回家,姊乃向宁郡华德茂杂货店,购备衣衾材物,亲自携带至其弟家。甫入门,即放声大哭。邻人不解其故,咸来问讯。始知其弟之说谎骗钱,并非实事。众皆为之捧腹,而其姊亦破涕为笑。旋复大骂其弟不置,遂将材物掷诸门外,用火焚毁。一时传为趣闻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