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过去,不朽的《德国手册集》就在某种程度上履行了这个职能。这些手册认真地及时记载了每个领域中科学进展的细节。即使在现行制度下,也应该有可能通过各出版商之间的协议,做到把用英文记载的科学成果同样包罗无遗地收集进去,不过人们可能希望其篇幅略短一些。只有以纪事期刊形式出版的一类科学出版物需要保留下来,即象《自然》杂志这样的类型。
它将以笔记形式报道最新科学消息,不但报道新发现,而且也报道新实验室和行政改革的消息,同时反映科学和更广泛的社会问题之间的关系。
控制弊端我们在提出一个合理的科学出版组织形式的同时,还必须正视这种变革所可能带来的危险。科学出版工作可能有两大类弊端:一种是“滥”
即容许出版大量不正确或价值可疑的资料,与此恰恰相反的危险是“严”
以致妨碍了可能有极大科学价值、但在初次发表时可能和正统观点不一致的资料的出版。可能有人担心,任何企图把科学事业加以集中的做法都会增加这两种弊病中的某一种弊病。其实要是处理适当,这理应是能够消除这些弊病的。
譬如说,我们并未建议把出版工作的编辑职能交给永久性的行政班子。他们将仅仅充当论文作者和在目前制度下担科学所能起的作用任科学期刊编辑的人们之间的桥梁。编辑们怎样才能很好地完成他们的职能其实是一个人选的问题,因而这多半要取决于科学家本身的组织方式。特别是青年人在这问题上应当比目前有大得多的发言权。总的说来,将来的趋势是灵活,因为发表一篇质量差的科学论文的害处要比压制一篇怪癖但却可能有价值的论文的害处小得多。在新的制度下,无用的论文是没有人要的;它们不至于塞满科学期刊的篇幅,也不会使这个制度不适当地多花钱,同时它们的最终价值将在定期的批判性报告中加以判断。原则可以是,一篇论文只要在编辑部中得到任何一个成员的赞同,都应该发表。
为了替存在大量科学期刊的现象辩护,常常有人断言:在目前情况下,一门新学科或者对建立已久的老学科所持的新看法,不可能期望在现有的期刊中得到应有的赏识,所以一些热衷于此道者就联合起来,另外创办新刊物。在这里,用经济得多的办法也可以达到同一目的,那就是在遵守这些规则的编辑部中为新学科的代表安插一个地位。单单为了制止科学出版物的泛滥,大可以采用加倍发行某些论文的办法来消除目前在若干不同期刊中同时发表同一论文的弊端。譬如说,如果论文中包含大量有价值资料,但其大部分内容只有少数人感到兴趣,可出版份数不多的全文,另外出版缩写本以供普通人阅读。只有某些中心档案室才需要收存所有论文的全文。所有这些论文都可以用微型胶片加以复制和妥善储存,做到即使遇上战争或地震也不会毁掉,或者至少做到某些整套资料有保存下来的可能。
只有通过在职的科学工作者和出版工作者的最密切联系科学交流才能从根本上防止上述任何一种出版工作的弊端。出版机构将越来越成为科学工作者之间的一种方便的邮局,发挥同直接的个人联系和同一研究所各科学家之间的资料交换一样的作用。
出版机构所提供的可能性之一是,有可能使科学家经常获悉在有限领域内正在进行的工作。这就会消除不必要的重复工作并且提供获得大量情报的捷径。在目前,嫉妒和渴望优先得到情报的因素也许可能破坏这样一个制度,不过一旦把科学工作好好组织起来,而且有充沛经费,这种态度就会在很大程度上消失。出版组织决不会支配科学,而只会为它服务。
出版工作合理化的建议和这里所提出的大部分其他建议不同的地方,在于它更容易做到。这部分是由于它在初期不需要很大开支,而且经过一段很短的时间后,就会证明是更加经济的办法,这部分还由于它并不会使科学、国家和工业之间的关系产生什么变化。阻碍采用这个制度的困难倒是如何结束旧制度并另起炉灶的问题。出版商在科学出版物方面有一定的既有利益,但是除开教科书之外,他们从科学出版物所得的利润是很少的,而且在新制度下,可以答应出版商出版更多半技术性书籍和科普书籍以作为补偿。
这类书籍肯定会随着国内科学出版制度的合理化而增加。
同时还可以利用他们来建立新制度的行政管理部分。
一个更为严重的困难在于经管主要科学出版工作的现有科学学会的反对。虽然在大多数情况下,这种出版工作是学会的严重经济负担,然而在不少情况下,它却构成它们存在科学所能起的作用的主要理由。人们也可能单纯由于感情的原因而反对取消科学刊物。不过一旦人们明白了,现行制度已经严重阻碍了科学的进步而且可能在不远的将来把它完全窒息,而新的制度则会几乎立即使每一个科学工作者大感方便并大大提高工作效率,这些反对理由就不再有力量了。毕竟期刊是为科学服务的,而不是科学为期刊服务。如果需要的话,可以达成一个妥协办法,把某一领域里特别有价值的某些类型的论文装订在一起,使它们成为原来由一个学会掌管的期刊的继续,并且以这种形式保存在专门的图书馆和纪念档案室中,以保存传统。
国际上的问题迄今,我们一直是把科学交流的问题看作是一个影响到一个清一色的科学家集体的问题来考虑,而不涉及国与国的关系的困难问题。我们已经指出过科学在多大程度上具有国际性以及科学界又怎样划分为四五个超国家的大区域。对于科学出版工作说来,这种区划自然是关系重大的。象上文大略说过的那种把出版工作加以合理化的任何制度,除非是在比大多数国家单位大得多的规模上应用,否则就不可能奏效,虽然对美国或者苏联那样的大国可能是有效的。不过,只有在它完全具有国际性的时候,它才能充分发挥作用,因为仅在一国建立合理的国家组织,就意味着在跟踪外国研究工作方面所花费的一切气力和混乱状态仍然存在,而且还要增添在国内采用一种制度和在国外采用另一种制度的麻烦。这必科学交流然会进一步使国内科学和国外科学脱节而且破坏科学的国际统一性。不幸目前国际形势并不能鼓励人们对马上实现科学的国际化抱很大信心。
至多仅能希望实现某种程度的协作。
即使人们越来越多地利用科学来达到本民族的目标,可供出口的剩余的东西也还是有的。这些东西,就是那些被认为不具有直接军事价值的物资,而且这些东西由于质量优良还可能提高输出国的威望。这就可能意味着:科学的最有价值的部分将具有国际性质,而且只有它们才是可以用有组织的和合理的方式拿给别人的。
撇开目前的本民族的考虑不谈,虽然科学有其国际统一性,在大多数情况下,很可能它的组织形式,特别是它的出版组织形式,还是以分散方式为好。地理上的考虑决定,一般来说,在同一个国家中工作的人们之间的交流要比在不同国家工作的人们之间的交流更为密切,而且在任何一国中都只有一定数量的科学成果可以输到国外而得到好处。在一个理想的制度中,不会只有一个科学出版物中心交换所,而是有好几个彼此密切联系的中心交换所。对本国或本区的科学工作者说来,每个中心将成为收集和发行点。他们将把需要在其他国家大量发行的科学论文送交相应的中心。这样就可以达到最大程度的自治和国际协作。不同学科所需的国际协作程度自然有显着的差别。某些学科只有在国际协作之下才能工作。天文学、气象学、地球物理学、土壤学和防疫学都已经有了有效率的和合理的国际组织。这些学科的这类组织可以立刻把出版工作抓起来。
在其他学科中,这也许是不可能或者不相宜的。
第15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