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卡拉耶(Karaya)人装潢品上的图谱,种类有曲折线、弧线、圆点、菱形和杂形的字,方块和三角用得很少,圆圈是完全没有的。在盛古(Xingu)民族的装潢艺术中,这些任意画出的几何形构图上大半有重复而惯例的花样,也是根据一定的实物的。可惜我们不能完全指定是摹拟自然界的那种物品。在美国时常被人附加上许多凭空假定的那种屡见不鲜的十字形(见第二图a),在此地不过是一种蜥蜴而已。谁如果看见过苏木林内瘤状多孔庞大的黄蜂窝,他就马上会认出那种木梳上的装潢是什么来(见第二图b)。我们也能说明那展翅的蝙蝠(第二图c),和最常见的蛇的图象(如第三图b为响尾蛇,图c为Cassi-nauhe蛇,a为另一种蛇。)真正人物和动物画图,只有布须曼人和埃斯基摩人才有,卡拉耶人是没有的。挨楞李希的这个发见并不是孤立的,只是很值得注意的大群中的一个而已。荷姆斯(W.H.Holmes)曾用许多图形作比较,证明印第安人陶器上许多好像纯几何形的图形都是短吻鳄鱼的简单形象,而另外有些却是各种动物外皮上的斑纹。耶尔马?斯托尔普(HjalmarStolpe)用同法去研究拉罗同加?图部爱(Raratonga-Tubuai)部落几何形的装潢艺术,发见那些大概全是简化了的人物形象所构成的。在以前兰?福克斯(LaneFox)也曾经把一幅新不列颠人的完全不象形的图形,考据出是一幅人像的作品。所以在实际上,这个问题不论在那里都可得到同一的答案。可见我们从各种中收集起来的关于澳洲人的装潢的记载,都是很有断然的意义的。昌西(Chauncy)曾经说:有些古代民族喜欢在盾牌上涂饰上许多形象,诸如鸟、兽和其他自然界物品等。西澳洲土人也喜欢在小盾牌上作同样的装饰。斯迈斯氏关于维多利亚部落曾经说:他们在盾牌上用粗陋的线条来表示鬣蜥等动物的图形。他们袍服上饰上自然界的东西。有一个土人告诉部尔马(Bulmer)氏说,他绘图的意思是从自然界视察出来的。他手杖上的花纹就是从一种他们叫做'克郎'(krang)的幼虫临摹下来的,他从蛇皮和蜥蜴皮上临摹出许多花样。照部尔马氏所知道的说,该地土人从来没有临摹过植物和花朵的式样。部尔马的报告解决了关于澳洲人装潢的疑难问题。它非但告诉我们应该怎样去说明这种事实,而且还指示出我们在以前为什么不能说明它的缘故。如果图中已经将整个动物的全形画出,那么不论图形是如何地变化歪曲,我们也一定能够约略指出原物的类形;但是大多数的澳洲人图形都是动物体上的一部分,而且他们原来都只要代表外皮上的花纹;尤其是在自然物体的形状表示得非常图案化的时候,难怪欧洲人不能确定它的用意(见第四、第五图。)我们的解释法我们已经说过是不可以严格地证明的;不过那种把原始装潢看成独立的几何形绘画的旧说,并没有较容易证实一点。我们的观点是和我们所知道的一切其他的原始民族的性质相调和的,所以比较地还可信一点。别的观点的论者,除了先人的印象外,完全没有方法维护他们的不可信的假定——挨楞李希已经告诉我们,那些第一印象或许是惑人观听的。所以在没有更好的理由来反驳我们的时期内,我们可以自信我们说昆斯兰德地方的盾牌上的图样不是几何的造形而是蛇皮的摹拟这句话是不错的(见第四图b.)那树皮制的盾牌,是摹仿的鸟形(见第四图a.)另外两块上的菱形和曲折线是代表的毛、羽和鳞片的便化图样(见第五图a、b.)除了这种动物的皮纹外,澳洲人还把整个的人类和动物轮廓用在装潢艺术上。袋鼠、蜥蜴、蛇和鱼的轮廓时常刻在棍子和飞去来器(Throw-)上,也有刻上他们作科罗薄利舞时伸手投脚的姿势的图形的,那些图形的做工,普通都是非常的便化,但是里面的用意却往往使人一目了然。某一种武器上,刻的图画更使人难解,有些是单独出现,有些是和上述的混杂在一处。第六图飞去来器上的花纹,如果不是澳洲人自己说出来,则我们将永远无法理解它。上面网状的线条,原来是一幅地图。这是一个咸水湖,或就是勃罗艮(Broken)河的一条支流,而黑线间的空白就是飞去来器的主人的那一族人居住的地域。旁的狩猎民族也能够画地图,我们对于埃斯基摩人精致的速写,知道的更熟悉;但是像澳洲人一样地能够把地图装潢在武器和用具上的,却没有看见过。这自然是很显然的,澳洲人的地图的第一意义并不是一种装潢品,而是一种文字。明科彼人用白、褐、红色泥土画在用具上的装潢,和用贝壳碎片刻画的装潢,大都很像澳洲人的,所以往往引人用同样的方法去看待它们。但是关于这事件,还没有寻出一个端倪来。关于澳洲人从自然界取画意这件事已反复说明,但关于明科彼人曼恩却断定只会反复使用传统的图样不会加以改变。那些图样是既不丰富又很少变化的。我们看见每一种图样,都只用在一种特殊的用具上,就使我们想假定它们是有一定的用意的。曼恩虽替每一种图案订定了名字,却可惜没有告诉我们它们的意义。将新的和旧的图形来比较研究,或者也能够看出它们的用意来。但是我们所得的材料却不够作这样的研究,所以我们现在只好把明科彼人的装潢艺术是否摹拟自然界的这个问题,暂时搁置一下。至于埃斯基摩等民族的装潢艺术,材料丰富而生动,问题也就较少。北极人的装潢品,大半都是出于自然界的观察,这事实是用不着长期研究的。只要一看他们雕刻在骨制或木制用具上的图形就可以明白了;刀上的鸟头(第八图c)都表现得很明白,都是很容易认明的。用具的整体很多做成一种动物的形状。第九图a是个骨制的箭擦子,雕成鹿形,b和c是两个针盒,前者作鱼形,后者作海豹形,在收藏人种学材料的任何地方都有类似物品可以看见。除了这些自由而自然的图形之外,还有其他已经硬化了的便化形式的取材于自然界的花样。我们现在举一个例来说,差不多在北极人的每骨制物品上,都有一种同一中心的小圆圈,中心有一隆起的点子。在大半的情形里是指的眼珠子,有些或许是太阳或月亮;但是在有些情形下,据我们看来是代表珠子,因为北极人和其他的低级民族一样,对珠子是非常珍视的。根据后一种解释,则这个圆圈便不是自然界的临摹了;这是装潢艺术的第二类,在北极民族的艺术上是和第一类同样重要的。第二类的图谱是和我们在上面所讲的那些有截然的分别的。它们当中没有一个是表示自然的原形的;那些平行条子、镶合缝口、曲折线条和十字叉,都好像是用捆扎,缝缀和编织所造成的。我们已说明过它们不同的形式。如果这些作品的性质有不容易分别的地方,我们只要看一看它们的用途就可以知道了。它们都是从装潢的第二大来源——工艺——产生出来的,而且其实就是从编织艺术(广义的)上临摹下来的。如果拿它来和自然界的图形相比较,它们要稀少而单调得多。在北极民族的装潢艺术中,这类艺术的确应用得很多,不过没有很多的发展。就全体说,它们差不多完全是简单的编织摹拟而已——带条、针脚、缝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