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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折剑手一剑制敌
王德用奉旨救命
莫忧开始象一个疯子一样,把剑鞘当成武器,毫不畏惧的对抗数柄“亲血”,俗话说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莫忧毫无章法,靠着唐伶横冲直撞,这种拼命的打法倒是将众人惊得连连后退,可是背后的唐伶却“当”的一声,撒剑落地,紧接着身了便往下软倒。
莫忧大喊一声“唐伶!”,转身将她抱住,唐伶的脸已经不复见透明的苍白,换成可怕的青紧,嘴唇颤抖,眼神焕散,全身抽搐。
莫忧的心沉到谷底,恐惧涌上,唐伶,你要死了吗?
不要死!你是我认识的第一个朋友!真正的朋友!不要死!
莫忧一迭声的喊着“唐伶”,第一次感受到失去朋友的恐惧,也在这一瞬间知道凌梓凤为什么一直直呼“苏岭”,其实,名字,就是这么简单,她曾经以为繁缛而规矩的礼节是情义和尊重必须的体现,可是此刻,她和唐伶之间相互的称呼,直到唐伶的生命即将逝去,她才陡然明白,直呼其名,就是一种最简单最直接的感情,不带有其他任何与礼制相关的色彩。
唐采华狂笑起来,指着唐伶道:“看来,我也不用数‘六’了,哼,叶总管,一刀杀了她。”
叶策点点头,举步提刀,莫忧盯着他,眼中的悲痛和仇恨如怒潮滚滚,眼见钢刀逼近,突然抓起唐伶丢在地上的剑,眼前浮现出林中凌梓凤教的一招,拼尽全力刺了过去。
刀剑相交,金属之声铮然震耳,叶策的钢刀竟然一折两断,半截跌落,叶策连退两步,如见了鬼一样瞪着莫忧:“折剑手!你竟会折剑手!”
原来这一招叫“折剑手”,一剑折断对手的武器,果然厉害!难怪当时凌梓凤在教自己时略带戏谑的道:“以你这资质,想学得上乘剑法实在是难,与人博斗时只怕是想起这招忘了那招,我不如就先教你这一招,你如学会了,大致也能出去露个脸了。”
唐采华先是怔住,奇异的看着叶策,似在询问,又在回想,忽然想起什么,低喃道:“折剑手?失传的折剑手?”狂叫道,“折剑手!折剑手!叶策,先杀了她再说!”
院外传来一声暴吼:“住手!”有道巨影奔了过来,紧接着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围在院外。
莫忧忙喊道:“别过来,门口有毒!”
巨影果然闻声立刻止步,唐采华喝骂道:“你是什么人!本少爷想杀人,用得着你管。”莫忧仰头一看,院子里站着一个铁塔般的巨人,身高九尺,虎背胸腰,生得威风凛凛,面黑如煤,腰挎军刀,叉腰而立,叶策瞧了眼手中的断刀,干脆扔掉,拔起桌上的“亲血”,向巨人拱手道:“小可叶策,请教足下大名。”
巨人冷眼看叶策,又扫了眼唐采华,哼道:“你们是唐家堡的人?”
叶策正颜答道:“正是,唐家堡正在处理家事,请足下莫要干涉。”
莫忧拭去唐伶面上的汗水,低声痛呼:“唐伶!唐伶!你听好了,你绝不能死!”
唐伶冷冷的看着她,道:“在我肩头扎一刀,快!”
莫忧一怔,以为听错了,吃惊的看着她,唐伶喘口气,声音越发微弱,却仍然干脆:“快!给我放血!”莫忧呆呆的不敢动手,唐伶咳嗽一声,闭上眼,拼尽力气喝道:“莫忧,你想让我毒死吗?”
莫忧这才惊悟,狠狠心,手腕一转,剑尖扎实唐伶肩头,到底于心不忍,眼见剑尖没入,就不敢再往下,唐伶陡然睁眼怒视莫忧,莫忧心中一颤,手道加力,往下一按,“扑哧”一声剑入骨肉,再将剑拔出,乌血顿如泉涌,唐伶软软的闭上眼。
肩头的血喷了一阵,渐渐变成红色,这时唐伶猛的咳嗽一声,吐出一口血,她低头见血成鲜红,松下一口气,转又瞪着莫忧道:“这叫置之死地而后生!你这样心软,日后行走江湖,不知要死多少次!”
莫忧却对她的话恍若无闻,只是见她乌血放尽,精神略好些,欣喜得泪花闪动,将唐伶紧抱住,一语不发。
却在这当口,门外的巨人已与唐采华、叶策等人起了冲突,唐采华怒道:“你既然是个舞刀弄枪的,自然也知道唐家堡的厉害,这两个女子都是唐家堡的仇人,我们处理家事,无须你来插手。”
巨人喝道:“大胆,尔竟敢藐视朝廷!难道是想造反吗?”唐采华想起昨夜皇帝差点死在采华轩,冷汗顿时就流了下来,瞟了瞟左右,声音也软下来:“你是皇上派下来的?”
巨人道:“正是,皇上有旨,命下官保护两位姑娘回宫。”
唐采华顿时气萎,叶策则道:“如果确是皇上有旨,草民不敢违背,不过足下的话却令人奇怪。”
巨人怔问:“有何奇怪?”
叶策回头看莫、唐二人,指着莫忧道:“皇上若是让足下保护这位姑娘,草民不敢不从,不过,另一人,皇上是绝不会保护的。”
巨人哼问:“为何?”
叶策道:“难道皇上没有说,她曾企图刺杀皇上吗?纵然未遂,意图已是死罪,皇上怎么会保护一个行刺圣驾的逆贼?”
巨人略一沉疑,继尔冷喝道:“哼,此事皇上自有安排,下官只是奉旨行事,还不快收毒,难道想抗旨?”
唐采华无奈的看着叶策,叶策道:“皇上的旨意,草民是万不敢违抗的,不过朝廷素来不干涉江湖,今日要救人,草民绝无二话,不过要请足下留下尊姓大名,草民回唐家堡也好交差。”
巨人哼道:“下官王德用便是。”
叶策拱手道:“原来是王大人,草民适才多有得罪,还望王大人海涵才是。”说着,长身作躬,跨步出门,扬袖起落,回身道:“毒阵已解,王大人有请。”
王德用轻唔一声,指着坐在地上的莫、唐二人,问:“她二人可是中毒受伤?”
叶策看了眼唐伶一身的乌血,道:“无妨,毒已尽解,不过轻伤,草民不知圣意,请王大人饶罪。”
王德用冷声道:“王某不懂毒性,但是也知道唐家堡的毒奇、狠、绝,并非毒性立发,王某奉劝叶总管一句,这两人是都皇上指定要的人,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不但叶总管担不起责任,就连唐家堡也难辞其咎。”
唐采华恨恨的盯着唐伶,无奈人家是皇上要保的人,只得忍住,叶策也垂首道:“岂敢。”
王德点点头,向后招手,马队中跳下几人,奔过来行礼,王德用道:“去将两位姑娘扶回。”几人应声进屋,唐伶却冷声道:“不必了,我能走!”说着,扶着莫忧,两人慢慢的站起身来。
唐伶左半身衣裳被污血尽染,嘴角亦是血迹斑斑,莫忧扶着她,踉跄几步终于站稳,抹了抹嘴角的嘴角的血迹,远远的向王德用道:“唐伶谢过王大人救命之恩了。”
王德用道:“下官不过是奉命行事,姑娘请吧。”
唐伶见院外停着两顶软轿,冷冷道:“唐伶不习惯被人抬着,我会以为我已经死了。”
王德用一怔,一时之时不知如何作答,莫忧忙握住她的手,微笑道:“王大人,唐伶身负重伤,不便独自坐轿,我看我们合乘一轿就好了。”
王德用忙道:“好,就依姑娘所言,请上轿。”
唐伶默默不语,莫忧扶着她上轿,王德用礼节性的向唐采华抱个拳,领着人马离去。
唐伶蹙眉道:“莫忧,这个王德用是什么人,你似乎对他很客气。”
莫忧道:“他是鲁国公、尚书令王超之子。”
唐伶冷笑道:“原来不过是借祖上荫德的虚名罢。”
莫忧抚她手,笑道:“虽现在尚未建功立业,日后前程不可估量,功高盖父也。”
唐伶奇问:“莫忧,你会算命?”
莫忧怔了怔,讪笑道:“略点一二。”
唐伶挑了挑眉,道:“那你算我一算,什么时候死。”
莫忧看着她,叹息道:“人的生命不过沧海一粟,你为何总想着死。”
唐伶反问:“既然沧海一粟,又何必恋恋不舍?我要是早能得知死期,就能更随心所欲的做自己想做的事,岂不乐哉?”
莫忧摇头道:“若是不知生死,将每天都当成最后一日来度过,不是更痛快?”转又想不妥,道,“还是无视于生死为好,有生一日好为生,待到死时方无悔。”
唐伶默不作声,闭目后躺,莫忧亦倦倦的闭上眼,劝道:“现在最重要的是,你赶紧把伤养好。”唐伶反睁开眼,拭了拭莫忧的额头,道:“你的烧还没退。”
莫忧掀起帘子,向着王德用喊:“王大人,你把我们带去哪里?”
王德勒马回头道:“姑娘,下官奉皇上之命保护两位,暂且委屈两位姑娘屈居寒舍。”
莫忧点头道:“如此,给王大人添麻烦了。”
王德用道:“不敢。”
唐伶皱眉道:“莫忧,我不愿住在官吏府上。”
莫忧劝道:“你糊涂了么?眼下最重要的不是住在哪里,而是安安稳稳的养好伤,以后的事,以后再商议。”
唐伶锁眉不语,莫忧问:“你是不是怕皇上问罪?”
唐伶点头:“不错,我还不想死,当时挟持皇帝,也是迫不得已,如今想想,确实是莽撞,大宋的千秋基业,若是因我唐伶而动摇,我就是千古罪人了。”
莫忧笑了,拍拍她的肩,闭目养神,慢悠悠的道:“是啊,他是个好皇帝,青史留芳的好皇帝。”
唐伶侧过头看着她,凝眸道:“你真不简单。”
莫忧笑问:“是因为我会算命?”
唐伶严肃的摇摇头:“这不是算命。”
莫忧笑笑,却冒出一句:“放心,我保证,皇上不会治你的罪。”软轿一颠一颠之间,已停了下来,王德用跳下马,在轿前道:“两位姑娘请下轿。”已有卫兵上前打起帘子,莫忧扶着唐伶下轿,抬头见一排高墙,气势恢宏,石狮威猛旁立,正中石阶高进,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四个大字:“鲁国公府”,士兵侧立。