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出版文学> 科学的社会功能(下)>第3章
科学所能起的作用的支配。
大学科学教学改革大学中的科学教学,总的来说,应该遵照为中学提出的上述同一方针,不过在这里,由于必须为学生打下多得多和好得多的知识基础,我们必须更详细地考察其改革办法。
首先改革的应该是教学方法。正象我们已经说过的那样,大学教学也许比中学教学更容易陷入老一套的讲授和实习的常规中。在科学教学中摆脱这种局面当然只是大学教学方法全面改革的部分内容。讲课制度必须削减并加以改革。只需要保留一定数量的讲课,内容只限于科学新分支或者老分支的新的方面,而且大部分由科研工作者自己来讲授,同时还应该在讲授中启发和提供用其他方法所无法获得的知识。可以为那些觉得听讲比阅读方便的人们保留一定数量的成套讲座,不过当然应该完全是选修的.应该大大扩大个别辅导或小组辅导来代替讲课,范围要比目前在牛津和剑桥实行的更大,而更重要的是扩大学术讨论小组。有时人们借口在科学讲课中可以进行操作示范来为科学讲课辩护。这类操作示范大可以在小组讨论过程中进行,或者放在一个操作展览馆中,学生可以随时前往观看,而且这种示范应仅仅是学生们由于缺乏费用或缺乏经验而不能自行进行的那一部分实习课内容。
牛津大学理科的某些系已经做到这一步了。
培训科学家科研作为教学方法
同时实习课至少也得进行同样彻底的改革。目前一切实习活动都要末是进行准备工作,要末是进行测量工作,要末是进行描述工作。这些活动对科学研究是重要的,但其本身却是十分不够的。运用智力来选择解决特定问题所必需的仪器、运用智力来克服解释实验结果时所遇到的种种困难,其重要性不下于操作灵活和测量精确。
解决这个问题的唯一有效办法是在极早阶段就采用科研办法。
对于定量分析,吹玻璃或断面切割等某些技术说来,还是需要正式上几节课的。不过这也可以和科研的早期阶段同时进行:恢复比较原始的师傅带徒弟的教学制度也有一定好处。
我们可以让学生跟随一个又一个科研工作者,每人以一两个月为期,以便直接看到人们如何解决真正的科学问题。学生不在大学里做过至少一两年研究工作,就无论如何不能毕业。
将来从事教学的人比以后从事科研本身工作的人尤其应该这样。一个教师知道如何从事科学工作比积累大量知识更为重要。这些书面知识在他将来执教的学校中总是找得到的。还应当更加注意教学生读写科技文章,例如怎样去找寻关于某一课题的一切已知资料,以及怎样为原着写出优秀的概要,或者怎样为他人的工作成果写出报告。的确,如果科学出版物按照我们后文所提出的建议大大合理化,上述第一种劳动就大体上不必要了。不过即使在那种情况下,学生们仍然有充分机会积极参与整理科学出版物的日常工作。学生尤其需要的,是自力更生地和通力合作地探索知识而不是去积累事实。
不过单是培养出一些仅仅算得上是优秀科研工作者或者至少懂得什么才算是良好的科学工作的人是科学所能起的作用不够的。同样重要的是:在大学里,他们在学习比较具体的科学知识的同时,应该更清楚地看到自己的工作和总的社会活动的关系。在这里,科学史又应该占有最重要的地位。也应该使学生明白整个工业结构或者同各门科学有关系的人类活动。不但要在正规教学中进行这样教育,而且要使学生实际体验,也就是让他们参观工业实验室或野外试验站,要是可能的话,还要让他们在那里工作。同时必须力求恢复古代大学把各种学科联系起来的精神。这在很大程度上可以通过非正规的办法做到,那就是设立科学家、历史学家和经济学家等等的共同学会,由这些学会商定一起探讨以各种方式影响到他们大家的当代问题。
所有这一切当然都需要大学增添人员以及在某种程度上增添设备,从而增加支出。不过人们很可能发现,如果这同科研工作适当地配合起来,而且以大得多的规模进行的话,实际上费用会比目前所估计的少得多。
仍然存在的问题是:究竟是否应该在大学设置一门科学课程还是根据学生将来不同职业设置许多科学课程,换言之,是否应该为将来继续从事科研或担任教学或企业工作的人分别设置不同课程。除开目前的及格成绩学位和优等成绩学位所代表的某种智力差别之外,这种做法似乎并没有什么好处。当大学生招生标准建立在智力基础上,而不是建立在财产基础上的时候,这些差别本身可能就会自动消失。期望学生在刚入学的时候或者离毕业还很远的时候就决定把自己对科学的兴趣转到上述哪一个目的上去,是很不公平的。然而教学和科研工作的确需要某种特殊训练。也许培训科学家解决这个问题的最好办法不是改变课程,而是在后几年中给以特殊训练和开设科研课程,并且允许希望继续从事科研的学生有更高度的专业化。
专业化的整个问题自然是极难处理的。目前实行的专业化,特别无助于专业化的目的。目前,学校过于集中地教授某些固定学科化学、生物等以致使学生无法学得普通文化知识,可是又由于这些学科内容繁多,不够深入而使学生无法获得具体工作能力。这种能力即使为学生所获得,也是在毕业后的研究工作中获得的。较好办法似乎是开一门范围较广的普通课程以及可以称之为“选样”的课程,也就是在某一学生将要从事的科研工作特别有关的有限领域内,实行比较深入的专业化。一个有点类似的方案正在牛津大学实行,并取得良好效果。在大学学习过程中,最好让学生不仅选修一门而是选修三四门此类“选样”
课程,而且课程所涉及的领域要尽可能相距很远。这样做的总的结果是:大学培养出的学生不仅能很好地从事科研工作,而且能理解自己所从事的这门科学究竟是干什么的以及如何在理论上和实践中用它来为人类造福。
现代大学的学习期限现在变成了一个严重的问题。科学的广度和深度都大大增加了,历来的三年学制变得完全不够了。其他国家已经把学制延长为五年或甚至七年。这里的困难既在于学业方面也在于经济方面。在目前条件下延长学制就会推迟学生经济上自立的年龄,使他同学历较浅的竞争者相比处于不利地位。如果没有完善的生活津贴办法,这就只能使穷学生更苦。总之,应该把延长的年限的科学所能起的作用后几年明确地视为研究年限。发展高级大学的好处很多。它相当于目前的研究生班,但其地位和组织则更为明确。在这些大学里,工作人员同时兼有学生、合作者和教师的身份。
他选修某些高级课程,自己独立进行研究并且根据自己的研究成果讲课,或在学术讨论会中同其他科研工作者就他们的研究成果进行讨论或有时同大学学生进行讨论。这些大学同普通大学还有一点不同:那里的工作将被视为一种职业或至少是见习期间的职业。研究生将得到收入,他们也将作出有益的研究工作以作为报答。
附带说一下,也可以允许他们结婚,苏联的大多数这类学生就是这样。对他们来说这要比英国政府的津贴办法禁止结婚所造成的情况好得多。当然这类机构的制度可以有很大伸缩性。它们不一定有具体地点,而且更象是处于某一训练阶段的一群人,而不象学校。它们不仅可以分散设于各大学,也可以设于其他地方的技术研究所中。
目前科研工作还不是一种完全得到公认的职业。大部分此类工作是由大学中已在从事教学的人员来进行的。教学与科研之间的适当比例还没有解决。目前的办法是把研究人员分成两类,一类是略有空暇时间来从事科研的大学教师,一类是偶尔讲课的科研工作者,毫无疑问,目前这种办法是极其不能令人满意的。教师应该有更多时间进行科研,科研人员也应该做更多的教学工作。这两种类型的人,由于彼此之间个性和气质的根本不同,而总是判然有别。
所以在实践中,除了可以使科研工作者和教师每隔数年换班一次之外,也不必将他们混淆起来。
在法国已经在行政上把教师和研究工作者的身份区别开培训科学家了,使两种工作的相等的级别处于同一地位。他们之间在任何阶段都有变换工作的充分自由(见附录Ⅵ)。
修订课程到现在为止,本书已经十分概括地讨论了大学的科学教学问题,但是,更详尽地叙述一下大学教育各学科的课程需要进行的种种改革,还是值得的。人们对于目前课程的主要意见是认为课程内容过多,杂乱而且过时。因此,目前需要进行的改革从根本上来说就是更新和修订工作。我们必须缩短科学界接受某种新知识或新方法和大学将其纳入教学内容之间的时间差距。我们必须一面这样做,一面始终强调指出科学的暂时性和不断进步性,以避免有人提出批评意见,要求不要教授未经时间考验的知识。为此,教授科学史应具有极大意义。而且不仅要把新知识加在老课程之中,还要以连贯而灵活的方式使其有机地结合起来。显然,谁也不可能单独为大学科学教学内容的更新拟出近乎全面的规划来。象在中学教育中那样,我们的要求是建立一个常设修订委员会。
它不但能了解科学进展情况,而且能吸收大学教学的最好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